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煊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唾沫,坐了片刻她就起身迴了帳篷,在臨走前,雲煊還不忘說道。


    “夕藍,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離開,怎麽從相府四小姐變成了萬花公主,可聖上心裏隻有你,從他是左相是就是如此,別因為你的一意孤行而錯過了他。”


    司雪黎喉嚨酸澀,她抬起頭,望著天空眨了眨眼睛,湧上眼眶來的淚才流了迴去,真是討厭,雲煊今天的話怎麽這麽多,她撩開帳篷進去了。


    另一個小帳篷裏出來個人,很是欣賞地看著雲煊,“你總算學聰明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雲煊轉眼看向小齊子,“我剛才說了那麽多話,你指哪一句?”


    小齊子無奈扶額看看天,坐在他身邊,“你在古皇妃麵前,說出了聖上想說但不敢說的話,當然是聰明之舉了。”他拍拍雲煊的肩,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剛才你和皇妃說話時,我瞧見聖上躲在帳篷裏看你們,而且一直微笑,你小子這下要升官發財了!”


    雲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小齊子清咳兩聲,拍了他的肩膀,“行了,你去睡吧,換我守夜了。”


    第二天大早,一行人就動身趕路,馬車的馬昨天受驚,一蹬蹄子胡亂跑走了,他們騎的馬也都被砍死好多,最後隻剩下四匹馬,不夠這十一個人乘。


    在商量之下,他們決定把這四匹馬給三個姑娘騎,還有一匹給侍衛,讓他們先行一步,去打探情況。


    司雪黎將馬韁繩往雲煊手裏一塞,丟下一句話,“你騎吧,我和哥哥慢慢走。”便和司炎冥走到並排。


    雲煊捏著馬韁繩,不知所措地看向宿炎,宿炎沉著臉走了,小齊子憐憫地看了雲煊一眼就驅馬前行探路去了。雲煊默然,他招誰惹誰了……


    一行人沉默地走著,不快不慢,淩風道人不住地歎氣,“唉,好生無聊啊……”


    不一會兒又對身邊的師紫涵說道,“紫涵丫頭,你會唱個歌不?”


    師紫涵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往旁邊走了點,和淩風道人保持距離。


    淩風道人垂頭喪氣,看到瑤依,“瘋丫頭,你會不會什麽把戲?耍給我看看?”


    瑤依向來說話不顧忌,“什麽沒瘋道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老道!”拉著宿炎就快走了幾步。


    淩風道人垂喪著頭,又瞧見了走在前麵的司雪黎,抬起手就往她肩膀拍去,卻在她肩膀上方停了許久,想到昨天被司雪黎罵,他就懨懨地放下手,飛到高空中,踏著樹葉走了。


    司雪黎察覺到淩風道人失望地走了,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她也不是真的要對淩風道人生氣,可當時一想到宿炎危在旦夕,她就不由自主地不理淩風道人,她了解淩風,不會真的對她生氣,所以她敢這樣說話。


    司炎冥邊走邊扶著把司雪黎,很是關切,一會兒問這,一會兒問那。


    “前天被負心漢打在肩膀上一掌,你感覺怎麽樣?”


    瑤依聽見了,輕嗤了一聲,宿炎卻是攥緊拳,不說話。


    司雪黎無奈地衝著他翻了個白眼,“比你打我的那一掌輕多了,感覺很爽!”


    瑤依冷不丁的插了句話,“有些人就是挨打的賤命!”


    司炎冥笑道,“雪黎,你的理解能力有點問題,我剛才那句話的重點是,負心漢……”他有意拖長調子,輕飄飄地望向了宿炎。


    司雪黎微微蹙眉,望著司炎冥,徑直往前走去,不想再理他,因為這個問題太難迴答,她知道宿炎不是負心漢,但也並非她心中的良人。


    “雪黎……”司炎冥往前追趕,很是懊惱,剛才不該說起這件事讓她不高興。


    錚……寶劍出鞘,劈劈甩出響聲,橫攔在司炎冥身前,宿炎挑眉,一雙幽深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司炎冥,手下敗將是否該繞道而行?莫說如今的兩國相爭之事,單憑當日你在陽明山的所作所為,你早就魂歸我劍下!”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司炎冥似乎是滿不在乎那架在脖子上的劍,一臉笑意地望著宿炎,“我承認你功夫比我高,那你為何不動手?有什麽原因?”


    兩人紛紛無言,沉默看向往前一直走著的司雪黎,司雪黎聽到身後擦槍走火的對話,便轉過身來冷聲道,“司炎冥,這麽慢什麽時候才能到!走快點!”


