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玉嬋卻是想起自己方才看到蔡景南的時候,忍不住撲到他身上抱著他的那一番啃咬。她從前就覺得蔡景南好看得不可思議,方才蔡景南推門而入的時候,她看到蔡景南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渴望他,隻想抱著他,親吻她,甚至想要做其他的,如此方能平復心中的燥意。


    那個時候的蔡景南,在她眼裏就跟踏雲而來的妖精一般,魅惑到極致,勾人神魂。她隻想牢牢的把人留在身邊,跟他親近。


    蔡景南被她撲上,愣了一瞬蔡反應過來,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扯開了她,然後鐵青著一張臉把她綁到了窗戶上。


    嚴玉蟬想著這些,臉色又是發紅又是發白的。她知道她是中毒了才會這樣,但他會怎麽想她,會不會覺得她跟妓子無異。


    這般想著,嚴玉蟬的心竟然好似被無數根銀針紮過一般,身上的煎熬似乎都沒有那麽嚴重了,唯有心口的疼痛悠久綿長。


    林朝雨見嚴玉嬋不好受,此時也就不在問她什麽了。囑咐了她幾句,便帶著水仙出門。


    她倒是要好好看看,是哪些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色慾薰心,光天化日之下做這樣卑鄙惡劣的事情。


    林朝雨沉著一張臉走到房子跟前的院子裏,目光冰冷的掃過那些被綁在地上的人。唐無妄眼疾手快的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蓋在那個什麽都沒有穿的男子身上。


    倒不是體貼那個賊人,而是怕汙了林朝雨的眼睛。


    「你是何人?」林朝雨此前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此人,並未細看,如今站得近了忽然覺得這人瞧著有些眼熟。


    那人看到林朝雨之後拚命掙紮,嗚嗚啊啊的。眼裏迸發出希望的亮光,看著林朝雨滿是欣喜之色。


    水仙上前將塞在他口中的襪子嫌棄的扯了出來,林堂立即道:「林朝雨,你快給我解綁,快放了我。救我……,蔡大人要殺我。」


    林堂是被蔡景南給整怕了,差一丁點,他的命根子就不保了,還是蔡景南看在林朝雨的麵子上才放過他的。那個時候蔡景南是怎麽說的,他鄙夷的看著他道:「東廠和西廠都不缺太監,林公子看樣子似乎有些感興趣啊!」


    他現在光是想起此前看到的蔡景南的臉色都心有餘悸。


    如今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以至於說話都不利索了,毫無邏輯可言。


    林朝雨聽得林堂的聲音,這才透過他鼻青臉腫的臉確認了身份。她怒極,竟然是林堂綁了嚴玉蟬。而如今竟然還有臉讓她給他解綁,讓她去幫他求情,他這是哪裏來的自信。


    她本以為林堂讓她幫忙,被拒絕之後會在找其他人幫忙說合,卻不曾想林堂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氣笑了:「你在行綁架之事之前,可有想過後果。」他不會以為,他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把人強了,嚴府就會把嚴玉嬋許配給他了吧!


    林堂看著林朝雨冰冷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他如何沒有想過後果,嚴玉嬋若是被他毀了清白,必然就隻能跟他成親了,他就有一個閣老嶽父了。


    宮中又有沈妃幫忙,屆時他要領個肥差,不就能天天享福,不愁錢財了。


    林朝雨看著林堂那不知悔改的樣子,恨不得兩腳把人踢死,但到底礙著原主跟他的關係,忍住了自己想要把人打死的衝動。


    定定的看著林堂:「你覺得有人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禽獸嗎?」林朝雨那冰涼的目光,看得林堂渾身發抖。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林朝雨在看著一隻螻蟻的感覺。


    十月的山風冷,林朝雨看著她的目光,卻比十月的山風更冷。


    林堂自然知道他若是非禮了嚴玉嬋,即便是嚴玉嬋礙於失了清白嫁給他了,也隻會成為怨偶,他可不願意看著美人兒愁眉哭臉的。


    所以他在無意中知道嚴雨嬋今日要出門到普林寺賞楓葉的時候,就提前找了些地痞流氓,假扮成歹徒,而他自己也混入其中,待抓了嚴玉嬋之後,給嚴玉嬋餵了能夠然他意亂情迷的藥。


