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聽到管冰的疑問,表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管冰,你可知今日你的話,有些多了?”索多隆麵無表情的站在單於的身後,可是望向管冰的眼神,卻像是毒蛇一般,讓人背脊發涼。


    身為單於的護衛,即便是自己的徒弟,索多隆也一如既往的保持著規矩,恐怕如果此刻管冰再多一句嘴,他也不介意親手把自己的徒弟殺死。


    “索老,不礙事。”單於擺了擺手,緩緩開口道:“這段秘聞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當日破解玄武令秘密的祭祀,還沒來得及把秘密呈上,就被人暗殺了,臨死時他隻寫了八個字,而這幾個字就跟玄武令有關。”


    “宋雲薇就跟著八個字有關?”管冰忍不住好奇再度開口,可是一接觸到索多隆的眼神,不由得把頭低下。


    “不錯。”單於換了一個姿勢,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這才說道:“真氣陰血,密即映現。”


    “原來如此,那陰血講的應該就是宋雲薇了吧?我懂了。”管冰這時半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主人,管冰一切聽主人吩咐。”


    單於擺了擺手,開口道:“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宋玄這個人太狡詐,你的幾個師兄沒來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索老,你的其他兩個徒弟什麽時候能到?”


    “三天之內。”索多隆想了想,這才開口道:“我們設立在國外的總部,出了一些問題,我的大徒弟和三徒弟還在處理,三日之內肯定能夠趕迴。”


    “好,那我就暫且讓他再活三日。”


    單於坐直身子,臉上突然露出一陣獰笑,好像已經想好了,三日之後閻京的下場。


    ……


    誰在書房的閻京,一大早就被吵雜的聲音吵醒,出門一看,原來是治療宋玄身體隱疾的藥已經送了來了。


    隻不過,宋玄這次鬧得陣仗實在是太大。


    原本寬敞的別墅,此刻每一個角落裏,都站著一個神情冷漠的黑衣人,很明顯這些人應該都是“山裏”派來專門保護宋玄安全的,隻不過落在閻京眼裏,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


    要是換做平時,閻京才不管他是不是青龍門的人,恐怕早就全部轟走了,同樣的閻京也不是傻子,現在單於和上官鬼躲在暗處虎視眈眈,保護的人越多反而對自己來說越有利。


    想了想之後,閻京胡亂的洗了把臉,然後趕緊走到了大廳。


    此時,白一鳴正在大廳中和兩個人相談甚歡,宋玄和小猴閻京認識,隻不過真正和白一鳴交談的男人,他卻沒有見過。


    這個男人年紀看起來還不到五十歲,但是卻穿著一套民國時的中山裝,露出的雙手看起來骨瘦嶙峋,而且臉色竟然比宋玄來的還要蒼白的多,整個人從骨子裏邊透露出一股讓人覺得十分寒冷的陰森氣息,使得閻京一看,心中便打起了十分的警惕。


    而這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此時好像也感覺到了閻京的眼神,同樣轉過頭上下打量了閻京一眼,眼神中露出些許敵意。


    他是誰?


    閻京臉上浮起了疑惑,暗自搖了搖頭走道白一鳴身邊,開口詢問道:“爺爺,今天身體好些了吧?”


    “好多了。”白一鳴笑了笑,指著那個對閻京抱有敵意的中年人介紹道:“閻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跟你說曾經我認識的一名醫生,邰萬炳,你叫他邰先生就行。”


    邰先生?


    閻京一愣,忽然想到,之前在診所裏小猴就曾經跟自己說過,幫助宋玄用毒調理身體的人也姓邰,那麽此時在看到邰萬炳,應該就是這個人無疑。


    “邰先生你好,我叫閻京,是白老的孫女婿。”閻京此時雖然心中疑惑邰萬炳為什麽會來青海,不過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首先打起了招唿。


    “你說能幫我家小主治病?”邰萬炳冷哼一聲,不屑道:“你算什麽東西?”


    白一鳴一聽邰萬炳這話,原本喜悅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語氣冰冷道:“老邰,你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了吧?”


    “過分?”邰萬炳連連冷笑,不屑道:“白一鳴,你一大把歲數活到哪裏去了?宋大哥在世的時候我就跟著小主,這二十幾年日以繼夜的看著,才勉強保住他的性命,你的孫女婿一來就說能治好?他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華佗在世?”


    “你……!”


    白一鳴一拍桌子,便準備發火,不料這個時候閻京卻走到了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爺爺,邰先生既然火氣那麽大,那就讓他發火好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年了,認真比起來,最長壽的還是爺爺。”


    “你說什麽!?”


    “活不了幾年?”


    閻京此話一出,不僅是宋玄,就連邰萬炳都站了起來,他們平日都呆在山裏,從來沒有見過像閻京這麽猖狂的人,竟然一上來就咒人去死?


    “你話說清楚。”邰萬炳獰笑一聲,寒聲道:“閻京,我之前看在白老哥的麵子上不對你下毒,可是你竟然咒我?如果你今天不說清楚,你活不過三日!”


