聽了老板的話,這夥計是一臉委屈。本來自己是想立刻匯報這事的,但你說讓我別著急要冷靜,結果我等了一會再匯報你又說我耽誤軍情。


    夥計無奈的撅起了嘴,這表情被佘四喜看到了。佘四喜說:“有意見是嗎?憋著。你趕快告訴我,金富貴的死,是怎麽和我們扯上關係的?”


    夥計迴答:“大家都在這麽傳,具體怎麽迴事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傳聞,好像和天津晚報有關係。”


    佘四喜眉頭一皺,說:“你去給我買一份天津晚報,我來看一看。”


    夥計迴答:“這現在這報紙都賣瘋了,根本買不到。想買這報紙,隻能去印刷廠門口候著。”


    佘四喜:“唉,沒用的東西,還得我親自出馬。”


    佘四喜離開染坊,跑到印刷廠,這裏人聲鼎沸,人們摩肩擦踵,好不熱鬧。


    看到這場景,佘四喜戴上帽子,拉起領子,把自己裹嚴實,生怕別人認出自己。佘四喜在印刷廠前排隊,等了許久,終於輪到他了。


    佘四喜說:“給我來一張天津晚報。”


    “一張?你隻買一張,就別來我這裏買了,浪費我時間。我這裏,起步賣一百張。”


    賣報的不耐煩地迴應佘四喜。


    佘四喜瞪大了眼睛,說:“一百張?用來上茅房都夠用好久的。你怎麽不去搶?”


    賣報的迴答:“你買不買?不買的話,給別人讓路。”


    “不買走啊。”


    “別耽誤時間好不好?”


    要是在平常,佘四喜肯定要和賣報的理論理論,但後麵的人在催自己,再加上自己不想暴露,隻能忍氣付錢,買了一百張報紙。


    佘四喜抱著一堆報紙迴到染坊,夥計見了,說:“老板你今天怎麽變大方了?平時讓我們上廁所,隻給我們用樹葉,可今天怎麽買了那麽多報紙,給我們用啊?”


    “給你用個大頭鬼!這些都是我用的,你接著用樹葉。”


    佘四喜罵了夥計幾句,之後把報紙放在櫃台下麵,再拿出一張,讀了起來。


    夥計:“老板啊,這報紙上都說了什麽呀?”


    佘四喜沒好氣地迴答:“問我幹嘛自己沒長眼睛啊,自己去看。”


    夥計無奈地說:“我不是沒長眼睛,是我這眼睛不識字呀。”


    “滾滾滾,別來煩我。”


    佘四喜轉過身,不再理夥計。佘四喜是個聰明人,他很快看出了報紙上所隱含的線索。


    佘四喜怒嗬:“該死的天津晚報,竟然敢誹謗我。”


    夥計接著說:“該死,我們這就報警,讓警察把天津晚報抓起來!”


    “報你個大頭鬼啊!”,佘四喜把報紙狠狠砸在夥計腦袋上,說:“你是生怕警察查不到我們的尾巴啊?你非要引火上身嗎?”


    夥計捂住腦袋,說:“那要不然,我們把天津晚報的人給做掉?”


    佘四喜想了想,說:“不可以,那天津晚報既然敢發文章,肯定不怕我們報複。我們要是貿然行動,或許會中計,被警察抓到。”


    夥計問:“那該如何是好?”


    佘四喜說:“天津晚報的主編我認識,那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天津晚報沒有直接說我們是兇手,這就代表他們沒打算和我撕破臉皮。這事朦朦朧朧,迷迷糊糊,可以私了。”


    夥計:“老板英明!”


    佘四喜:“備轎,我們去會一會天津晚報的劉主編。”


    ……


    劉主編看著賬單,心裏樂開了花。今天《天津晚報》的銷量,比以往一個月的銷量還多,全聚德那頓飯,請的值啊。


    “碰碰。”


    外麵有人敲門。


    劉主編:“進來。”


    秘書走了進來,說:“主編,城北染坊的佘老板想見您,您要見他嗎?”


    劉主編笑開了花,說:“見,當然見。”


    劉主編心想,這佘四喜還真能沉住氣,等了半天,終於把他等到了。


    佘四喜一個人來到辦公室,他見到劉主編,不像是見到仇人,反倒像見到了家人。


    “劉主編啊,好久不見啊。”


    “佘老板,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這兩人一見麵,就一直相互寒暄。這兩個老狐狸,一個知道對方的來意,一個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的來意,可他倆誰都不先開口。


    誰先開口,誰就落了下風。


    可劉主編能等,佘老板等不了。無奈,佘老板說:“劉主編,說起來,咱倆家關係還算不錯,我那染坊有什麽事情要公告,都往您的報紙上發。”


    劉主編:“這話真不假。”


    佘四喜:“可是啊,您的報紙,讓我那店蒙冤了。”


    劉主編:“這是什麽話啊?”


    佘四喜:“您今天的報紙,上麵寫著殺人兇手,下麵寫著城北染坊,這人們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染坊是兇手呢。”


    劉主編一瞪眼,說:“哎呀,還有這事情?這一定是哪個黑心人,故意散播的謠言。佘老板,你不用擔心,清者自清。我相信,人們會還你清白的。”


    佘四喜說:“話雖如此,但三人成虎。謠言雖然止於智者,但智者何其少。這報紙,真的給我們染坊,帶來很多麻煩呢。”


    劉主編一臉惋惜:“哎,怎麽會這樣,我是無心之舉啊,真是對不起佘老板啊。”


    佘老板說:“無妨,大家也隻是猜測罷了。但為了讓我的染坊恢複清白,我還是希望劉主編能幫個忙。”


    劉主編:“什麽忙?”


    佘四喜:“在明天的天津晚報上,刊登一條澄清新聞,說城北染坊與殺人案,沒有關係。當然,我會付版麵費的。”


    說罷,佘四喜把一個錢袋,送到劉主編手裏。


    劉主編掂量了下,說:“這事簡單,隻不過,今天的報紙銷量太好,導致我們這裏沒有紙能印刷了。想要紙,就隻能高價買了。”


    佘四喜心裏暗罵劉主編貪得無厭,嘴上隻能說:“理解理解,這買紙的錢,我來出。”


    說罷,佘四喜又把一袋子錢,放在劉主編手裏。


    劉主編掂量了下,又問:“佘老板是打算出多少份報紙啊?我建議您出兩萬份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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