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容相簡短的一句話,卻已顛覆了眾人傳統的世界觀。

    其中一個容相開口道:“這就是精神念力的玄妙所在。”另一個容相接著道:“天地萬物,皆有靈性,若能將自身精力完全投注其上,即可強行占有其身。形成物既是我、我既是物。”又一個容相接口道:“佛教分支的密宗,就有活佛轉世一說,其實本質就是用強大的精神念力強占另一副軀體,讓前世的記憶保留的玄術。”

    又一個容相開了口:“道家還不是有‘冤鬼纏身’的說法嗎?”再一個容相接著道:※以天地萬物,若能投注你自己的精神念力在其上,都可以成為一個完全的自己,這也就是我‘身外化身術’的真正奧秘。“

    說完這些,人影突閃,十幾個“容相”的身體,都在往一處聚集,又一閃,竟然全都變成了一個。空中,十幾片竹葉飄然落地,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竟是借助竹葉,作為自己化身的借物。

    容相淡淡道:“佛家有言:人身體內部即是一個獨立的‘小宇宙’,已經很明顯的說明了人的精神念力的強大,有些時候,親眼所見未必是真,因為即使是你自己的眼睛,也有騙你的時候。”

    眾人聽得似懂非懂,卻都不明白,他既是魔教的人,為何會對自己等人如賜心的解釋玄術中的至理。

    吳景泰突然道:“你難道不怕我們學會零的道術?”

    容相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共存天地之間,本該相互交流修道心得,共同去參悟‘長生’之秘。你們若能學會我的道法,我自欣慰不勝,又怎會有‘怕’之一說?”眾人都不言語,似在深思其話中含義。他接著道:“千百年來,佛道兩家就是放不下門戶之見,將各自修行的成果敝帚自珍孤芳自賞而不拿出來相互切磋交流,抬頭頂禮膜拜所謂的‘神仙’‘佛祖’。”

    說到此處,他忽然黯然一歎道:“殊不知,道家真言就有所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否?天地既已不仁,何苦還要苦苦去膜拜祈求給予恩賜?茫茫千年來,‘長生’尚未求得,卻隻懂得相互殘殺,排除異己。”

    大家都似乎聽得暗自點頭,秦碧晴卻突然大喝道:“妖孽賊子,也敢妄論吾道是非,強詞奪理,癡想蠱惑我等心魔,即使你道玄通天,大不了也是一死而已。”說著一劍橫胸,就欲再次出手。

    眾人聽得心頭一震,暗自慚愧自己等心神,竟差點被其迷惑!

    容相微微一笑,道:“你們心中的道德觀念,看來已經根深蒂固,看來短時之內,是無法透徹真正的是非之道了,但是我送你們一句話:真正的修道,並非是一味的抬頭觀望神跡,反而是該低下頭來,用謙卑和誠實,先了解自身。”說完輕輕一歎又道:“這本是你們佛家講的‘體悟自性’道家說的‘長生久視’,前人或有所得,隻是你們卻歪曲了他們的本意。”

    說完了這些,他就矢口不再言語,扶燎個重傷的人,就欲離開。

    見秦碧晴等人並不阻攔他的離去,他又迴過身來,看著秦碧晴道:“你要找的人,並沒有死,天地之靈,以人為最,我能清楚感應到他的靈力,充斥在天地之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如今並不在這碧雲山上,所以我勸你們,還是都迴去吧!”

    秦碧晴鼻子冷冷一哼道:“若非山上藏有不可告人之密,為何一再阻止我等上山?是否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容相輕輕一歎,道:“我是憐惜你等生命,能修到如此境界也屬不易,為何不能詭自己的性命?”

    “照你所說,我們要是上山,就一定會死?”石頭和尚怒目而出,聲音洪亮,震動野:“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阻我?”說著高大如鐵塔的身軀大步踏出,手中巨棍橫起,毫無懼色的看著容相。

    容相淡淡一笑,指著石頭道:“我對你的唯一評價是:肢發達、頭腦簡單。我要更正的一點是:我不阻止你們上山,隻是勸告,若真有所謂生命安危,與我無幹,我也不會負任何責。”

    石頭大怒,就要出手。忽然一陣狂風吹起,帶來了一片狂傲而霸道的大笑之聲,和威嚴而中氣十足的話語:“容教主,什麽時候也開始憐惜起這些無知小輩起來了,真是有悲天憫人的胸懷……”

    眾三神戒備,容相卻談笑自若道:“初生牛犢,悍不畏虎,卻罪不止死,教訓一下,也就是了,本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的。”

    狂風定,人影現,寬闊的空地之上,已出現了五個人,當先為首一個,霸氣十足、不怒自威,竟是魔教之首——幽劫!

