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愁眉不展


    蒼白的手指撫過夙不悔臉上凹凸的鞭痕。


    楚澈心中微疼,這些代表著曾經傷痛的鞭痕不應該出現在他的阿夙臉上。


    他的阿夙應該擁有這世間最好的。


    他等不及了。


    等不及梁玉熬完藥在楚王府和皇家狩獵場之間奔波的路程。


    他向來沒有一絲折痕的青衫,此刻衣角竟滿是褶皺。


    楚澈抱著夙不悔走出帳篷,營帳外除了青雲空無一人,都還在沉浸狩獵場深處,狩獵之中。


    放眼望去,山脈延綿。


    楚澈抬腳,略施輕功,身姿飄逸,朝楚王府掠去。


    明明身姿飄逸,可卻快的隻能看到殘影。


    帳篷外,青雲錯愕不已。


    爺……最近是怎麽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武功……


    雖然原因隻有一個,但青雲是怎麽也不願意相信的,這絕對不可能。


    不時,楚澈已經悄聲無息的到達了楚王府,吩咐了青雲去將梁玉熬好的藥直接端入寢宮。


    青雲臉色夠嗆,他跟上爺的速度簡直是拚了小命好麽,這還沒喘上一口氣,又得去找梁玉,簡直悲了個催。


    青雲走後,楚澈將夙不悔的身上染滿血色的衣衫退去,看到她滿身的傷痕,楚澈眼睛一刺,心疼不已。


    他輕柔的拿起濕毛巾為她擦拭幹淨,為她遍身傷痕抹了金瘡藥。


    他的喉間湧上一股腥甜,他咽了咽,強製壓下喉間的那股腥甜。


    垂著眸,認真的為她每一處傷口抹上金瘡藥,手指每每觸碰到一道傷口,他的手指都不可抑製的顫抖了一分。


    很疼吧。


    他曾經……竟然不關心她的傷勢。


    抹完傷藥,楚澈細致的替她穿上量身為她定製的真絲裏衣,這才輕柔的將她放到床榻上。


    然後,他飛快的從袖袋中取出方帕,掩住蒼白的唇。


    鮮血抑製不住的霎時從嘴裏流出來,將整塊白色的方帕染成了血色。


    楚澈淡眸深了深,體力氣息紊亂,淤血擴散在體內。


    寢宮傳來敲門聲,楚澈不著痕跡的將方帕藏入袖中。


    “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梁玉鼠頭鼠腦的探進來一個頭,看到楚澈,這才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至於這麽等不及麽……”梁玉輕聲低估道。


    楚澈接過藥碗,喂夙不悔喝下藥汁,這才放下心來。


    他提著的心一放下來,臉色更是蒼白了,他的嘴角再度溢出鮮血,腦袋嗡嗡作響。


    楚澈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他硬撐著不過是為了看到夙不悔喝下藥,這般他才能放心。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意識漸漸分散……


    “砰”的一聲身體摔落在地。


    “爺!”


    “王爺!”


    ——


    大鷹飛過。


    遼闊的草原上籠罩著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火焰一般鮮紅,草浪平息了,牧歸的牛羊群從遠方草原走來;隻有那些夜間也不迴返的駱駝群,還在柳林附近的湖邊上遊蕩著,整個大草原一副安寧的樣子。


    然而,草原並不似表麵那般平靜。


    草原的盡頭,一名鶴發男子席地而坐,他看著高空中的大鷹,眸色深了深。


    他兩指放在嘴間,吹了個口哨。


    空中的那隻大鷹好似受到了召喚,撲騰著翅膀歡愉的朝鶴發男子奔來。


    大鷹親昵的湊在鶴發男子的腳邊。


    鶴發男子眸中閃著疑色。


    他的眸,竟然是銀灰色。


    鶴發男子席地而坐,他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上身雪白的衣衫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衣衫滲出來,他三千銀絲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縛,風流自在,優雅貴氣。


    最吸引人的自然是那雙銀灰色的瞳仁,然,他的眸中沉寂著與外表不相符的陰狠。


    鶴發男子垂頭看著熱情的大鷹,大鷹的腳下綁著袖珍的卷軸。


    鶴發男子取下大鷹腳上綁著的卷軸,舒展開一看,臉色頓變。


    “胡鬧!楚澈那小子怎可這般胡鬧?不過為了區區一朵蟬花,竟然不惜暴露埋葬了十年的棋子……”


    ——


    這幾天,楚王府格外的沉寂。


    王府裏的每個人,都愁眉不展。


    隻因為,王府裏的兩個主子都昏迷了過去,一個都未醒來。


    楚王府的奴才們守口如瓶,封鎖了所有消息,便是楚皇派人前來王府上,也被楚王府裏奴才們打發了去,楚皇大怒卻也不好直接闖入王府。


    楚澈的寢宮裏,一二三號忙前忙後的伺候著,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兩人,也是愁眉不展。


    若是往日,楚澈的寢宮除了夙不悔是不允任何女子進入的,可現下兩個主子都昏迷了,必須得有個人來照顧呀。


    福伯也在寢宮外愁眉不展,滿臉傷心之色。


    這都幾天了,怎麽都還沒醒來?


    要屬最憂心的還是青風青雲,他們心情煩悶,急的都要跳牆了。


    因為——每次爺昏迷之後,什麽藥都無法吞下!


    無論用什麽方法喂爺藥,通通都會被吐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


    偏偏梁玉那個庸醫,還診斷不出來爺的狀況!


    這可急的青風青雲團團轉。


    “小姐,你總算醒了!”


    寢宮內傳來二號喜極而泣的聲音。


    夙不悔的睫毛微顫,抬起沉重的眼皮,一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床頂,夙不悔莫名的安心。


    身畔還時不時的飄來令她熟悉不已的味道,她轉過頭,一眼看見那張完美的側臉。


    是楚澈。


    她又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怎麽楚澈的臉色更蒼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夙不悔皺了皺眉。


    她從床上立起身子來,卻發現楚澈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他的臉色更是沒有絲毫血色,看起來像是陷入深深沉睡。


    “發生了什麽?”夙不悔嗓子很是幹涸,聲音沙啞。


    一號抿唇,一時不知道該迴答,她組織了一番語言,這才開口道:“主子你受傷嚴重昏迷了幾日,聽青雲說,爺、王爺在喂您喝完藥後,王爺……昏迷了過去。”


    頓了頓,她又說道:“也是昏迷了幾日,玉公子暫時……診斷不出王爺的情況。道許是王爺舊疾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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