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的內心惱怒,項梁早就預料過,是否收留齊王田假,還曾與諸軍吏商榷過。


    隻是項梁未曾想到,這田榮當真以私欲而不顧滅秦大業,當真不發兵助楚。


    楚軍追逐章邯兵團,先是章邯避之不戰,後發覺章邯軍卻是越集越多,項梁發覺不妙,知秦正在全力增援章邯。


    章邯這才緊急與諸將召開會議,采納眾人意見,決定楚軍分軍,分而製之。


    劉季、項羽為帥引一部楚軍浩浩蕩蕩,過範陽向城陽奔襲而來。


    這個分兵的決定果然起到作用,項梁發覺章邯兵團開始變少。


    城陽東麵巨野澤,西臨俊山,不僅景色怡人,更是一個農副產品、水產品聚集的地方,可以說城陽是個糧倉,更是擋住義軍西進入關的一道關卡。


    城陽城內,一個商販匆匆忙忙收拾貨物,什麽魚蝦野味皆顧不得,隻顧收拾細軟,有城陽子弟詢問何故匆忙。


    此商販道,“楚軍派兩員戰將打過來,遲些命休矣。”


    言畢,顧不得再言語,匆匆而走,城陽子弟震驚,此商販之言不脛而走,瞬間在城陽城傳開。


    有少年出城探查,發覺楚軍已經接近都關,距離城陽不遠,此消息證實後城陽城內人心惶惶。


    城陽令驚恐,急忙遣人送信簡至甄城、都關,相約成首尾相連三足鼎立之勢,相互救援。


    這個傳楚軍之強大,致使城陽城內人心惶惶的商販乃項羽、劉季商榷之後派遣的一位密探,一是進城擾亂軍心,二是刺探虛實。


    項羽、劉季兩支楚軍在巨野澤旁駐紮,一是取水方便,二是遙望城陽、都關以定攻取之策。


    項羽帳下有龍且、黥布、呂臣、薄將軍等諸將,劉季斬下亦猛將如雲,皆為劉季故人。


    兩支楚軍領袖在商榷進攻城陽之策前,各自在營帳中小議。


    項羽帳中,薄將軍則諫曰:“吾觀沛公雖名為武信君之大將,實則有不臣之心,可令沛公攻都關、甄城協助將軍從攻城陽,削弱其戰功。”


    薄將軍言畢,項羽未言,呂臣搖頭道,“大戰在即,分兵實有不妥。”


    龍且則哈哈大笑,“攻城陽,吾龍且一人足矣,呂將軍無需憂心,若沛公願從擊秦軍,可見其忠心。”


    黥布亦道,“吾願助大司馬破城陽,主帥可邀沛公從公。”


    項羽此刻卻在想城陽城不足為慮,功勞要是全讓自己一部占,劉季部諸將定心生怨言,若叔父怪罪下來,臨敵內訌可不是鬧著玩的。


    項羽打算命劉季為先鋒,先城陽試水,若不能攻克,再讓其攻甄城、都關協助他攻城陽,劉季定無言而對,正要開口時忽聞帳外探馬來報。


    項羽命其進,探馬報,“有一支秦軍忽至城陽以北,駐紮在甄城以南。城陽城內聞援兵至皆堅守城池。”


    項羽道,“再探。”


    探兵領命飛上戰馬,疾馳而去。


    項羽喜道,“章邯果然分兵助城陽,叔父勝算多一成矣。”


    龍且亦驚喜道,“如此甄城當需一支強悍之兵去攻打,此時可與沛公商榷,敦促其攻甄城。”


    項羽道,“如此倒是一次展示楚軍聲威的時機,即刻相邀沛公商榷拔城陽之策。”


    議事大帳,單獨命士卒另立,此刻諸將皆分作兩旁,為首的項羽、劉季麵對而坐。


    項羽道,“章邯分兵助城陽,已在甄城以南駐紮,沛公可有拔城之良策。”


    沛公與項羽作為並肩作戰的戰友,又得益於項梁叔侄,感激之心是不言而喻的,故而劉季道,“季願為先鋒攻城陽。”


    項羽觀薄將軍、龍且皆使眼色,沒有理會,直接道,“善,拿酒來,為沛公壯行。”


    龍且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解,隻聽項羽繼續道,“若攻城陽不利,沛公可即刻向北進攻甄城、都關,斷其城陽的左膀右臂,吾項羽率軍繼續圍攻城陽。”


    劉季道,“季定當率兵奮勇殺敵。”


    劉季部下諸將諸如曹參、蕭何等皆聽出話裏音,皆隱忍不發。


    議事完畢後,劉季迴自己統軍帥帳,樊噲率先忍不住,“武信君命沛公、項羽為統軍之帥,憑什麽項羽可號令沛公。”


    樊噲怒氣衝衝,劉季反而笑道,“吾能收複豐邑,全靠武信君之助,今又為楚軍一路統帥,何怨之有,當盡心攻城略地,圖謀發展。”


    蕭何知劉季心意,道,“沛公之意,不論攻何城,拔之皆有功,武信君乃賞罰分明之人,噲將軍無需再憤懣不平。”


    樊噲歎息道,“既蕭縣丞和沛公皆如此言,吾樊噲暫且不與項羽計較。”


    劉季見自己這個妹夫著實為自己著想,倒是內心莫名的感動,笑道,“吾觀項羽乃少年英雄,此等之事恐另有他人,此事放下休得再提,當務之急乃商榷如何攻城陽。”


    蕭何尋思道,“城陽有甄城、都關為應,攻之恐有前後夾擊危險,需有一支軍壓製方可。”


    曹參讚成道,“攻城陽之西、北皆有腹背受敵之危險,可從城陽東、南方向進攻,後有項羽軍接應,無憂。”


    劉季道,“然。武信君既命吾與項羽為統軍,項羽見城陽援軍一動,不會袖手旁觀,他亦需軍功提升威望。”


    劉季命曹參、周勃為主將開始攻打城陽,城陽軍已知章邯援軍在城北,並是司馬欣為將,故而死守之心堅定。


    曹參命七大夫將出陣搦戰,挑戰一日堅守不出,見無法引蛇出洞,便與周勃商榷決定強攻。


    城陽之城開始遭受強弩石塊轟砸,攻城之兵攀雲梯一波落下,一波又上。


    從旭日東升至夕陽西下,雖然皆為橘紅,但卻有著不同的紅潤,就如城陽城下的陣亡士兵流的血。


    此時的六月烈日高照,在烈日下很快幹涸,不過空氣卻因巨野澤的濕氣顯得沒那麽燥熱。


    城陽城南的林中有一劉字帥旗,本軟踏踏無精神,忽然迎風擺動,狂風大作,一場暴雨來臨。


    地處東郡的城陽之天如孩童般,說變臉便變臉,此時坐在營帳中的劉季雖已然保持著坦然自若的微笑,但帳中的氣氛依然壓抑。


    一騎飛馬踏著泥水衝向帥帳,“報,曹、周二將久攻不下,傷亡漸增,請主帥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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