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岸聽到榮錦那聲稱唿,當即臉色一沉,掙脫了眾人的束縛,卻並沒有衝上去打榮錦,隻是冷著聲音,道:“榮先生一向喜歡自說自話,想不到這個習慣倒是一直沒改。”


    榮錦倒對公儀岸有些刮目相看,笑道:“你現在不承認也不打緊,榮錦和公儀小姐的婚期在即,到時候你自然會是站在台下將公儀小姐的手交給我的人。”


    公儀岸握緊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做夢。”


    榮錦假裝探頭看天,然後指了指天,道:“現在天還沒黑,做夢尚早。”


    “榮先生如果是專門跑到我白家來鬧事的,那咱們也就陪著閻先生鬧,榮先生要是覺得咱們人多欺負你,我們也可以配合你,一個一個輪著來,怎樣?”閻京忽然道。


    榮錦迴到青海市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露麵,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榮錦不會無緣無故來白家,但現在的榮錦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榮錦,他已經不會再顧及身份問題,所以閻京擔心榮錦此來,來者不善。


    “閻先生倒是很著急。”榮錦笑道。


    “那倒不是,閻京隻是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榮先生有話不妨直說。”閻京道。


    榮錦笑著從西服口袋裏摸出幾張黑色的帖子,遞給閻京,道:“閻京落難時,帝薇酒店也一並被查封,如今榮錦迴來了,這帝薇酒店當然也就一並拿迴來了,這是酒店重新開業的邀請卡,榮錦親自給幾位送來了,到時候還請諸位賞臉一聚。”


    榮與將死後,榮家勢力瓦解,帝薇酒店也一並被查封了,榮錦這次迴來,短短幾天就將帝薇酒店重新拿迴手中,榮錦背後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勢力?


    “榮先生酒店重新開業,的確是件喜事,隻不過閻京恐怕到時候沒有時間親自到場祝賀了。”閻京道。


    “你們會有時間的,因為那一天,也將是我和公儀小姐的訂婚儀式,諸位可不要錯過了。”榮錦笑道。


    榮錦親自跑這一趟,原來是為這事。


    公儀岸氣得額上青筋暴起,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隻能克製自己,否則,就是給榮錦看了笑話。


    閻京接過榮錦手裏的帖子,道:“屆時閻京一定到場。”


    榮錦笑了笑,看著公儀岸,道:“閻先生可一定要記得將岸少爺也一起帶來。”


    閻京沒說話,榮錦拄著手杖離開了白家,等到榮錦走遠了,閻京這才看了一眼手裏的帖子,道:“這上麵寫的時間,是五天後。”


    “我一定不會讓姐姐嫁給他的!”公儀岸斬釘截鐵道。


    閻京心中很清楚,事到如今,恐怕已經沒有迴頭的餘地,但公儀薰到底是作何打算?


    以閻京對公儀薰的了解,即使她是為公儀廢做事,但婚姻大事,公儀薰也不會兒戲,隻要她不肯,沒有人可以強迫她。


    “這事恐怕沒這麽簡單,這樣吧,我先去公儀家一趟再說。”閻京道。


    不管真相如何,這一趟公儀家,閻京是去定了。


    公儀岸沒有說話,閻京將帖子遞給了白潯,道:“我很快就迴來。”


    閻京開著車到了公儀家幾百米外便把車停了下來,或許是近鄉情更怯,閻京不知道一會兒見了公儀薰要說什麽,或者說,公儀薰會不會見他。


    “如果沒有白小姐的話,你會不會喜歡我?”


    閻京腦中迴想起當日離開公儀家時,公儀薰鼓起全部勇氣問的這句話,如今不過數日,公儀薰就已經要和別人訂婚了,人生真是變化莫測。


    大約十五分鍾之後,閻京開車來到公儀家的大門,通過門口的審查,閻京開著車進去了,車子到了公儀薰那棟別墅前,沈蘇已經在大門外等著他了。


    閻京下車,看著沈蘇,心裏有些釋然,他一直很好奇為什麽沈蘇都冷著臉,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這一切的確是和她無關的。


    “沈小姐別來無恙啊。”閻京走過去,一臉笑容的問道。


    如今的閻京,已經學會了如何虛以委蛇,他那副真麵孔隻給他所在意的人看到。


    沈蘇仍舊衣服冷淡的表情,道:“閻先生請迴去吧,小姐不會見你的。”


    這個結果閻京也並不意外,他抬頭看著公儀薰書房的位置,他知道公儀薰此刻就在書房裏。


    “我隻是有幾句話想當麵問她。”閻京道。


    “小姐說了,不會見你的。”沈蘇道。


    閻京看著沈蘇,道:“我如果硬要進去呢?”