    他每一次出場,都有不同的風姿神態,即使是善變的風雲,怕也不如他,但是現在他看起來,的確光芒畢露,如同一把離開了劍鞘的神兵寶劍,無堅不摧、鋒芒絕世。

    秦碧晴本不懼怕於他,但是看見他身後規規矩矩站立的若水和雲霓人,瞳孔卻有一絲的收縮。另外兩個她並沒有見過,但是也能猜想出來身份,魔教大護法,被稱為“尊”。分別是:水、火、風、雲。也即是:若水、苦隨、烈風、雲霓人。

    魔教聲名最盛的人,如今竟然全都身在眼前。

    “鏘!”的一聲龍吟,綠色仙劍再次出鞘,橫在身前,那嫋繞蒸騰的綠色光芒,如水一般流動,氣勢逼人。在秦碧晴的眼中,從來就沒有“害怕”一說,即使麵對的是整個魔教最厲害的人物。

    一片雜亂的脆響聲中,秦碧晴身後所有的人,都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幽劫沒有動作,眼睛卻向容相看來,麵上神色,莫測高深,不知喜怒。

    容相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年輕人,一身修行不易,何必動不動要亮武器動殺念?若聽我一勸,還是珍惜羽毛,乖乖離去吧。”說著向秦碧晴等人揮了揮袖子。

    幽劫卻臉色一變,但是修養也很到家,淡淡道:“今日既上了此山,豈可就此離去?”

    容相哈哈一笑道:“無知小輩,歪打誤撞來此,大可放他們離去,你所俱者,無非是怕他們迴去搬來救兵,奪零這所謂的寶地吧?”

    幽劫仍然淡淡道:“莫非,地尊想要硬插一腳,幹涉聖教大事?”

    容相理了理衣襟,道:“我非聖教之人,也屬自由之身,如今更已自立門戶,崇尚平和,今日見這些年輕人,確有一護之念,大哥若賣小弟這個麵子,請高抬貴手,饒過他們算了。”

    幽劫冷冷一哼道:“如你所言,放過他們不難,你可知道我整個聖教將放過這最後棲身之所,你對聖教無情,怎能對聖教兄弟無義?”

    “好一個最後棲身之所。”容相大笑了起來:“五年來,正道人士可並未趕盡殺絕。天大地大,何處不能棲身?況且……自古最危險的地方,最是安全,殊不知最安全之地,也是暗藏洶湧危險,是福地還是絕地,又怎能有個清楚絕對?”

    秦碧晴等人聽的頭大,幽劫也在沉思他話中深意,所以沒說話。

    容相接著道:“若論對聖教兄弟情義,不久之前一役,大哥似乎比小弟做的更加絕吧?”

    幽劫一時為之語塞,竟說不出話來!

    場麵一時變得沉默下來,還是秦碧晴打破了沉默道:“想要我等性命,原也不難。隻是魔教駐紮碧雲山,妄圖挺進中原,怕也並非易事。”

    幽劫有一度莫名的驚懼,開口道:“我們駐紮碧雲山,你是如何得知?”

    秦碧晴冷冷一笑道:“不久前衛道除魔,殺的盡是些毫無抵抗能力的小妖,即便五年前一役魔教精銳盡喪,該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必是魔教掩藏了實力,故意送些不成器的東西來給我們殺吧?如此瞞天過海之計的確高明,卻並非是天衣無縫。”

    幽劫咳嗽了幾聲,並不說話,秦碧晴接著道:“吾道之中,早已透析你等苦肉之計,隻是不曾知曉魔蹤掩藏之所,故而分批搜尋。今日竭力阻擋我等上山,可見魔教精銳餘孽,竟是藏於這碧雲山上?”

    幽劫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難得你有此獨到的分析,但是卻明白晚了,隻要你們無法活著離開此地,即便清風懷疑又如何,暫時我們還是安全的,隻是,你不該如此聰明的提醒我,今日絕不能放你們離開。你這是被聰明反誤啊!”

    不想秦碧晴也冷笑了起來,看得幽劫驚詫莫名。冷笑過後,她才道:“未免小看了我正道,既然是有計劃的分散搜尋魔蹤,怎會不相互牽連感應,讓你有殺人滅口的機會?”

    所有人,除了秦碧晴自己外,都沒有溶聽懂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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