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一度陷入僵局,科執光就這麽扶著下顎,皺眉盯著眼前這個始終保持微笑的少年。


    人是挺帥的,可惜沒有頭發。


    重點是這人身上的積分和道具雙重顯示.....居然都沒有顯示。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自稱為石心座下關門弟子的人,其實不會下棋。


    但這也不是科執光第一次碰到這種什麽也顯示不出來的情況。


    上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是數個月前和越川龍己第一次見麵。


    在那家音像店,他以老板的姿態出現,也是什麽都顯示不出來。


    也就是說,眼前的此人,多半也是套了一層皮的。


    “這樣啊,那我們也來下盤入門棋吧,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入伍。”科執光表現得相當淡定,穩穩坐在了棋盤對麵。


    “誒?反應就這麽淡嗎?”石泉一愣。


    石泉,或者說是半野軒,覺得很納悶。


    ——石心弟子這個身份都不夠勁爆?


    ——這是逼老夫把石心本人搬出來是不是?


    科執光也想得挺明白,大戰之後必有小任務,現在名將戰已經結束了,也是時候該來個小任務過渡一下了。


    或者再往陰謀論上靠一靠,這人幹脆就是越川龍己派來的臥底。


    再順著這個方向想下去,他能過竹刀鍛的測試,都說不定是用了陰間道具。


    “來,猜先。”科執光直接一把棋子抓了下去,直接進入主題。


    別的不說,先捎一眼這人的象征靈再說。


    “那,好吧,小僧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石泉深吸著坐在了科執光對麵,將一枚棋子拍在了棋盤上,猜單。


    就這麽一個坐姿,一個拍子的動作,再加上瞬間銳利起來的眼神,就令科執光肅然起敬了。


    壓迫力,很足。


    看樣子有點本事。


    石泉猜錯,科執光這局執黑。


    一發黑棋抽出,點在了右上角的星位。


    但第二手棋,就遲遲地沒有落下來。


    由於這手棋思考的時間過久,以至於科執光都忍不住想抬頭看一眼對方到底在幹嘛。


    如果對方的棋子不落下來,可是無法判定為進入對局狀態,也就看不到象征靈了。


    結果科執光一抬頭,發現石泉的注意力壓根不在棋盤上,而是一臉震愕地盯著自己。


    他......在看什麽?


    科執光的思緒疑愣了片刻。


    石泉忽然從驚愕狀態中解除了,一拍自己的腦門笑道:“呀,我突然忘記了,我今天晚上還有點其它事得去做,不能在這裏繼續對局了。”


    “啥?”科執光持續疑愣。


    “就是這樣,小僧先行告退,以後再見。”


    石泉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溜煙地消失了。


    圍觀的道友們都非常失望,本來還以為能來個製裁科執光的狠角色,讓“對科執光研究作戰協會”狂喜一下,結果這人直接就沒了。


    山岡上前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科執光搖頭迴應:“我也不知道,可能他是真的有事吧。”


    短暫的插曲就這麽結束了,桃花齋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今夜的月亮,依舊完滿,是個安寧祥和之夜。


    ......


    ......


    半野軒一路竄迴至家中,累得氣喘籲籲。


    他看到了,看到了科執光身後那個不得了的存在。


    “半野老師?”木古聖乃香的身影出現在玄關的入口處。


    陰沉的臉色帶著濃厚的黑氣,雙目帶電。


    “阿、阿香,你聽我解釋!”半野軒依舊套著石泉的外表,在女帝麵前像是個晚歸被教訓的兒子。


    “老師的精神科真是勁朗如初啊,想必您對活到一百歲這個目標已經失去了興趣,對麽?”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發現了一件.....很令人振奮的事,搞不好我們的棋界能夠繼續得以長存下去!”半野軒篤定而道。


    “哦,那您不妨說說看。”


    “科執光,我今天見到了科執光。”


    “您去找他了?”木古詫異道。


    “是啊,我決定了,我要在他身上下注,就像夜神國京在齋藤身上下注一樣,我.....也要這種方式參與進這次龍座戰!”


