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夕藍想知道,像臣女這樣一個庶女,真的能當得好四皇子的正妃甚至是太子妃嗎?”夕藍目光中充滿期待。


    蒼雲皇後眼神中閃過尷尬,她一笑,“夕藍,是這樣,你的身份最多先做個側妃,還不能讓你直接當上正妃,但本宮承諾於你,隻要你盡心伺候四皇子,當上正妃還是可以的。”


    夕藍望著皇後,驀然笑出聲來。


    皇後的笑意慢慢收起。


    夕藍緩緩起身,兩眼平視前方,不帶一絲感情,“抱歉,皇後娘娘,夕藍沒那個福分做側妃,也沒有那個本事治好四皇子,您另請高明吧!”


    皇後咬著牙瞪著她,恨不得將她活剝了,“昨天夜裏,你不是讓他們給本宮傳話嗎!他們兩個,已經送命,此刻你卻說救不了?”


    “皇後娘娘!”左博雲破門而入,臉上帶著急色。


    看到左博雲,夕藍有些驚訝。


    左博雲見夕藍好端端地在這兒,便鬆了口氣,“皇後娘娘,別為難她了。”


    蒼雲皇後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阿雲,你沒看見你表哥都快死了嗎?還不都是因為她!”


    左博雲神色憂傷,斂眸不語。


    皇後轉向夕藍,冷笑著,“如果你救不了四皇子,那你就陪著他一起去吧!”


    夕藍嘴角噙起一絲笑容,這才是她從前的好婆婆,永遠都能下得去狠手,對丈夫也是,對兒子也是。


    隻見左博雲張開雙臂,擋在夕藍身前,“皇後娘娘,別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了,四皇子是被蛇咬傷的。”


    “她……”蒼雲皇後差點就說出昨天夕藍殺了那兩個殺手,可這麽一說,不就說破了那兩個殺手是她派出去的嗎?


    左博雲這個侄子,可和宿容恆不一樣。


    蒼雲皇後隻得氣憤地盯著夕藍。


    “夕藍,你走吧。”左博雲轉身對夕藍道。


    夕藍麵無表情地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微微側臉,聲音輕淡,“皇後娘娘,我的確無能為力,不過有一個土方,你們可以一試,每天生吃蛇肉,可壓製毒性,一天都不可斷。”


    蒼雲皇後露出懷疑的神色。


    夕藍瞥了皇後一眼,“信不信隨你,我是為著左將軍多次搭救才報以一恩。”


    說罷,夕藍推門就離開了。


    左博雲癡癡地望著那個遠去得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聲道,“皇後娘娘,除了相信她,恐怕你再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蒼雲皇後跌坐在椅子上,怔怔望著躺在床上的宿容恆。


    盲山圍獵隻舉辦了兩天,便在這個下午結束了,大隊人馬離開盲山。


    夕藍走前,迴頭看了眼這座不是很雄偉的山巒,再多的留戀也都要割舍。


    別再讓她動心了!


    夕藍登上了古府的馬車,一家四個同坐一輛馬車。


    古夕雪一直帶著厚厚的麵紗,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還帶著恨意地盯著對麵坐著得夕藍。


    古夕雪的那塊人皮已經被蹭壞了,不能再用,這幾日她看著自己腫脹翻出血肉的臉,越發抓狂發怒,連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她還怎麽做迴那個高高在上、美麗高貴的大小姐?


    夕藍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說一句話。


    古威一直閉著雙眼,驀然道,“夕雪,等迴去了,請城外的張神醫來瞧瞧,應該會好的。”


    古夕雪含恨的雙眼湧出淚水,委屈道,“張神醫,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古舒玄別過臉去,他一向對古夕雪這種美女蛇一樣的女子甚是反感。


    然而古夕藍嘛,是個超大號的美女蛇!


    “嗯,就算沒用也要一試啊,大姐的臉,在外麵代表的可是古家的顏麵……”夕藍有意無意地看向古威。


    古威微微睜眼,點頭道,“夕藍這話有道理,你這臉不治好,恐怕連門也出不去。”


    古夕雪隻得默默含淚,不再多說什麽,說什麽,錯什麽……


    剛一到相府,夕藍便被夏兒冬兒迎著進了門。


    “小姐,你累不累?”


    “我和夏兒都快想死你了!”


    夕藍刮了下她們的鼻尖,“就你們嘴甜!”她看向古夕雪。


    古夕雪正滿含熱淚,撲到荷姨娘的懷裏,斷斷續續地說了些什麽,就見荷姨娘銳利的目光射向夕藍。


    夕藍迴以甜甜一笑,“母親,好久不見。”


    荷姨娘沒有搭理她,冷著臉拉著古夕雪就進了府。


    雲英姝急忙跑了出來,先看到古舒玄,便著急道,“你迴來了……”


    “嗯,不過就是兩天而已。”古純笑道。


    就見雲英姝怔怔地望著夕藍,挪動了幾步,便被古舒玄拉住。


    古舒玄低聲道,“我還沒說,你別急。”


    雲英姝看了眼古純,抿了一下唇,終究沒能邁出那一步,隨著古舒玄進了府。


    夕藍望著雲英姝和古舒玄的背影,聽著雲英姝那心緒不定才會弄得衣裳上的銀花作響的聲音,感覺到他們倆一定有秘密,而且這秘密,和她有關。


    “小姐,快迴咱們院子裏吧,我準備了茶點。”夏兒催促道。


    夕藍微微笑了,“好,這就走,對了,找人去把那些箱子拉進來,小心點。”


    夏兒冬兒跑到馬車後麵,看著從山上拉下來的十口大箱子,驚得下巴掉了下來,“又是賞賜?比上一迴的還要多……”


    “小姐,你真是了不起!”


