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前麵的真武誕之類的,雖然當心見到的人少,但那隻是因為他所負責的範圍小,無法到處跑而已。


    但實際上武當上下超過半數的人都會很忙,就連久不問事的掌門弟子之類都得出來接待客人的。


    而這次的考校典雖然也是一個活動,但總歸來說還隻是武當一個小小考核的,人數與去向基本在平日裏已經確定好了,做那麽一些考校最大作用也隻是讓前來觀禮的人看看而已。


    在考校典禮過後的一個月之後就會開始有新的弟子進武當來,大多是平時信徒送來的家門子弟,也有一些如蔣靈三全當心之類的無父無母的苦命孩子。


    但是!!!


    但是這些好像和當心沒什麽大關係了。


    “什麽?下山?”


    “是啊,成了入室弟子之後就要下山修行了,大多數弟子都要下山走那麽一遭的。”


    捧著一把花生嗑個不停,但就是紅皮花生也不及得額間那一點朱砂生輝。紅皮碎屑也沒有隨意亂飛,像是有一隻手將其送進青塘裏一樣,惹得好些魚兒露出水麵來。


    “碎紅伴清漣,當心下江南。嗯,你就去江南吧。”


    “這根本不押韻好吧,還有為什麽讓我下山?我不服!”


    “又不是跟你商量,反正你在山上也沒事做還不如下山去看看呢。”


    “誰說在山上沒事做的,這麽大片青塘不是我打理的啊!”


    “你前邊兒出去了半個多月也沒見出什麽事兒啊,所以你這次出去個一兩年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兒的放心吧!”


    如此說著雙手一搓,那手中的花生就被碾頗了皮,細碎紅衣真如落花一般隨風落入塘中,漂浮在水麵被遊魚驚下去。而最最惹眼的那一抹赤紅卻沒有被風吹走,如一顆寶石般點在額間,熠熠生輝。


    “到底有什麽事情你們倒是說啊,我都不知道要去江南做什麽,魚龍混雜要是真有個什麽好歹我可怎麽辦呐?!?!”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你邱師兄通知下來的,不服氣你找他去呀~~”


    看著當心將手裏裝著花生的碗碟收的好好的,蕭居棠顯然不滿了,一甩拂塵,那一尾白色就像是長了手一樣繞過當心腰身纏向那個碗。


    “我就是不服!就是邱師兄到了我麵前我還是不服!怎麽,這樣安排經過我同意了嗎?”


    “嗯?”


    “是...是啊。”


    看著搶過了碗還準備剝開花生的小師叔動作都慢了下來,隨後起身,以及那一聲往上的略帶問詢的聲音讓當心的嘴一下子就瓢了起來。


    “我就是不服,才這麽點事兒要是把邱師兄累著了怎麽辦?我還能做更多!”


    “您看著吩咐邱師兄嘿嘿嘿。”


    大義凜然說完這麽一段,轉身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身後麵無表情的邱居新拱手行禮,開口道:“不知師兄要我什麽時候啟程?當心隨時待命!”


    “嗯。”


    來人身高七尺,發髻被純陽冠束著,橫插一隻墨玉簪子,麵上一分表情也欠缺。眼中空洞似並未看著眼前事物,通體玄色,就連身後的劍匣都是一派玄奇,隻有絲絲縷縷的金色勾勒,陰陽調和。


    看著師兄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被角落的亭子遮擋住,蕭居棠和當心才放下心來,對視一眼舒了口氣,重新坐到了廊橋上麵。


    “什麽時候來的?”


    “大道無情,我哪知道!”


    當心是慶幸沒有說什麽失禮的話,小師叔就隨意多了,隻是怕那麵無表情之後的人影,畢竟輩分不低,不至於太過害怕的。


    至於大道無情就是另一種境界了,換做修道人家的說法應該已經算是返虛歸元之類的高深境界了,自然不是當心可以比的了的。


    “不過我是親耳聽到你答應要下山了!”


    “既然都安排了,那時間想必是夜安排好了吧?”


    “嘿嘿嘿,那是那是,就定在三日後。要準備什麽就準備了啊,還有那屋子如果還有什麽也該收拾了啊。”


    小師叔倒是沒有什麽幸災樂禍,反而有些遺憾,信手扔下好幾顆碾碎了的花生撒下去,引得魚兒簇擁,激蕩起圈圈的漣漪。


    “本來人就不多,這下你下山去了,以後就不知道找誰玩了..”


    “還玩?你不怕被罰課業啦?”


    “都說了,修道之人怎麽能叫罰呢!那是修行!修行!”


    “那你不怕被罰修行了?”


    “我¥#%#¥”


    看著小師叔一陣淩亂,和著那荷塘的風似乎都焦躁了些來,當心也是於心不忍,轉過了話題。


    “過幾天就有新人來了,歲數大小差不多的,應該也能陪你玩了。”


    “那可不成,要是玩多了影響修行,那可真丟了武當的臉了。”


    嗯,貪玩是一迴事,但都不影響眾人對身後武當的著想。不管是蕭居棠也好劉春雨也罷,甚至是喜好山水的那些個不負匣師兄們都是一般,在做自己事情之前都會想一想是否對武當有影響。


    說不上來負擔,這已經成了一種本能,哪怕武當從未強加給眾弟子半分。


    “嗐!前幾天不還有幾個一起留在山裏的嘛,楊元思吧。不過平時都是在的紫霄宮不太常遇到,竟然都不知道。”


    “喲?還有你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比如說偷偷傳到女香客手裏的居新別傳是誰寫的啊,詹師弟和香師姐不得不說的故事啊這些我可都不知道是誰做的...”


    “當心你!!住口啊!!”


    卻見得前一刻還在摸魚的蕭居棠已經高高躍起,手中拂塵像是伸長了許多朝著當心纏過來,小臉兒似因為惱怒愈加紅潤,衣袍獵獵想來是沒多少留手的了。


    可惜當心在說話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話音剛落就後撤離開,這才沒有讓後製而來的拂塵落在自己身上。心間感慨小師叔道境不淺的同時,嘴裏略略略個不停,卻是已經離了拂塵的攻擊範圍。


    “來啊來啊,追我啊!!”


    “別讓我抓到你!!”


    原本有些沉悶的青塘被兩人嬉鬧聲音充滿,甚至傳了出去。朦朦朧朧,讓沉寂了幾日的武當重新多了兩分活力。


    “嗯?”


    而某位沒有表情的道人卻是轉頭看了過去,猶豫半晌,還是沒有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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