    他在換成自己的身份出現,來個英雄救美。


    嚴玉嬋中了那樣的藥之後,遇到男子隻會情難自禁,他們就能成好事。這樣也算不得是他逼迫了嚴玉嬋,而是嚴玉嬋自己投懷送抱。


    若此時,他提出娶嚴玉嬋,隻會讓嚴玉嬋心生感激,讓嚴家心生感激。


    卻不料倒黴的遇到了蔡景南,被他壞了好事。


    原本他被蔡景南從浴桶中光溜溜的拎出來的時候,還覺得自己遭受了奇恥大辱。但眼下,那點子被羞辱的感覺也都沒有了。


    他忽而有些害怕起來,他知道林朝雨自從被嫁到封府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似過去那般軟弱可欺,對他也變得冷漠了。


    但他一直覺得,他是林朝雨的弟弟,她在怎麽樣都不能殺了他。可今日不一樣了,今日不僅僅有林朝雨在,還有旁的人在,嚴府若是要拿他的命,父親也不知道是否攔得住。


    哦,對了,如今有沈妃在宮中,沈妃如今頗得聖寵,隻要他今日能活著離開普林寺,便有生機。林堂能屈能伸,忽而一改臉色,可憐的哭喊道:「姐姐,我錯了,我今日隻是逗嚴小姐玩兒的,並沒有要侮辱嚴小姐的意思。你可是我的嫡親姐姐啊,你不能不管我。母親就我們兩個孩子,我往後還是你的依仗,你幫我跟嚴府,跟蔡大人解釋解釋。」


    這還是林朝雨來了寧朝之後第一次聽林堂喊姐姐,卻是在這種時候。


    她記得,原主在的時候,但凡林堂闖了禍,需要原主幫忙的時候就會如此。當時,林堂為了讓原主嫁給封雲深也是這般哭著喊她姐姐,求她嫁給封雲深給她擋災。


    林朝雨看著也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的林堂,笑的十分諷刺。他當她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麽的,嚴玉嬋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是在逗人玩兒。


    「林公子好一個逗人玩兒。」一道氣憤而又急促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嚴夫人,她在聽到唐無妄小廝的話後,帶著人一路連跑帶喘的的趕了過來,生怕來晚了嚴玉嬋有個好歹。


    由於她是一路跑過來的,以至於說這話的時候氣都還沒有喘勻,人也是扶著丫鬟的胳膊才能勉強站穩,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想來是急得不行,也氣得不輕。


    嚴夫人沒有想到她一來就聽到了這麽荒唐的話:「若是林公子這樣都覺得是在玩兒,那不若本夫人也綁了林公子送去南風館。」林堂花名在外,嚴玉嬋如今生的越發好看了,嚴夫人不用動腦都能猜到林堂是想要對嚴玉嬋做什麽,


    寧朝不乏斷袖者,這南風館便是斷袖們的天堂。


    林朝雨容貌妍麗,林堂雖然比不得林朝雨的顏色,卻也不差。


    他聽得嚴夫人的話嚇得看著林朝雨哀求道:「姐姐,救我……救我」他才不要去南風館,他隻喜歡女子,才不要去跟男人睡。


    林堂一想這就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不斷的往外冒,是被噁心的。


    「督主夫人要替令弟求情嗎?」嚴夫人含恨看向林朝雨。她知道這種時候不應該遷怒於林朝雨,但看到林堂哀求林朝雨,想著林朝雨為裏救林堂的命都願意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她不得不警惕。


    林朝雨沒有因為嚴夫人的遷怒而生氣,她知道嚴夫人這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光是她這樣的旁人都氣得不行了,更何況是為人母的嚴夫人。


    林朝雨雖然自己把自己跟安平侯府劃得幹幹淨淨的,但在外人看來,無論如何這血緣關係都是斬不掉的,林朝雨有些頭疼。


    雖然如今不會跟上輩子那般傷心了,但到底安平候府若是出事她也沒個清淨,林朝雨也很心塞和鬱悶。


    是以她誠懇的道:「嚴夫人放心,您要如何處置林堂,我都不會幹涉。」


    嚴夫人見林朝雨神色坦誠認真,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於是歉然道:「謝督主夫人,是我狹隘了。」