    “誒,來了……”司炎冥笑著對宿炎攤了攤手,便溫柔地推開宿炎的劍,悠悠地跟上司雪黎。


    宿炎的劍垂落,連著心也落下去了,這一路同行,是兩年之中他靠司雪黎最近的時候,但總是看著她和司炎冥的背影,覺得遙不可及。


    才相逢兩天多,司雪黎救了他兩次,宿炎每次都覺得似夢似幻,深深感覺司雪黎並沒有忘記他,但司雪黎多次冷傲的模樣,讓他想到過去這兩年之中獨自忍受寂寞的苦痛,就恨不得……恨不得……


    是,即便他恨不得,他又能對她做什麽?


    他什麽也做不了,時至今日,他還是舍不得。


    許是春將近,快進了夏日,快到正午,日頭就高懸於頭頂,在大樹下走著還好,一旦到了太陽地下,就把人曬得蔫蔫的,這一點瑤依是最受不了的。


    “阿炎,不如我們歇一下吧,你的傷真的沒問題嗎?”她倒是聰明,自己犯懶不想走,就假裝甚是關心宿炎。


    宿炎拉著瑤依走到樹蔭下,給她遞來水袋,柔聲道,“沒事,昨天就好了,你是不是累了?”


    一旁擦著汗的師紫涵輕嗤道,“哎,走兩步歇三步,一上午就休息了三次,換成是個八十歲的老太太這會兒都還能再蹦躂一會兒呢,嘖嘖……”


    瑤依眼睛一眯,咬牙道,“小楚子……給她一個教訓……”


    小楚子聞言,便提起拳頭就衝了上去,師紫涵大驚,拔劍相對,一個青綠色身影衝了出來,擋在兩人之間,一拳一腳止住了兩人。


    “危險還不知什麽時候降臨,就要起內訌?現在無論少哪個人,都對剩下的人毫無益處,聽主子命令這是忠心,不辨是非的聽從這叫愚忠!想死現在就自殺,別平白在殺手那兒遭那份兒侮辱!”


    聽著司雪黎冷冰冰硬邦邦的話語,小楚子慢慢收迴了手,望向瑤依時垂下了眼眸,似乎在表達歉意。


    師紫涵衝著瑤依的方向哼了一聲,收起劍來。


    “繼續上路吧。”司雪黎如同領隊人一樣地發號施令。


    一貫不管女人之間的事的宿炎此時卻有意偏向瑤依,“已經是正午,休息片刻再出發。”


    司雪黎看向他時,宿炎已經拉著瑤依坐在了樹下,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恩愛模樣,瑤依還有意無意地丟給她一個得意的眼神,她垂下眸子,抿緊嘴唇,司炎冥和宿炎都看得出來,這就代表她有點火大。


    “誒誒誒,終於休息啦!我快餓虛脫了……”一個白袍從天而降,喜滋滋地叫道。


    見淩風道人可憐巴巴地看著司雪黎,司炎冥笑著做和事老,“雪黎,先休息吧,太勞累,我們也沒法抵禦外敵。”說著便帶著司雪黎和師紫涵來到一處柔軟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淩風道人也小心翼翼地賠笑著,坐在了司雪黎身邊,司雪黎權當沒看見,在自己喝完水後,隨手把水袋遞到一旁,淩風眼睛一亮,接過水袋咕嚕咕嚕地喝了個精光。


    這祖孫倆,不需要人挑撥就能冷戰起來,不用人勸架就能和好,他們自有默契。


    風涼絲絲的吹在臉上,大家很享受這清風,還有身旁的美人,特指宿炎,宿炎對瑤依好的沒話說,噓寒問暖,心疼這心疼那,司雪黎雖然不吭聲,但都看在眼裏,他還是那個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左相,一如從前,從未改變。


    “……雪黎丫頭……”淩風道人抬了抬眼,欲言又止,像是鼓起勇氣似的也鼓起腮幫子,圓睜眼睛,“雪黎丫頭,我餓了……”


    司雪黎抬頭,淡淡地環視坐下的人,便道,“一路上僅有的幹糧在早上就消耗光了,嬌小姐們吃得不合口,嚼了幾下就扔了,沒有食物我也沒辦法。”


    說到這,師紫涵臉紅了紅低下了頭,瑤依卻高傲地把頭揚地更高,她才不願意向司雪黎低頭。


    “怎麽會這樣!是誰!站出來!看我不把她打個開花!”淩風蹦的三尺高,氣的胡須都飄了起來,司雪黎是說話人,除了她,那就還剩師紫涵和瑤依了,不是她們這兩個公主脾氣又能是誰?


    淩風餓得背著手轉來轉去,司炎冥搖頭笑道,“淩風爺爺,不如你坐下來保存些體力吧,走得快些,半夜就到風都了。”


    “不行!”淩風嘟著嘴,小眼睛將眾人看了個遍,“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決定了,大家就在這兒做一頓飯!”


    “什麽?誰來做?”


    “什麽?誰來做?”


    這兩個尖細的聲音異口同聲,瑤依和師紫涵相視一眼,發覺對方都是瞪大了眼睛在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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