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此妻難娶


    四目相對,了無言語。


    待洛南硯輕輕的放開她,肖雪退了幾步,跪地行了個禮,洛南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的迴頭說道:“張寶端,你說什麽來著?”


    “皇上,奴才,奴才……”張寶端渾身一激靈,什麽叫他說了什麽啊,他分明什麽都沒說,可皇上跟前自不能說這些話。


    他顫巍巍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卻聽洛南硯又問道:“你說這宮裏的女子都是精挑細選來的?無不才情樣貌兩兩皆好?”


    “……”張寶端嘴角連番抽搐,額頭上冷汗滾滾,這話自是他說的不假,他瞥了眼同樣跪在地上的肖雪,叩了個頭說道:“是,皇上。”


    “那我們來做什麽來著?”


    張寶端渾身一哆嗦,“為,為皇上……選妻。”


    說最後兩個字時,他幾乎拚盡了全身之力,縱是日後太後娘娘將他劈了,他也隻能認了。


    “既如此,還不拜年皇後娘娘!”


    張寶端連滾帶爬,上前將肖雪從地上扶起來,跪地行打大禮,“奴才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肖雪一時怔然。


    她茫然的望著眼前的身姿偉岸的聖上,不過少年人,舉手投足間卻風姿俊朗,一派風流。


    他們已有許多年未曾見過了,久到她在這浣衣局的小院子裏幾乎忘記了日月星辰,隻有洗不完的衣服,甚至,那明堂天子的模樣也都被她忘卻了,可如今,再見到他的樣貌,她卻發覺,其實這許多年她從未忘記過。


    “走吧。”洛南硯說。


    他率先邁步朝前走去,肖雪仍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張寶端在旁邊再施了個禮,“娘娘,我們也去吧。”


    “公公……”肖雪看看洛南硯,又看看自己,一身綾衣,甚至還是太後娘娘和長公主殿下的仇人,難道她要去做皇後嗎?


    “娘娘,走吧。”張寶端再次施了個禮,“我們這位聖上,耐性可不好呢。”


    肖雪微微怔了怔,她服侍在身旁的那些年,從未見他耐性不好過,不論多少大臣的奏表,他都能一一看完,不懂便問,任何雜亂繁瑣的政事,也能一點一點疏通,謀定而後動,為何會耐性不好呢?


    “可是,此事不妥啊,公公。”


    “姑娘在這宮中多年難道還看不明白?這宮裏,隻要皇上說妥了,便是不妥,也妥了。”


    肖雪默然。


    “可我這一身……”


    “姑娘不必計較。”


    肖雪掙紮不過,隻好隨著洛南硯進了乾泰宮,她前腳剛邁進乾泰宮,後腳消息便傳到了梧桐苑,那位桃衣粉色的公主殿下偷偷踢了踢腳下的落葉,“我便知道哥哥還是忘不了她!”


    乾泰宮的後殿裏,流水潺潺,她跪在水邊,“皇上……”


    洛南硯側頭看了她一眼,“朕成年了。”


    肖雪吞了吞口水,再次叩了個頭,“奴婢,侍候您沐浴。”


    洛南硯靠在池邊,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步一步入的池水來,這池水是活水,她也不必擔心自己汙了這水。


    用帕子細細的擦過他的胸膛,卻是不敢用自己的手碰到分毫,這幾年,她在浣衣局中,日也洗,夜也洗,雙手早已粗糙的不能看了。


    帶擦完了胸膛再繼續往下時,肖雪卻忍不住停住了,池水之下,他身無寸縷,殿中燈火通明,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的身體,一時窘迫的移開了頭。


    洛南硯緩緩睜開了眼睛,“怎麽不繼續了?”


    她麵紅如血,“奴婢……”


    他緩緩起身,捏起她的下巴,“沒有服侍過男子?”


    她麵色更紅,慌亂的別開目光。


    洛南硯輕笑了一聲,“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七。”


    他微微點了點頭,“這些年,可曾在宮裏祭奠過你父親?”


    肖雪搖搖頭,“不曾。”


    洛南硯推開她,忽的往旁邊遊了過去,忽然,她聽到嘩啦啦的一聲,下意識接住,幾個冊子落在她的手裏。


    洛南硯又迴到她的身邊,“母後說,朕年紀尚小,不適宜行房事,朕也問過太醫,的確不太適合,過幾日,行了冊封禮,你便好生研究研究,待過幾年,好服侍朕。”


    她下意識翻開那冊子看了一眼,入眼便是男女交纏的畫麵,麵色當即再次紅了起來,手微微一顫,幾個冊子紛紛落入了水裏。


    洛南硯輕輕嘖了一聲,“無事,不用撈了,一會兒讓人來打掃了便是,這種冊子內務府還有無數,沒事了,你多看看。”


    他帶著一身水汽,從池水中起身,身無寸縷,卻毫不避諱的當著她的麵擦幹了身子,穿上裏衣出去了。


    過了一陣,兩個宮女過來提醒她,“娘娘,您也從水裏出來吧。”


    她看了她們一眼,緩緩從池子裏出來,不過,這一次卻是被人服侍著更衣,錦衣華服,皆是皇後的階品,雖然隻有常服,她卻已經莫名難以接受。


    緩緩的從後殿出來,洛南硯已經靠在床頭看書了,她一時窘迫難以自持,待殿裏沒了人,幾步過去跪在他的身畔,“皇上,請您放過奴婢吧。”


    “放過你?”洛南硯緩緩從書上抬起視線,“誰來放過朕呢?”