    麵對半野軒的豪情壯語,年齡足足小了四十多歲的木古隻是淡淡地抽動了下眉毛。


    “您,在說什麽鬼話?”她不動聲色地說。


    ......


    ......


    迴到房間,科執光檢查了下棋盤,但並沒出貨。


    無論是拜訪井上神社,還是剛才和這自稱石心弟子的人打了個麵照,都沒觸發什麽事件。


    唔......線索忽然絮亂了起來,讓人一時半會找不到切入點。


    一邊是交織著謎團的巫女與神,另一邊是意圖不明的皮套戰士,這兩條線會有交集嗎?


    科執光思考了一下,無果。


    很有可能這兩件事之間並沒什麽關聯,隻是恰好撞在了同一個時間點上。


    就像是星嫁說的,伴宿著龍座戰的逼近,宿命運行的軌跡也在冥冥之中改變了。


    不過有一點,是相當令科執光在意的。


    石泉震愕地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


    剛好是在自己的第一手棋落下之後。


    莫非,他也有著和清沼洶澤類似的能力,能夠一眼望穿他人的運勢?


    然後此人看見自己身後的犬耳人形,直接被嚇跑了?


    一切充滿了謎團。


    索性直接洗澡,放空大腦。


    奔波一整天,整個身子往浴缸裏一杵,沸騰的爽感之意陣陣來襲,整個人跟融化了一樣。


    說起來,之前科執光還暗中嘲諷晴島鹿如果真地一個人搬出去住,恐怕得靠自己養的狗來照顧。


    現在看起來,自己好像已經在過被犬型生物照顧的生活了,還真沒啥資格說人家。


    科執光就這樣躺在浴缸裏,感受著熱水的嗬護,思索著解題對策。


    首先簡化思維,暫且不管石泉這邊,如果真有事的話,他應該會再度出現的。


    既然如此,就隻需要集中精力解決星嫁這邊就行了,星彩則將成為唯一能把握住的突破口。


    正思索具體對策之際,科執光忽然想到了新入手的名將冠軍獎杯。


    【將帥之才:順帶提升下隊友的服從度,可以指揮她們做平常不會做的事哦】


    唔.....也許這個看上去奇奇怪怪的技能效果得奏效了。


    ......


    ......


    第二天的早上,晴島鹿持續在被窩裏賴床。


    雖然現在已經入春了,她的競技狀態也迴升了許多。


    但眾所周知,競技狀態與生活狀態基本沒直接聯係,該焊接在床上絕對爬不起來。


    叮叮叮的電話聲音從客廳傳來,卡塔也跟著汪汪地叫了起來。


    “好煩呀,卡塔你去接一下啊。”晴島鹿迷迷糊糊地說,一個翻身將臉埋在了枕頭裏。


    “前輩啊,你讓一條狗幫你去接電話,你是還沒從昨晚的《偵探庫庫》中迴過神來嗎?”星彩的聲音也從客廳傳來。


    《偵探庫庫》是晚間子供向動畫,主角就是一條狗。


    “你既然醒著,你倒是快點接啊!”晴島鹿一陣起床氣湧了上來,直接清醒了。


    “好吧,但我想說,能在這個點給我們這打電話的,應該隻有科執光前輩了,既然你這麽不想聽到他的聲音,那就由我......”


    “等、等一等!我想了想,這個電話還是由我來接好了。”晴島鹿一個踉蹌從床上滾了下來,跌撞地過來接起電話。


    “喂,是我。”科執光說。


    “你說你,居然一大清早給我打電話,還好我早就醒了,沒被你這波吵醒。”晴島鹿正的小臉微微泛起紅潤。


    “盯——”星彩的目光瞟了過來。


    “咳咳!咳咳!”


    “好了,你們倆個慢慢聊,我去遛狗了。”星彩翻了翻手掌,牽著狗繩就出門了。


    她的情緒和往常一樣,看不出有什麽波動。


    確認星彩走遠,不會突然來個迴馬槍開門之後,晴島鹿才問:“所以你昨天一整天都幹什麽去了呢,都沒見到你的人?”


