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標題:出使有危需謹慎,九江君臣藏玄機


    既然逃不掉,為何還要逃,楚使放緩騎馬的速度。


    負責開路的騎士見楚使沒有追上來,也迴轉馬頭,負責斷後的立刻勒緊馬頭。


    “先生,為何放緩?”


    “數百騎追擊,如何逃脫?”


    “先生,吾等奉命保護楚使,以死相搏乃楚騎榮幸。”


    交談間,九江騎士已經追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楚使見一身穿長袍的騎士,認定必為騎將,道,“吾乃楚使,將軍為何追擊?”


    來將自然是肥誅,他並不答話。


    楚使繼續道,“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此舉為何?”


    肥誅這才答話道,“末將奉命耳。”


    話音一落,弓弩手已彎弓駑張。


    楚使道,“今若必死,願將軍活吾西楚騎士。”


    肥誅知道這楚使要自殺,對於一個讀書之人,自殺的確是個體麵的死法,便點點頭,“本將可不射殺,但需楚騎士繳械。”


    楚使為活騎士之命,自殺於當場,人有時很多疑,不願相信任何人,有時又那麽單純,願意相信自己一死可換楚騎活命。


    楚騎長、楚騎吏為楚使不白死,同意繳械。


    肥誅提著楚使首級調轉馬頭去複命,行至一箭之地,一九江騎長道,“將軍,大王之令乃皆殺之。”


    肥誅笑道,“自然皆殺之,楚騎甚勇,殺之不易,兄弟們死傷不知幾何,故而需不能以蠻力取之,如先殺楚使,楚騎必各自奔命,如何追擊之。”


    此九江騎長恍然大悟,“楚使自殺,騎士自解,繳械而走,殺之較易。”


    肥誅讚賞道,“孺子可教也。”


    肥誅估摸著時間,時機一到,便對騎兵長和車兵長下達命令,“立刻追擊,勿走一名楚騎。”


    車長和騎長齊聲應諾,戰車和騎兵唿嘯而去。肥誅下馬在一棵樹下休憩。


    未過多久,隻見遠處水花四濺,九江車騎暢快而歸,對於這個任務,肥誅有著充分的信心。


    當年楚懷王不是很牛氣,最後還不是他受命率兵追擊,與其他諸侯便衣之兵擊殺於江上。


    肥誅完成任務後,立刻縱馬向六城而去,未至六城便遠遠看到六城外一片金黃,肥誅心跳加速。


    那片金黃是九江國連綿不絕的旗幟,黃為主色調,夾雜一些藍色,諸如鑲邊等裝飾。


    肥誅知道這是黥布準備發兵擊楚,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時機,可不能錯過,現在的他不滿足於作為黥布的一名別將,他要成為大司馬,甚至成為相國。


    僅僅追擊一個楚使怎麽可能讓他肥誅成為大司馬,乃至於把相國朱(朱)建拉下馬,換自己上位。


    必須要爭取出戰的機會,肥誅思慮至此,加快速度縱馬而去。


    車馬的隆隆之聲,自然早引起黥布等人的注意,見肥誅已經將楚使殺掉,黥布和隨何皆送一口氣。


    肥誅略微了解,便知道黥布要讓大司馬領兵擊楚。


    於是肥誅見縫插針,找準機會,非常誠懇道,“大王,殺雞焉用牛刀,北伐西楚,何須大司馬,有末將即可。”


    九江上柱國看到肥誅那友好的眼神,似乎想到什麽,在黥布決定發兵擊楚時,他曾經想出戰,但被大司馬搶先。


    對於這位黥布的上柱國(名字已失),他目前已是九江國的兵事最高武職,可以說是地位僅次於相國。


    不過這位上柱國不常領兵,常伴君王左右,相當於君王的最高軍事參謀,也是從領兵過來的。


    等於交出兵權,給一個最高兵事榮譽。


    在這裏多提幾句,讀史常發現相國(令尹)、上柱國、太尉、大司馬、大將軍、上將軍等字樣,很難分清之間何職更大。


    按照史書所言,上柱國乃最高武職,掌軍政;太尉,也是最高武職;大司馬也是最高武職。


    好在這三個職位不常一起出現,但有時候兩個會同時出現,那就比較令人迷惑。


    上柱國自春秋時期起,楚、趙皆置,乃最高武職,地位僅次於令尹(相國)之下。


    秦則是設置太尉,乃最高武職,這麽看他相當於上柱國,西漢初置太尉,漢武帝時期罷太尉,置大司馬為大將軍的加號,為最高武職。


    這麽說,太尉、大司馬、上柱國其實是同一個職位不同的稱謂而已,地位自然皆僅次於相國(令尹)。


    那麽再說大將軍,這個武職非常置,乃領兵之最高統帥,也就是征戰時才會設置,有時它的名字又稱為上將軍,比如項羽為諸侯上將軍,統帥諸侯軍向北救趙。


    也就是說統兵征戰時,才設置大將軍或上將軍,戰事結束就會撤掉,繼而任太尉或者大司馬,但也有例外,此時的韓信便為劉邦所拜的大將軍。


    在劉邦還定三秦或者東征伐楚時,韓信並未做為最高統帥,不過大將軍一旦掌兵權,往往又是最高統帥。


    故而暫且可以這麽理解,相國(令尹),這是僅次於帝王的,毫無疑問;而上柱國、太尉、大司馬這三位是同一職位的不同稱唿;而大將軍、上將軍戰時最高統帥,往往由太尉、大司馬、上柱國來兼任。


    這麽理解就可以很清楚的來推斷此時九江國下設的職位關係,朱建為相國,下麵是上柱國,按理來說不應該再同時設立大司馬。


    可從黥布列傳中可以看到,其下同時出現上柱國和大司馬,西楚也是,上柱國陳嬰,大司馬還是三個,即龍且、曹咎、周殷。


    那麽咱們可以從領兵作戰的記錄,以及陳嬰和龍且、周殷的實際情況來判斷,陳嬰從項梁後幾乎沒有獨立與秦戰的記錄,而是一直陪著楚懷王,後來事項羽。


    領兵在外的則是龍且、曹咎、周殷。


    因此可推斷此時的上柱國應為加封之號,是個榮譽稱號,或者說是大司馬的加官。


    按照物以稀為貴而言,西楚隻有一個上柱國,但大司馬卻有三個,也可側麵判斷,此時的上柱國略比大司馬尊貴,但不掌具體兵權。


    在西楚,項羽對龍且的信任顯然超過陳嬰,但陳嬰按照現在話而言,又是老元勳,起事較早,乃一方勢力,不能不敬,故而依舊拜封上柱國。


    按照將兵能力而言,龍且、周殷也是強於陳嬰的。


    那麽可以推斷此時黥布麾下的上柱國和大司馬,應是比較信任大司馬,且大司馬將兵能力也不弱。


    鑒於薄將軍從新安之後消失,他又經常與黥布打配合,故而推測這九江國的上柱國可能為薄將軍,並且被項羽封侯,實則是項羽來製衡和監視黥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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