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揚沙似乎越來越厚重了,就連刺得人睜不開眼的高瓦數探照燈,在沙幕的包裹下也好似昏黃的燭光般盈弱;甚至不時會有揚起的沙石帶著尖銳而刺耳的一聲“咻”,像刀子一樣從全神貫注於聽覺的羽薇耳邊飛過。


    現在,聽覺和嗅覺在可見度近乎為零的角鬥場上,已經分別成為了羽薇和狼人用來確定對方位置的唯一方式。


    可在360°無死角的熱感鏡頭裏,相對比正靜靜地半匐在狂風席卷的沙地上,等待著偷襲機會的羽薇;激紅了眼的狼人就像是要榨幹體內的最後一點兒腎上腺素一樣,甩動著自己斷了骨頭的手臂,在漫無目的地攻擊中憤怒咆哮。


    “難道…它是想利用聲音引我出擊,再順勢解決掉我?


    可即使是一代滿階喪屍,也畢竟隻是個大腦被病毒占領的失智者而已,保留下來的應該隻有長期形成的習慣性行為才對。若這樣都能想出如此高質量的戰術,未免也太過恐怖了吧……


    現在,耳朵的傷口已基本結痂,接下來必須要想出個一次性地解決掉他的辦法,絕對不能再添新傷了。否則隻要它一旦不再發出聲響,我就隻能變成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任它宰割。


    可到底要用什麽辦法才能……


    哎?”


    就在羽薇正咬著嘴唇上幹裂的死皮,為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應戰琢磨著辦法時,忽而傳入耳中的一陣若有似無的“滋滋”聲,卻像炸雷一般瞬間點醒了她。


    ………………


    a區萬眾矚目的直播熒幕上,觀覽了全程的啾咪正如往常一樣,在大唿小叫地同時,打著讓人發笑的嚶嚶拳,以發泄出自己因愛豆的不爭氣而生出的不滿。


    “呀!呀!!~


    薇薇安居然在一招帥氣的斷臂剪刀腿後,就這樣輕易放棄了用投擲熱武器來反殺的機會,使比賽再次陷入了僵局!?


    她真的是我上一次因單人滅掉了一整個強勁的喪屍戰隊而立的那個偶像嗎?


    真是太讓人家失望了,可惡!


    不過,變化如此之大的作戰風格,似乎也能間接體現出薇薇安上一次的傷勢已經對她的戰力產生十分重大的影響!甚至連最最強勁的小腿都好久沒有紅起來過了!


    看樣子,在體力和傷勢恢複這方麵,人類終究還是比不過喪屍呀。我可憐的愛豆——薇薇安!


    從目前黃沙擊打到玻璃上發出的越發強勁的‘窣窣’聲來看,今兒早預警過的龍卷沙暴似乎要提前到來了。如果他們還繼續這樣僵持下去的話,恐怕比賽就要因兩邊同時在沙暴中gg而打成平手了。


    可真是讓人捉急呢!”


    看著熒幕上正裝得委屈巴巴的,以撅起小嘴的方式向觀眾賣萌求賞的啾咪,羅曼諾夫公爵終於忍無可忍地暴著青筋站起了身,向悠閑地坐在正主兒座位上,饒有節奏地敲著桌子的韋恩先生咆哮道:


    “韋恩,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好心好意地帶著幾乎全部身家來擴充你的勢力,就連有了重大突破的實驗樣本都直接送到了你這邊兒!


    你不親自去迎接我這個貴客也就罷了,難道把我的實驗品逼到隻能在角鬥場上等死,就是你所謂的禮物?!”


    韋恩聽聞,抿過一口香檳,才懶洋洋道:“哦?你的實驗品?


    原來,b區大名鼎鼎的羅曼諾夫公爵,把從別人那裏搶來邀功的東西,叫做‘自己的實驗品’呀?”


    “你…你到底想說什麽?!”


