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漢不像齊、梁連在一起,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無法顧東又顧西,那麽在對付齊國時還有一個梁地的彭越時刻盯著楚國,盯著楚國的後方。


    故而範增亦知不可輕易調動東郡之北的防線,傳勁裝使者快速追項羽,向項羽請命。


    魏王咎的這位客初為小吏,以為此功可以輕鬆拿得,誰知並沒有拿到確切的迴複,陳平有些不高興,便責難幾句。


    陳平命其再直奔城陽,向項羽請命,詢問如何處置河內之地。


    城陽,一個飽受戰火的城池。


    春雨如絲,降臨這座飽受戰火的城池,濕潤之氣總算使得這裏的火氣沒再那麽旺。


    火氣雖沒那麽強,但項羽內心的怒火卻再亦無法壓製,率兵攻城陽,竟然久攻不下。


    “田橫竟比田榮還難纏!”


    “大王,田橫此人不僅深得齊人心,更得田榮兵法之髓,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需增兵方能克。”一向驍勇善戰的鍾離昧,此刻沒有一絲的輕鬆之色,眉宇間很凝重。


    項冠、項悍兩員戰將正在與城陽外的田橫軍對峙。田橫遣田即、田吸二戰將與項冠、項悍對戰,自己引田光、華無傷守在城內。


    對於數萬兵馬,田橫分任前後左右四副將統領,同時特命田光兼任裨將,佐田橫對戰楚霸王項羽。


    項羽看著幕府裏的沙盤,沒有說話,許久才道,“何將對戰項冠、項悍,竟如此難纏?”


    鍾離昧迴答道,“左軍將田光,右軍將華無傷,二將之勇不下項冠、項悍,大戰數次,各有勝負,未能突破防線,無法進行攻城。”


    項羽若有所思的看著沙盤,這是城陽的縮略圖,石塊前畫著一條護城池,城池前紫色的齊軍和黑色的楚軍對峙。


    紫色的旗幟與黑色的旗幟分別相對插在沙地上,數量上黑色的較少,但氣勢卻不輸紫色的。


    那城陽城由石塊堆積代表,其中亦插著紫色的旗幟。


    項羽隻是凝視,沒有言語,片刻鍾離昧欲言又止的樣子,但還是開口道,“大王,最令人隱憂者乃橫跨護城池之浮橋。”


    項羽道,“怎講?”


    鍾離昧一五一十的道出,不知何時一座木橋漂浮在護城池上,不是懸空,而乃漂浮。


    木製的橋就如同船一樣在護城池上漂浮著,起初楚軍不知齊軍此乃何意,最後才發現此乃一種罕見的計策。


    每當項冠、項悍太過勇猛,田即、田吸無法阻擋時,或城中的華無傷出城援助,或齊二將打不過立刻沿著浮橋後撤。


    如果楚軍追擊,立刻與狹小的浮橋上作戰,楚軍立刻不能施展開來,反而發生很可怕的現象。


    那本來連接兩岸的浮橋方向發生變化,以南門為參照點,那浮著的橋本為豎著卻很快變成橫向。


    沒錯,方向發生變化,在兩軍於浮橋上大戰時,齊軍從靠近城門的那一端推動,使得浮橋的方向發生變化。


    如此那攻上浮橋的先鋒軍就遭到齊軍強有力的圍剿,惹得項冠和項悍怒而攻,由竹筏大舉進攻,齊軍立刻又逃進城去。


    田橫將齊軍分成兩類三種,城外和城內兩類,城外又分兩種,一種是護城池前,一種是護城池外。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還故意製造一個可以漂浮的橋,故而走此橋進攻城池,那麽齊軍就會裏外夾擊。


    如果不走浮橋,齊軍就利用浮橋快速調動城外的齊軍,竟和楚軍玩起運動戰。


    這可把項羽給氣壞,“火攻,將浮橋燒掉,斷其城池水源,架竹木筏而過,攻城。”


    鍾離昧思慮片刻道,“大王,離昧率軍親自攻城。”


    項羽道,“可,如強攻不下,立刻撤軍,寡人與諸將再謀他計。”


    話音落地,幕府後忽有項冠之聲,“大王,項悍追擊齊軍,陷入齊軍包圍。”


    項冠已經迫不及待的闖進幕府,一臉的焦急模樣,見此情景項羽眉頭一皺,心中來氣,“項氏男兒,豈怕陰謀……”


    項羽嘴上如此說,但眸中的擔憂之色無法掩飾,對鍾離昧道,“暫不攻城,有勞鍾將軍救出項悍。”


    鍾離昧道,“諾。”


    鍾離昧走出幕府後,項冠便急著去救項悍,“何處去?”


    項冠一臉的急切,“救助項悍。”


    項羽一臉陰沉,“大敵當前豈能中齊軍狡詐之計?”


    項冠腳步定住,一臉愧色的看著項羽。


    項羽道,“若即刻啟程,前往薛郡魯縣駐守,換迴季布將軍。”


    項冠拱手道,“諾!”


    春雨還在纏綿,項羽的心有些潮濕,此刻心中的怒火無法使其蒸幹,此時他想起亞父範增,心中想道,“如亞父在……當會如何,或許有計破之。”


    項羽立刻對內侍道,“立刻遣甲士至彭城請亞父。”


    這道聲音下去,得到的迴應卻不是老內侍的諾聲,而是另一種聲音,“稟大王,陳都尉傳話而來。”


    陳都尉,陳平,此刻能有何言傳,項羽下意識中將內心的火又點燃,“宣。”


    一名小吏即魏王咎客中被陳平責備幾句那人,戰戰栗栗進入項羽的幕府。


    站在春雨之中的小吏趣步前行,穿過木質影壁,消失在影壁之後,突然一聲怒吼從影壁後傳出。


    這道聲音蘊含的怒氣竟使得幕府外十步之遙的春雨之絲飄動。


    一匹駿馬風馳電掣自城陽向西北方向奔去,濮陽城外的大樹被春雨砸的啪啪響。


    春雨突然變得很密集,使得城陽隱沒在一片雨霧之中。


    殷地既降楚,何以又降漢,霸王有令傳都尉陳平立刻至城陽,當麵講清楚殷王既降楚為何又不戰而降漢。這是項羽從城陽遣快馬甲士傳令而言。


    聽聞此言,陳平立刻有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究竟怎麽迴事,為何項羽言殷王不戰而降漢。


    陳平作為都尉,既然隻要任務是監視河內與趙地,對河內殷王的動靜還是有所了解,他知道殷王沒有立刻投降漢,而是在漢入河內後與之對峙。


    殷王降漢是在陳平遣數名使者向項羽請命不得後又遣魏王咎一客去城陽請命,在其走後不久便聽聞殷王降漢一事。


    漢王劉邦的行軍速度超出陳平的想象,西魏王豹不戰而從,其中緣由暫且不知但陳平可以肯定的是能讓西魏王豹不戰而從者必有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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