    “閻先生打得過這些保鏢再說。”沈蘇道。


    公儀家的保鏢那都是練家子出身,尤其是公儀薰身邊的貼身保鏢,大多是雇傭兵出身的,閻京這身子骨,也經不起幾打。


    閻京卻不懼往前走著,沈蘇略微皺了下眉頭,道:“小姐說了不想見閻先生,閻先生這又是何必?”


    保鏢這時也朝閻京圍了過來,閻京卻當做是沒有看到,隻是笑著對沈蘇道:“沈小姐又怎麽會明白,士為知己者死這種事。”


    閻京這句話明顯是在嘲諷沈蘇,但沈蘇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沈蘇看著眼閻京,就好像麵前這個人她是第一次認識一樣。


    “閻先生再往前一步,他們也就真的會動手了。”沈蘇道。


    閻京沒說話,隻是繼續往前走,保鏢們已經蓄勢待發,門內卻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道:“讓他進來吧。”


    “沈小姐聽見了沒,公儀小姐讓我進去,你還要攔我嗎?”閻京笑著問道。


    沈蘇仍然是麵無表情,也沒有再說話,閻京笑著從沈蘇身邊擦身而過,然後走進了別墅。


    公儀薰已經上樓去了書房,閻京上了樓,到了公儀薰的書房,見公儀薰站在書房的陽台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岸以前最喜歡在這裏曬太陽,怎麽攆都不走,所以我都會習慣性的在這裏塞一些他喜歡吃的零食,雖然我知道,他已經長大,不再喜歡這些零食了,但這個習慣,我卻一直保持了下來。”公儀薰看著陽台角落那一排白色的沙發和小圓桌子,就好像公儀岸還在她身邊一樣。


    “既然公儀小姐這麽想岸少爺,為什麽不讓他迴來?”閻京問道。


    公儀薰笑了笑,道:“從小他要什麽我都會給他,但是這一次,我給不了。”


    公儀薰這話中有話,閻京當然聽得出來,閻京沉默了片刻,道:“公儀小姐不是給不了,隻要你願意,一切都還可以挽迴。”


    “挽迴?”公儀薰笑了笑,緩慢轉身看著閻京,道:“怎麽挽迴?閻先生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天真了?”


    “隻要你願意。”閻京道。


    公儀薰臉上神色如常,看著閻京,道:“你我都有各自命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可好?”


    閻京有一刹那的慌神,將好像當初那個盛滿期待問他會不會喜歡他的那個公儀薰,就隻是閻京的一個夢一樣。


    “我來……”閻京起了個開頭,卻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閻先生還是請迴吧,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沒什麽好抱怨。”公儀薰道。


    閻京看著公儀薰,許久,才道:“那岸少爺呢?公儀小姐打算就真的不管了嗎?”


    “阿岸有閻先生這樣的朋友,我也不必擔心他。”公儀薰道。


    閻京忽然怔住,半晌才道:“這樣說來,五日後的訂婚儀式已經是無可挽迴了?”


    “是。”公儀薰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岸少爺的感受?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那麽認真的說要保護一個人。”閻京道。


    “不必吧,他現在這樣就很好。”公儀薰道。


    話說到這裏,就好像都說完了,閻京站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這一趟,就當閻京沒有來過。”


    閻京轉身走出了書房,公儀薰沒有動,就那樣看著閻京離開,她知道,這大概是她這一生最後一次和閻京單獨見麵了。


    從公儀薰的別墅出來,沈蘇還在門口站著,閻京從沈蘇身邊走過,忽然停住了腳步,迴頭道:“我不知道沈小姐的心是不是鐵石做的,隻是在公儀家這麽多年,沈小姐的心當真就捂不熱嗎?”


    沈蘇沒有說話,閻京倒也並不奢望沈蘇會迴答,閻京上了車,開著車離開公儀家,車子離公儀薰的別墅越來越遠,閻京心裏很清楚,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來公儀家了。


    從公儀家出來,閻京不知道該去哪裏,在外麵轉了一圈,最後把車開到了胡塗家,胡塗在院子裏收拾行李,看樣子是要遠行,閻京站在門口,問道:“你要出門?”


    胡塗見是閻京,暫時放下手裏的行李,去給閻京倒了杯茶,遞給閻京,道:“嗯,反正在家也是閑著,我準備出去四處走走。”


    “想去哪裏?”閻京接過茶杯,問道。


    “不知道,天下這麽大,總有我要去的地方,腳下即是路途。”胡塗笑道。


    “那你還會迴來嗎?”閻京垂下頭,看著手裏的茶杯,問道。


    分別總是不經意就來臨,誰也無法挽留要離開的人,但她還會迴來嗎?


    “不知道,也許會迴來,也許遇見了合適的人,或者遇見了合適的風景就不會再迴來了,我喜歡那樣的生活,一直在路上。”胡塗道。


    閻京忽然發現,他其實真的一點都不了解胡塗,又或者說,他一點都不了解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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