    一旁的宋玄,臉上也浮現焦急的神色,連連對著閻京使眼色道:“閻京,你一定是昨晚跟我喝酒喝大了,趕緊給邰先生道個歉。”


    “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


    閻京笑意更盛,盯著邰萬炳咂了咂嘴,惋惜道:“本來是醫道之人,跑去研究用毒就已經為人所不齒,又因為試藥染了不少奇毒,恐怕不是你醫術精湛的話,你早就已經死了吧?”


    “你……怎麽發現的?”


    邰萬炳說話的時候,一下子好像力量都被抽空一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連身體都萎靡了下來。


    跟閻京說的一樣,他確實是醫道中人,但就是因為宋玄的關係,所以他才會煉製毒藥,每一種毒藥其實都要他先親自嚐毒,日積月累之下,身體也就越來越糟,好在他的醫術也不弱,在加上調理得當,這些毒素都被他壓製在體內。


    最讓邰萬炳驚訝的是,閻京怎麽一下子就能夠看出自己的身體異常?


    “怎麽,沒話說了?”閻京可憐的看了邰萬炳一眼,緩緩道:“因為你的膚色本就不像常人,而且你骨瘦如柴,手上的幾個穴位布滿了針眼,定然是平時壓製奇毒所致,可惜看樣子你的毒素已經侵入神經,一旦毒發手腳都不受控製。”


    “接著說下去。”邰萬炳聲音沙啞,看樣子確實是被閻京戳中了罩門。


    “抱歉,沒空。”閻京看著邰萬炳,冷哼一聲,轉身就準備離開。


    原本,閻京就對邰萬炳沒什麽好臉色,再加上之前對方還惡言相向,之前說那些不過是出於一個醫生的職責,至於接下來要說的,完全就要取照閻京的心情了。


    “等一等!”


    白一鳴此刻也有些著急了,趕緊把閻京拉了迴來,好言相勸道:“閻京,邰先生是我年輕時候的摯交,你還是說說看,到底怎麽迴事吧?”


    “是啊。”一旁的宋玄也點頭附和道:“閻醫生,邰先生從我相處二十幾年,他肯定不是一個壞人,你們當醫生的不都是心直口快嗎?你也不要生氣,趕緊說吧。”


    “說什麽?”閻京冷眼看了邰萬炳一眼,緩緩道:“難道我要告訴你們他現在毒氣已經傾入神經,每天都要承受萬蟻噬骨之苦?還是告訴你們他身體會忽冷忽熱,一不小心就容易死於非命?”


    “這……”


    白一鳴和宋玄聽到這話不由得麵麵相覷,要是真如閻京所說,邰萬炳每天都要受這麽恐怖的反噬,恐怕他還真活不了幾年。


    “還有,邰萬炳,我敬重你是一個老前輩,但是你下毒的水準太差。”閻京冷笑一聲,旋即便把手掌,肉眼可見一滴黑色的血跡處於指尖之上,散發著一股細微的腥臭。


    原來,閻京生氣並不是因為邰萬炳對自己惡言相向,而是因為早在他沒來之前,對方就在白一鳴的身上下了毒,要不是他看出來白一鳴的氣色不對,恐怕也要被蒙混過去。


    不過閻京倒是清楚,邰萬炳不會真的下毒害白一鳴,而隻是想借白一鳴的身體對閻京進行一個考驗。


    啪啪啪。


    邰萬炳即便本來不相信閻京的醫術,可是現在他也不得不服,自顧自的拍了拍手掌,讚揚道:“白老哥,你沒看錯人,果然英雄出少年,看來我們這些人終究是老了。”


    “是啊,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真的老咯。”白一鳴此刻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顯然高興的很。


    這一下,輪到閻京蒙逼了。


    原本閻京以為,這個邰萬炳是故意在刁難自己,而且還在白一鳴老爺子的身上用毒簡直罪無可恕,但是現在看兩人的表情好像是串謀好的一般,這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兩個老家夥到底在想什麽了。


    “咳咳,閻京你別太驚訝。”宋玄強忍著笑意,故作正經的說道:“其實今天邰先生一來,就跟白老大交談過了,就是為了試試你的醫術,結果你都看到了,如此一來我相信接下來的治療邰先生也就放心了。”


    “不錯。”邰萬炳點了點頭,看著閻京讚賞道:“既然能夠解開我下的毒,閻京的醫術我就可以放心了,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就是關於第四個藥引,不死人的血。”


    “邰先生莫非也以為閻京是在騙人?”閻京看著邰萬炳,笑了笑開口道。


    閻京很清楚,青龍門的情報比自己想想中的還要複雜的多,對公儀廢一事恐怕也知道的十分清楚,就像當天的宋玄,就能夠很準確的說出泰山之巔的事,想必邰萬炳也十分清楚。


    “不,恰巧是反過來的。”邰萬炳意味身上的看著閻京,一字一句的說道:“照我看,閻京你說的第四種藥的藥引,其實就是你自身的鮮血吧?”


    邰萬炳話音一落,閻京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怎麽也想不到,邰萬炳竟然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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