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蕭寒衣目前的狀態,劉攀是無法完全確定是個什麽情況。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對於蕭寒衣的了解極為有限,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敢以單方麵的情況去妄下判斷。


    從明麵上看,蕭寒衣目前是處在一種極為特殊的狀態之中,一層接一層的特殊禁製附於他身體各處。


    雖說因為感知力的緣故,劉攀能察覺到這些禁製,也能觀察到禁製內各係能量的流動走向情況,但對於這些禁製的具體作用他卻隻能單憑猜測。


    蕭寒衣手上的儲物戒指的禁製是被人強行抹去的,劉攀的感知力沒受任何阻礙的觀察到了裏麵的一切,他找到了印有自己精神印記的東西,那是一支傳訊飛劍,其上有使用且被強行中斷的痕跡。隻是一瞬間,劉攀就想到了這支傳訊飛劍的來源。


    當初在百寶商會,有一支交給謝阜的傳訊飛劍不知所蹤......


    是蕭寒衣?是冰聖?這仍舊是個謎團。


    略作遲疑,劉攀最終選擇了抬腳繼續向前。


    對於蕭寒衣,劉攀其實並沒有多少想法。畢竟兩人沒有多少交集,蕭寒衣也沒對他表現出什麽明顯的惡意。


    雖說蕭寒衣資質驚人,堪比他筆下的主角劉狂,但這跟他這個作者又有什麽關係呢?總不能說為了維護自己筆下的主角,作者親自動手去幹掉所有的反派吧?


    再者說了,蕭寒衣是反派嗎?這壓根就不是他筆下的人物啊!如此,那就跟他更沒有什麽關係了......


    至於冰聖,雖然這在他筆下的小說世界裏也沒出現過,但冰聖的問題壓根就不是反不反派以及出沒出現過,真正的問題是冰聖盯上了他這個作者目前的這具肉身。


    傳說中的天荒寒體?雖說在劉攀看來這就一具屍體,但顯然的,若沒了這具屍體,他很可能會很不好過,所以這就是敵人!


    收斂氣機,劉攀將自身的感知力開到了最大,而後一步一前,約莫半刻鍾之後,終是抵達了擺放著冰棺的空曠地帶。


    抬眼是一片晶瑩的雪白,猶如在雪原,但卻沒有半點寒冷的氣息,有的隻是溫潤至極的舒適。


    雖說對於僵屍而言,寒暑什麽的早就沒了太多的感覺,但因為冰係靈根的緣故,身心愜意並不隻是說說。


    “好地方啊。”劉攀深吸口氣,而後在內心深處感歎的一番。


    然而地方雖好,但在略微嚐試了一番後劉攀卻是有些失望。因為即便是身處在這冰係元力極為充裕的地方,他的元力修為依然“剛硬”,絲毫不進。


    武皇境大圓滿的修為,每每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劉攀隻覺頭疼,感知不到雷劫,似再如何努力都隻是白費......


    收斂心神,拋開腦子裏的各種思緒,劉攀的注意力落在了麵前不遠處的一口冰棺上。


    這不是蕭寒衣躺的那口冰棺。


    雖說因為某些原因,劉攀很想知道蕭寒衣此刻的狀況。但顯然,直接去動蕭寒衣並不是明智的選擇,故而他先選了一口他人的冰棺。


    “這個人快死了。”


    雖沒開棺觀察,但劉攀依舊給出了這樣的判斷,因為僵屍的特殊感官,他能明顯感知到棺中活物的氣息已經微弱至極。


    感知盡出,湧入棺中。禁製形同虛設,很輕易的,劉攀探查出了棺中之中的種種狀態。


    廢人,一個可以說是已經死掉的廢人。這是劉攀給出的最終判斷。


    肉身固然完好,但神魂卻似被什麽衝擊,已經殘破不堪,無法構有效的意識迴應。簡而言之這離神魂俱滅已經沒什麽距離了。


    沉默著,劉攀挑選了第二具冰棺進行查探。


    這是一具內部活物氣息還很強烈的冰棺。


    各種禁製形同虛設,劉攀依舊很輕易的探查出了棺內之人的各種狀況。


    而後,劉攀選擇了第三具,第四具......


    一口氣探查了八口冰棺內的狀況,劉攀更加沉默了。


    雖說在此之前劉攀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現實的某些情況卻還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活傀儡,這是劉攀給棺內這些活物所定下的名稱。


    當初在北原,因為一步步的深入,劉攀知曉了《玄冰訣》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因為其獨一,所以劉攀一直認為那隻是“個例”,事實上,在這之後,劉攀也確實沒有遇到或是聽到過什麽類似的事情。


    而這一次到了夯土城,雖說劉攀有想過暗地裏可能會有不少棺材,不少死屍是夯土某些人用來偷偷研究養屍的。但卻沒想過會是一大批的活人躺在棺材裏,借養屍的手段被煉製成活傀儡。


    棺中的活物,從某些方麵來說,是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


    劉攀是不知道這些棺中之人具體被人用上了什麽手段,但無一例外的是,在他的的神魂上都能觀察到某種玄奧烙印,並且對於外界的刺激,這些神魂大多都隻能做出一些簡單的應激反應,無法形成有效的意識交流。


    聖者之下皆螻蟻。在天峰大陸是有不少關於聖者的傳言。劉攀是記得自己曾經有看到過一句話:何為聖?天下為聖!無一為聖!


