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笑道:“叫他進來。”又招唿容悅往自己身邊坐下,皇帝頗有些疑惑。


    宜妃本挨著皇帝坐著,此刻抬肘半靠在皇帝肩頭,笑著湊趣兒:“若一會兒有什麽喜事,皇上可不許小氣,定要賞咱們些什麽。”


    皇帝看了看給容悅診脈的李玉白,心底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卻不由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拳,心底撲騰了一下。


    李玉白診了脈像,退後兩步跪拜道:“恭喜太皇太後,恭喜皇上,貴妃娘娘是喜脈。”


    容悅又驚又喜,猶有些不敢相信,抬目見皇帝瞧過來的目光滿是喜悅,內心益發羞澀甜蜜,一雙鳳目中淚光瑩然閃動。


    皇帝雖麵容平靜,眼角幾許淺淺的笑紋若隱若現,倒似乎極力收斂笑意似的。


    做女人的天性便是嫁夫生子,恭王福晉難免生出些羨慕,心中酸澀,不由看向常寧,後者卻不知何時背轉過身去,瞧不出什麽神情。


    “常寧媳婦今兒第一次進宮,就碰見這樣的好彩,日後定也能為我愛新覺羅家添丁進口。”孝莊說著,衝李玉白道:“這是恭王福晉,你記住了,忙過這陣子去替福晉好生調理身子,若是再給我添個小曾孫,我重重有賞。”


    李玉白忙應了是,心底卻不由捏一把冷汗,如今皇貴妃,宜妃,德妃和貴妃相繼懷孕,這是把他劈成八瓣兒也使喚不開呀。


    皇帝視線忍不住屢屢落在容悅身上,惠妃見了,索性賣個好兒,站起身道:“啟稟太皇太後,臣妾瞧貴妃妹妹有些疲倦,又還在頭仨月裏,還是先行迴去歇息才好。”


    孝莊才想起這一樁來,忙道:“惠妃提醒的極是,這丫頭,自己懷著身子也不知注意,還白日黑夜的服侍我,還不快迴去好好歇息,不許勞累著。”


    容悅原想著心事,此際應了是,又道:“皇祖母,這宮務可……”


    這話音一落,眾人都笑了,孝莊說道:“你這丫頭,半天心事重重,原來是為這個?這宮裏有的是人,你隻管好好保胎便是了。”


    容悅這才如釋重負,由春早攙扶著屈膝行禮告了退。


    皇帝轉頭看了一眼,又瞧向孝莊,後者不由好笑,卻一臉慈祥道:“皇帝若沒事,便跟去送送,這丫頭是頭一胎,年紀又小,別太緊張了。”


    皇帝勉強擺出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來,應了是,退出殿內,上了坐輦,命快步追上。


    容悅的鳳輦直抬進了永壽宮,正要起身,卻被人在肩頭輕輕一按,抬眸正對上皇帝那雙帶笑的眸子,便叫了聲:“皇上?”


    皇帝俯身將她抱起來,送入殿內,直到安放在臨窗的大炕上。


    容悅有些疲倦,見皇帝倚著粉牆坐在炕沿上,衝她伸出手來,索性踢掉鞋子,爬到皇帝身邊,窩在他堅實的胸膛裏。


    皇帝將她拉在懷中緊緊摟住,心中越發欣喜,隻恨不得騎上一匹汗血寶馬,往那無邊無際的荒原馳騁一番才好。


    容悅微抬起頭,仿如置身夢境一般不敢相信似得,輕聲問:“皇上,您說是不是診錯了?”


    “胡說!”皇帝口氣中倒十分的肯定,抬手扶著她肩頭將人拉開些細細端詳著,見她麵上驚喜中摻雜著迷茫之色,隻道:“是真的。”


    容悅先是一喜,又有些擔憂起來,歎道:“我害怕……”


    皇帝隱約知道她的顧慮,她這樣膽小,定是怕那些陰狠的算計,他舒臂將她拉迴懷中安慰著:“別怕,如今她們各自有各自的事,顧不上算計你,朕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會護著你,護著咱們的孩子。”


    容悅心中感喟,到底皇上是個知道好歹的,自己這樣魯莽的性子,又實在不願意算計,不會使手段欲拒還迎地馴服男人,若非碰見皇帝這樣疼惜愛護,又不知是何境地?


    或許已經獨守空閨每日以淚洗麵,還要麵對夫君的糟踐漠視罷,想到這眸中泛起感激之色,環住皇帝脖頸,湊上去在皇帝唇上吻了一下。


    皇帝笑了下,迴親了她一下,卻不知她竟糾纏上來,綿綿如織的吻,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唇舌糾纏,許久才放開了她。


    卻見她雙頰酡紅,眉梢含媚,又要湊近來,皇帝極力控製住念頭,將她隔開些許,輕咳一聲說道:“你今兒累了,歇會兒吧?”


    容悅才躺迴鬆軟的迎枕上,見皇帝似極力忍耐似的,越發覺得好玩有趣,壞心地將手扶在他腿上隨意撩了一下,皇帝不由蹙眉,伸手抓住她手腕,警告也似的道:“你這丫頭,還來勁兒了。”


    容悅眉梢眼角都堆滿了笑容,咬唇斜睨著皇帝,雖不言語,媚態卻已十足。


    皇帝不由懊惱,掰著指頭算了算,這才一個多月,還有八個多月要熬,不由露出一絲沮喪的神色。


    容悅看的心中一軟,也不願真叫他過分難受,熄了調戲的心思,靠在皇帝肩頭,滿腔滿肺的話兒,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隨手扯過一片衣擺在手心裏,卻又被皇帝快速抽出去,安放在膝頭,抬手理平順。


    容悅後知後覺,想起方才恍惚看見那處異常,不由雙手捂住臉嗤嗤笑起來。


    皇帝恨不得這會子就把她收拾了,可又顧忌她還未出頭三個月,隻能暗自咬牙切齒一番。


    簾外傳來春早的聲音:“啟稟皇上,貴妃娘娘,安胎藥煎好了。”


    皇帝說了句:“端進來。”


    話音落,見春早撩開簾子,手中巴掌大小的托盤上放著隻碧玉碗,上前行禮請安。


    皇帝抬手將那藥丸接在手裏,問道:“這藥是誰開的?”


    春早答:“迴皇上,是李太醫開的方子,周濟親自去禦藥房抓來,奴才親在眼前盯著,一步都沒敢錯。”


    皇帝微微頷首道:“把周濟叫進來。”


    容悅聽到這話,不由微詫,忙對著鏡子理了理發髻,又端正坐好。


    片刻周濟進來叩頭請安,皇帝吩咐道:“你們待貴妃一貫忠心,如今貴妃身懷龍胎,更是大意不得,今後,但凡貴妃一應飲食,穿用,都需格外留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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