    “行了,快走吧。”夕藍笑了笑便進了門。


    夏兒吩咐下人搬箱子,然後也拉著冬兒進府,跟上夕藍。


    “家裏有什麽動靜嗎?”夕藍邊走邊問。


    冬兒思索,“沒什麽,小姐和大小姐離開後,再沒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夕藍失笑,果然,家裏的禍害都走光了,還能有什麽事可發生的?


    “誰說的,還有一件事。”夏兒說道,“就是英姝姑姑和二爺啊,他們越來越親密了。”


    夕藍挑眉,“怎麽個親密法兒?”


    “他們常常在一起嘀嘀咕咕,有時候英姝姑姑還哭,二爺就抱著她哄著,唉,兩個人都年紀不小了,還這麽耗著。”夏兒裝老人似的評論著。


    “你這丫頭,像是什麽都懂一樣。”夕藍笑罵,可心裏卻想得到,雲英姝和古純這段時間,應該是做了不少的事。


    槿榆院,荷姨娘正望著古夕雪的臉,很是心疼,想摸上一摸都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母親,我鬥不過古夕藍!我們去求她好不好,讓她治好我,真的不想再這麽醜下去了……”古夕雪歇斯底裏地哭泣道。


    “不行!”荷姨娘斥道。


    她的世界裏,從沒有認輸這兩個字,她在何府時做嫡長女時,立誌要嫁的最好,生了一雙女兒後,也是最優秀的女兒,她決不能容忍自己栽在一個妖女手上!


    “姨娘,你沒有看見古夕藍的手段,她救了四皇子,她沒事,可四皇子卻中了蛇毒,還遭到了聖上的責罵,現在都還不敢告訴聖上……我就當眾出了醜,總是讓她落了好……”古夕雪哭訴著,臉上因為扭曲,傷口微微有些崩開,又留了些膿血出來。


    荷姨娘又急又氣,看著古夕雪臉上的傷有些害怕。


    她突然仔細看了看古夕雪的傷口,緩緩說道,“我想到了,有一個人,我們可以去求。”


    古夕雪抹著眼淚,“是誰?”


    “雲英姝。”荷姨娘眸光閃閃。


    荷姨娘當即去了雲英姝的房間,可她不敢進去,因為裏麵全是毒蟲毒蠍,一個不小心她可能就沒命出來了。


    雲英姝慢慢走出,“荷姨娘,有什麽事嗎?”


    荷姨娘笑道,“想請你幫個忙。”


    雲英姝看著荷姨娘,等著荷姨娘說完。


    荷姨娘便開口道,“是夕雪,自上次被夕藍誤傷後,可能是夕藍下手太重了點,夕雪的臉一直不見好,所以我想請你瞧瞧,夕藍沒輕沒重的,萬一有什麽毒呢……”


    這是說,古夕藍下毒?


    想到古夕藍這個人,雲英姝眼睫動了動,她想起這段時間和古純一同謀劃的大事,便心情激動,可她表麵冷淡,“如果真的有毒,你應該找下毒之人,找我應該沒用。”


    荷姨娘怎麽能把女兒的生死交在古夕藍的手上?她忙賠笑道,“你陪伴老夫人多年,我也聽老夫人說了,你能治百病,夕雪這點小傷,你一定手到擒來的……”


    她可是知道,雲英姝不簡單,連老夫人多年的咳疾都治好了,而且老夫人這些年越活越精神。


    雲英姝心中權衡著,如果這真的是夕藍下的手,那她不願多管。她當即冷冷迴了句,“荷姨娘,恕不遠送。”


    啪地關上了門。


    荷姨娘憤憤地拍在了門框上,眼眸之中盡是狠色,古夕藍,我就不信我沒辦法!


    夕藍迴到小院裏,極為放鬆,這才真正迴到家了,而且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夏兒和冬兒。


    “小姐,你嚐嚐這個,我們每天都做點心給老夫人吃,老夫人直誇您孝心呢。”夏兒端來茶點。


    冬兒卻又道,“可荷姨娘還是說了不少小姐的壞話。”


    “那又怎麽樣?老夫人不相信啊!”夏兒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小姐,還有一件事很怪。”


    夕藍躺在藤椅上,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什麽事?”


    冬兒道,“你說的又是英姝姑姑吧。”


    “對!”夏兒一拍大腿,“英姝姑姑像是轉了性似的,在老夫人麵前處處維護小姐,讓荷姨娘吃了癟,從前她對小姐可是心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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