    “嗬,”輕蔑地嗤笑一聲後,韋恩才把記錄著羽薇生物數據的平板電腦,甩到了羅曼諾夫跟前兒,接著道:“好好看看從你的實驗品身上剝下來的數據吧。


    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實驗品是經過c區的改造,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吧?”


    “什麽?!”隻知道薇薇安曾和羅伊出去強化過幾天的羅曼諾夫明顯吃了一驚。剛剛還對平板電腦有所排斥的他,立刻拾起快速翻看了起來。


    “嗬,你可以無限進化的實驗樣本確實很厲害。


    可她一旦在被改造的同時,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傻子,又得到了c區的什麽特殊任務的話…我們不帶他們玩兒的‘高貴種族移民計劃’可就要露餡兒了呢,我的老同學!


    所以,我在a區的任何外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自己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地幫你解決了埋下的隱患,難道不算一個天大的禮物嗎?


    要知道,即使她不是c區派來的間諜,以那些耍慣了手段的政治家的性格,也會以將你的供奉說成是‘一場強搶豪奪來的偽善’,包裝成‘會進一步挑起a、c兩區的紛爭的絆腳石’,以作為你入會前的下馬威。


    如果再來個萬一……想必你的下場也就不用我來多說了吧?”


    看過羽薇親口承認自己的腿來自c區的影像資料後,羅曼諾夫立刻仿佛瞬間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般,滿臉沮喪地重新堆坐到椅子上。


    而隨即,韋恩的嘴角也借著又一次抿著香檳的動作,露出了一絲專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好吧,韋恩。這次…的確是我疏忽了,謝……大恩就不言謝了。


    但是,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她一旦死了,我的無限進化實驗就全毀了!難道你想……”


    “哎,別著急嘛,我的老同學。既然是以我的方式,我就自然已經鋪好了後路。


    畢竟,如此高貴的手指,可是不會在桌麵上無緣無故敲打的。


    隻要有我在,她就沒有輸的可能。”


    說著,韋恩從方才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的桌子下麵,抽出了一個十分小巧的感應裝置,並繼續像彈奏心儀樂章一般,用心敲打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大熒幕裏的啾咪也終於恢複了自己身為主持人的本職工作。


    “哇哦!今天的這位羽翔先生可真的是個暴脾氣!自從薇薇安的偷襲結束,他那憤怒的咆哮就沒有停止過!


    我們可以從熱感畫麵裏看到,變成狼人的他似乎已經因小臂的斷裂而憤怒到了極致,甚至腹腔都因被湧起的怒火盛滿而從青灰變成橙黃色了呢!


    哇!等…等一下!它要幹什麽?!


    天呐!它居然因為無法遏製的疼痛和憤怒而幹脆硬生生地把自己已經斷掉的累贅給扯了下來嗎?


    真是太血腥啦!!


    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喪屍的腦迴路呀!


    不過,與此同時,薇薇安也沒有放過它這次千裏送人頭的機會!她就如曾經的老樣子,繼續圍著角鬥場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奔跑了起來!


    這次,薇薇安給我們帶來的到底是又一次驚喜,還是畫上句號的勝利終止符呐??


    就讓我們對這場最後的角鬥拭目以待吧!”


    隻見,熒幕中羽薇又一次以飛一般的速度,圍著角鬥場跑了起來。


    隻是,在強勁風力的幹擾下,她計劃中小心試探的同時慢慢接近狼人螺紋路線,卻變成了一盤勾勾彎彎的劣質蚊香。


    期間,狼人還曾借著一陣超強的順風尋著氣味一下子將抓在手裏曾屬於自己的爪子向羽薇大力拋了過去,險些傷到她剛愈合的傷口。


    而隨著羽薇又一次在鏡頭中赤紅起來的小腿,她終於在近乎超越了風速的慣性加持下,持著左右兩手的雙刀,向正發出咆哮的狼人大力躍了過去。


    但聞“當啷啷”一聲——刀光與利爪在冒出火花的撞擊過後,一道赤紅的映霞在茫茫沙海中驟然綻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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