    在乎?不在乎?某些人某些事,對於聖者而言,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略微唿了口氣,劉攀轉頭,將目光投向了蕭寒衣所在的那口冰棺。


    如果這近百口冰棺中會有什麽可能與意外的話,或許隻有那了。


    出於謹慎,劉攀是先隔著一段距離圍著蕭寒衣所在的冰棺觀察了一周,確認了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氣機之後,這才靠近了蕭寒衣的所在。


    屏息凝神,封鎖住了自身所有的氣機後,劉攀將自己的感知力探入了蕭寒衣所在的冰棺。


    無聲無息的,感知力穿過了蕭寒衣眉間的禁製,趨近了識海。


    神魂居於識海,要判斷一個人究竟是誰,外貌不重要,神魂才是根本。


    然而,就在感知力即將潛入蕭寒衣識海的時候,劉攀卻是忽的一怔,迅速收迴了自身感知力後退了兩步。


    而後片刻,劉攀微微挑了挑眉,再次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也不見究竟發什麽了什麽,在後退兩步之後,每停頓片刻,劉攀便會忽的再次向後退去兩步。


    約莫是有半炷香的時間,劉攀已經站到了距離蕭寒衣冰棺的百米之外,而此刻,若是視線能夠不受阻的話,便能發現,劉攀的目光一直都在一個點上,不曾移動過絲毫。


    “有些意思。”劉攀望著那個點,細細的感受了一番周身的環境之後不在後退,旋即,感知力盡出,悄然湧向了自己之前一直注意著的那個點——蕭寒衣丹田處的氣穴!


    對於天峰大陸的修煉者而言,氣入丹田,結丹孕靈,化極入神是為修煉之常道。且,在劉攀筆下,修煉體係也確實是這麽簡單直白。


    然而,此刻的劉攀卻是發現了“新大陸”,因為蕭寒衣開辟了丹田氣穴!


    丹田氣穴,劉攀是沒在自己的書中描寫過,然而身為一個玄幻小說的作者,他卻是知道氣穴在玄幻世界的各種定義。


    撇開其它無關不談,氣穴大多是傳統劍修才會去嚐試的開辟存在。


    倒不是說隻有劍修會去開辟氣海,而是相對於其他修士,劍修開辟氣海最為容易。當然,這裏的容易並不是理想中的那種容易,而是千分之五六較之千分之一二的那種容易。


    總而言之,能開辟自身氣穴的存在,理論上無不是修煉一途的佼佼者。


    蕭寒衣開辟了氣海?毫不誇張的說,這對劉攀而言,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畢竟這個世界的修煉體係......


    這是個沒落的武道修煉的世界,並不是諸天萬道爭鳴的大世界!


    武道修煉,肉身為本,外物為輔!簡而言之,所有一切的修煉都在圍繞著肉身進行,即便有各種神兵利器,那也隻是激發輔助的道具。


    丟掉神兵利器,武道修煉者的戰力或許會變低,但絕不會影響根本。


    天人合一,這是武道修煉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而器道修煉,這與武道修煉幾乎背道而馳。外物為主,肉身為輔,以器入道,人器合一。


    對於器道修煉者而言,丟掉自己的器物,就相當於“半殘”,其影響之大足以動搖修士修煉的根基。


    並且,器道修煉者假借外物,在境界突破上較之武道修煉者也會困難許多。


    不過,風險越大迴報越大。除開極個別妖異至極的存在,同境界下,器道修士的戰力總能高過武道修士的戰力。


    但,歸根結底,這是個武道修煉的世界!開辟氣海,這......不正常!


    感知力延伸,事實上在之前發現蕭寒衣的存在的時候,劉攀就已經很疑惑了,不止是蕭寒衣為什麽會在此,還有的是關於天蒼劍的種種。


    天蒼劍,這是天峰大陸如今唯一僅存的冰係通靈神器。劉攀是記得天蒼劍在冰域的時候就已經認主了蕭寒衣,如此,蕭寒衣就絕計不應該會有躺在這裏的理由!


    不過,丹田氣穴的出現,卻是讓劉攀忽的多出了更多的猜測......


    芥子納須彌。看似一點,卻可包容世間萬物。


    不出意料的,在感知力悄然進入蕭寒衣的氣海之後,劉攀看到了一道劍氣漩渦與一柄晶瑩通透的長劍。


    而更沒有意外的是,在感知力不著痕跡的滲入那柄長劍之後,他看到了正一臉迷惑的天蒼劍靈......(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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