    林堂一聽卻是不幹了,林朝雨不管他,如何得了,當即就哀嚎了起來:「姐姐,救我,我是別人攛掇的,我也是受害者呀!你不能不管我,我是你的親弟弟。若是你見死不救,旁人當如何說你。」


    嚴夫人隻覺得林堂這是在狡辯,他此前又不是沒有做過強占人家姑娘的事情,當即笑道:「林公子敢做卻不敢當,還想往旁人身上潑髒水麽?」


    林堂急急的道:「真的,我是被府中的姨娘攛掇才會如此的呀!我一直思慕嚴小姐,想要求娶嚴小姐,此前讓姐姐幫忙說合,卻被姐姐拒絕了。聽府中姨娘說讓我跟嚴小姐生米煮成熟飯,自然就能夠娶得嚴小姐了。我一時間鬼迷心竅才會如此,均是因為我喜歡嚴小姐啊!」


    嚴夫人被林堂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堂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喜歡,若真是喜歡怎麽會如此行事,當真是荒唐可笑。說什麽姨娘攛掇,若不是他自己心術不正,如何會有今天的事情。


    嚴夫人覺得她自己當真是要為林堂的無恥而鼓掌了。


    屋內的嚴玉蟬聽得林堂的話,隻覺得一陣噁心。


    林朝雨很早以前就隻到林堂這個人是一灘爛泥,卻不曾想,這人爛到了這樣的境界。蒼蠅不叮無縫蛋,若不是他自己心懷不軌,旁人如何攛掇得了。


    且還不說他這話裏的可信性,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自己開脫而胡編亂造的。


    但今日之事,林堂錯了就是錯了,他該受到懲罰。


    一直作壁上觀的蔡景南看著氣得好似立刻就能倒地不起的嚴夫人「嘖」了一聲道:「嚴夫人還是先進去看看嚴小姐吧!」


    言罷冷冷的掃了林堂一眼。林堂這樣的垃圾,多說無益。


    嚴夫人這才想起,她過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去看一看嚴玉嬋的情況。方才她一過來,就被林堂的拿一番話給氣到了,忍不住就開口嘲諷。


    嚴夫人進屋之後看著被綁在窗戶上的嚴玉嬋,眼淚就嘩嘩的流出來了,拉著她一番打量和詢問。


    嚴夫人進來的時候,嚴玉嬋比林朝雨方才過來的時候要清醒一些了。


    見到嚴夫人,她也委屈得忍不住開始流淚。


    嚴夫人一問,她就把事情的經過跟嚴夫人說了一遍。


    嚴夫人摟著嚴玉蟬哭了一會兒,稍稍平復了情緒之後,出來見到懶懶散散的靠著的蔡景南,立即跪下誠懇的道:「多謝蔡大人今日救命之恩。」嬋兒那樣的性子,若是今日被林堂毀了清白,她一定會活不下去的。


    「不過是舉手之勞,當不得夫人如此大禮。」蔡景南道。本來他是伸手準備扶人起來的,但想著男女有被,便把手縮了迴去。


    嚴夫人一臉感激:「蔡大人三番兩次救了小女的性命,自當感謝。」


    蔡景南給林朝雨遞了個眼神,示意她過來幫忙把人給扶起來。


    林朝雨收到蔡景南的求助信號,便上前將嚴夫人從地上扶了起勸道:「嚴夫人,蔡大人年紀輕輕,可當不得您的大禮。」


    按年紀來說,蔡景南可跟這嚴玉嬋和林朝雨等人是一輩的。


    嚴夫人這才起來,再三跟蔡景南道謝之後,又跟林朝雨和唐無妄道謝,感謝他們今日幫忙找人。瞧著唐無妄的時候,麵上隱約有可惜之色,今日這麽一鬧,女兒怕是與唐無妄無緣了。


    唐無妄看到了嚴夫人麵上那隱約可見的可惜之色,張了張口,有些話終究不適合在此說,隻等迴去之後找時間言明了。


    一一道過謝之後,嚴夫人看向林堂的表情,尤為可怖,似乎是想要把林堂活剮一樣。林堂想讓林朝雨幫他求情,奈何林朝雨看都不看他,心中急得不行。


    蔡景南本就是路過的,眼下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嚴玉蟬身上的的藥效,還未完全消退,還需要在窗戶上吹風。


    唐無妄無事,便留下作陪,留下幾個女子在此,到底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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