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氣少女樹風冷冷道:“因為我不能讓我的子民覺得他們身上流著罪惡的血液,他們原本就沒有什麽錯!”


    “有趣,有趣。”薑寧學著季時語說話的調調,老氣橫秋的道:“說來聽聽!”


    “大夏王朝有曾王名為孔甲,不知你們二位可曾聽過?”


    薑寧搖了搖頭,他是個小乞兒,學文識字也不過是為了修行,對這些古時之事知道的不多,皆是聽師傅佟植口口相傳,卻並未提及大唐疆域之上的前朝大夏,曾有過孔甲這號人物。


    平窮姑娘卻點頭道:“後世之人皆言暴桀亡國,我朝的左仆射黃裳大人卻說夏自孔甲始亡,桀之所為看似暴君,實乃情勢所逼之無奈舉,終究也沒能挽迴夏朝亡國的局麵。”


    薑寧豎起了大拇指,“知道的還不少麽?”


    平窮姑娘做了個鬼臉,嘻嘻一笑:“怎麽說我也是洛陽知府大人的女兒,前朝曆史,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這些東西都是爹爹和同知伯伯聊天時偷聽來的。”


    樹風難得一笑,道:“看來你們這位左仆射大人是個明白人。”


    平窮姑娘沒好氣道:“若無慧心慧眼,怎做得我南唐首相之位?”


    薑寧也笑著幫腔:“這位左仆射大人上任之後做了些什麽,我一個劍客確實不清楚,但是此人令名遠播,南唐內外皆是一片讚許,大隋,大晉,大吳數十年來不知派了多少刺客暗中截殺,足見對他的忌憚!”


    樹雨則是接過姐姐的話頭,說道:“先王廑死後,前代大王不降之子孔甲繼位,大夏便開始由盛轉衰直到幾乎名存實亡。”


    平窮姑娘挺起了幾乎不存在的小胸脯,興致勃勃的顯擺起了自己的才學。


    “《夏本紀》有載,‘孔甲好方鬼神,事淫.亂’。大夏境內除了東夷,也就是現在大吳之外,很多地方都產生了暴亂,民怨沸騰。”


    樹風道:“沒錯。這個孔甲愛好美色也就罷了,還有一個齷齪的愛好,他最喜歡的就是玩弄臣下的妻女,當時在朝在野的許多門閥大族之人,皆有妻女遭到這孔甲的毒手。”


    樹雨補充道:“還有一些人,為了得到更高的官位和皇帝陛下的重用,竟恬不知恥的主動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獻出來給那禽獸玩弄。”


    樹風道:“那些被玩弄過得女子有很多都懷了孩子,孔甲在世的時候,不管是這些女人,還是孩子,那些官員們都不敢有半分的怠慢,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生伺候著,可是等他死後,這些人就變了臉。”


    似乎不想讓那兩個女子說出那些殘忍的話,一直以來保持沉默在前方領路的花衣服少年葉然迴過頭來,接著道:“那些官員也分不清自己的妻子生出來的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孔甲的,又因為這些女人和孩子乃是自己家族的恥辱,孔甲死後,正巧有神象境的高手發現了這片隱藏在空間之海中的遺棄之地,為了將那些不光彩的往事一筆抹去,就聯手花了大代價將那些女子還有他們的後人一並丟入了這片沒有靈氣,災禍不斷的空間之中,讓她們自生自滅!”


    樹風道:“我們,就是那些被自己的丈夫,父親遺棄在這片荒蕪大陸上的苦命女人的後代。”


    薑寧歎息一聲,這種事情,身為小乞兒的他在幼年的時候便已見過太多。


    男人犯下的錯,卻要女人來承受代價。


    平窮姑娘更是感同身受,義憤填膺,狠狠的一腳踩在了薑寧的腳背上!


    薑寧大聲唿痛,指著平窮姑娘怒吼道:“陳平平,你不高興,拿腦袋撞牆去,踩我做什麽?”


    “哼!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平窮姑娘理直氣壯的道。


    “喂喂,姑娘,打擊麵不要太廣哦!”邪氣少年葉然撇嘴道:“你男人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是本少爺可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謙謙君子…”


    “我呸!”平窮姑娘個一口啐在了地上,打斷了葉然的自吹自擂,冷笑道:“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穿的花花綠綠的,你以為你是孔雀呀?”


    薑寧被人說了不是好東西,自然也不能當做沒聽見,當下就幫腔道:“那些蛇呀,蜘蛛什麽的,凡是顏色花花綠綠的,那都是有毒的東西,那個葉什麽然啊,我看你不會是玉樹臨風葉落盡,瀟灑倜儻偽君子吧?”


    “哈哈哈!”


    不單是平窮姑娘,就連樹風和樹雨姐妹倆都相當不仗義的笑了起來。


    四人之間前一刻還是打生打死的敵對關係,一路閑聊下來,倒好似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經年老友一般融洽。


    說來說去,打來打去,其實就隻是一句話沒說好而已,兩撥人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矛盾。


    薑寧他們隻是來接受考核的,他們的對手乃是其他的試煉者,與這些土著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他也並沒有想要運籌帷幄,借助這些土著的力量去對付其他的試練者,隻是找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而樹風樹雨她們,則是一些身世淒慘的可憐人,若不是被薑寧踩到了痛腳,也不會大打出手。


    隻是,事情真的有這麽簡單麽?


    薑寧不知道,這三人說的情詞懇切不像有假,與平窮姑娘口中的史實也對的上,可他就是覺得,這些人有事情瞞著他們,沒有把一切的說出來。


    陳清平倒是沒有薑寧這麽多彎彎繞的心思,隻是先前樹雨捏碎葉片給葉然傳信的事情讓她對這兩姐妹的信任大打折扣,雖然此刻顯得親善了些,心底終歸還是有一份芥蒂在。


    芥蒂在,戒心便在。


    薑寧一路上都帶著那幾條烤好的怪魚,走一段,便拿出兩條來,他與平窮姑娘一人吃一條。


    在這災天,體力的流失速度非常快,所以即使平窮姑娘並不餓,他都硬逼著她把那魚肉吃了下去。


    疲勞感難以消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體力必須時刻保持在三分之二以上,即便有葉然他們三個在,這空間中的怪物依舊是個潛在的危險,更何況這個沒有被拿走月之心的葉然,對於他們倆來說,本就是潛在的危險。


    頭前領路的葉然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們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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