    “皇上,奴婢已然知道錯了,當年萬不該動歹心對公主不利,您怎麽懲罰奴婢都可,請您……”


    “那就罰你做朕的皇後吧。”


    他似歎非歎,幽聲說道。


    肖雪啞然。


    跪在地上良久,洛南硯卻忽然拂滅了燭光,“跪夠了,就上來給朕暖床,這才是如今唯一的用處。”


    她再次默然,也不知跪了過久,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去睡龍床,便在床角靠著微微闔上了雙眼。


    暗夜裏,不知誰輕輕歎息了一聲。


    第二日醒來時,洛南硯正在更衣,她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喏喏的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皇上,奴婢……”


    “給你的東西好好看看,一會兒有嬤嬤過來教你規矩。”


    洛南硯留下兩句交代,轉身走了。


    她以為,過不了多久,太後、公主定然都會來此興師問罪,可是,一個上午過去了,一直到了午時,也沒有人過來,仿佛誰都不知曉此事一樣。


    一直到了下午申時,洛南硯迴來,見到她正在和嬤嬤學規矩,就進了裏麵,一句話都不曾說。


    學規矩的嬤嬤極為嚴格,上午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期間不能喝水,不能如廁,隻有一盞茶的休息時間。


    等嬤嬤走了,她進到裏麵,就見到洛南硯正靠在貴妃榻上休息。


    她抿了抿唇,輕輕的過去再次跪在了他的麵前,“皇上,請您放了奴婢吧,奴婢……不能做皇後。”


    “為何?”


    “奴婢,奴婢……”她想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若是素來的妃子還好,皇後的寶座可不是誰人都能做的,何況,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來曆,不過是一個鄉野姑娘,哪裏有什麽資格去做皇後呢。


    忽然間,她靈光一閃,說道:“奴婢,小時候……已然訂了婚約了。”


    “婚約?”他牽了牽唇角,似乎露出一個笑意。


    她看的心中一凜,可皇後之位是萬萬不能做的,隻好梗著脖子點頭,“是啊。”


    “不知是誰?”


    “奴婢也記得不甚清楚了,隻記得那個男子相貌堂堂,甚是俊朗,對奴婢……也極好。”


    “是嗎?那朕還真不能奪人之美呢?”他淡淡的瞥著她,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這幾年他們未曾見過麵,肖雪不知他性子如何,可見著他笑意,卻隻覺得心肝直顫,“那封後的旨意,便撤了吧,從今日起,你便在朕的身旁服飾著,不必再迴浣衣局了。”


    肖雪長長的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皇後,哪怕是讓她每日打掃龔房,她也樂意。這皇後之位,定然要請一個德才兼備,能幫的上他的女子來做。


    自這一日起,肖雪便被留在洛南硯身邊伺候,他再次提過娶妻立後之事,而不知為何,太後等人也沒有提及,這樣一過便是三年。


    仍然是三年後的仲夏夜,他夜裏躺在池水中納涼,輕沾了幾杯薄酒,忽然指著她說:“過來。”


    肖雪微微愣了一下,湯水過去,南硯忽然出手,以手做刀,從她的身上劈過,裂帛聲聲,肖雪猛地驚住,“皇上。”


    “這幾年,看了多少書?”


    還未來得及做什麽,她身子猛地被放在他的腿上,身上隻剩下一條藕色肚兜,上麵繡著鴛鴦戲水。


    他手指輕佻在上麵撫過,沿著那兩隻鴛鴦的樣子,他的手指重重的在她的肚兜上擦過,“你這肚兜倒挺有意思?”


    “皇,皇上請自重。”


    她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往下爬,卻被他一隻手攬了後腰根本下不去,一時間,肖雪急出滿眼的淚。


    她的身手早就廢了,隻剩下那與平常女子一般無二的身子更加柔軟一些。


    他身上也不過穿了一件薄衫,扭動之間,全然淩亂。


    洛南硯涼涼的道:“自重?朕今日不光要自重,還要承了你的重。”


    她心中慌亂,慌不擇路的問:“皇上這是……何意?”


    他邪邪一笑,飽滿的手指帶著薄薄的繭在她的肩頭撫過,這幾年,在這乾泰宮中,她被養的越發水潤了些,指尖擦過處盡是一道微紅。


    另一隻手他緩緩勾起了她的下巴,更加放肆,“朕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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