    “我去了一趟井上神社。”科執光實話實說。


    “井上神社啊,那裏我也去過......等等!你昨天直接跑到另一座城市去了?”反應過來的一刻,晴島鹿整個人一震。


    一時之間,槽點無數。


    然而她一瞬間就憑借著敏銳的捉奸嗅覺......呸,敏銳的女性第六感把握住了最關鍵的槽點:“你你、你,你該不會把我們的下一個隊友選定為了星嫁吧!”


    “差不多吧,雖然她是女流,但和你的實力也差不多,應該能上場。”科執光給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法。


    雖然星嫁的名字並不在新世紀五傑中,但這主要是因為她的特殊性造成的,即便是職業棋手在被問及年輕人中的佼佼強者時,也很難第一時間想到她。


    如果她能像晴島鹿一樣活躍在各個賽事上,以她的棋力應該是和晴島鹿輪流坐公主這個位置。


    “什、什麽叫她和我差不多啊,她可明顯不如我好吧,也不看看我的女子杯冠軍是誰親手送的。”


    “好吧,雖然她的棋力比你差很多,但我覺得她依舊可以上......你看,是不是顯得你更加厲害了?”


    “嗯嗯,這個可以有,這個可以有。”晴島鹿滿意地點頭。


    但很快表情一凝,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她要是上去了,麵對的可是頂尖的男子棋手啊?”她擔憂而道。


    “晴島,你覺得你在賽場上麵對我的話,你會落下風嗎?”


    “當然不會,別忘了,你對我的訓練賽成績,可是我占優啊。”


    這倒是真的。


    自從那次新星戰之後,晴島鹿的棋力也迎來了一個快速的上升通道。


    尤其是在訓練賽上,突出一個虎。


    至於她的訓練賽成績是否占優,科執光就不記得了,隻知道新星戰之後,他和對方還真沒在正賽上見過麵。


    “對啊,其實我們可以換一換位置嘛,讓她來打副將,你來打其它位置,這麽一來,豈不是就完美了呢?”


    晴島鹿有所受啟發。


    “讓你應付更為兇險的男子棋手,而讓她在副將這個位置上對付平級的女流棋手,這可是對你的信任有加哦,外界也肯定會讚美你這種行為,甚至會為你冠以女權的名號。”科執光繼續循循善誘。


    “這、這樣啊,那好吧,誰讓我這麽厲害呢。”晴島鹿欲拒還迎地答應了,胸部也挺了挺。


    唔.....今天的她異常好說話呢。


    如果是平時的話,肯定還要爭一爭副將的麵子啥的。


    這或許就是【指揮隊友】的特殊效果吧,能悄悄地給隊友施加一個“不如從了吧”的心理暗示效果。


    緊接著,晴島鹿自信滿滿地說:“那你讓我打副將以外的位置,是打算把主將的位置讓給我了?”


    這......好吧,看樣子這個特殊效果在執行上可能會出點偏差。


    “好啊,給你了。”


    “喂,你還真答應了啊!”


    “哦?原來你沒準備要啊,那我就隻好繼續坐穩了咯。”


    關鍵時刻以退為進,還是很有效果的嘛。


    “算了,這次的話,主將這個位置就讓給你好了,畢竟......這麽重要的位置,如果不是讓特別讓人放心的人來操刀,總覺得不太合適。”


    雖然這次龍座是團體戰,但並非擂台賽製,不存在一根大腿夠粗,直接一杆子清空對手的情況。


    但它也不是那種各個位置均衡,的普通團體戰,而是將一切重頭戲都留給了主將戰。


    “我會好好打這個位置的......對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一下。”科執光忽然說。


    “什麽事?”


    “能汪一下嗎?”科執光說。


    “啥?汪一下?就是狗叫聲那種嗎?”


    “喵一下也可以,這點不強求。”科執光故作正經地說。


    研究一下【指揮她們做平常不會做的事】方麵的可行性。


    “這、這這,這也太讓人難為情了吧!”晴島鹿也沒問理由,直接快進到抱怨。


    “嘛,反正星彩不在嘛。”


    “那我真叫了啊。”


    “嗯,我聽著呢。”


    “喵!”晴島鹿兇惡地來了這麽一下。


    像是餓龍咆哮的表情包,一個可愛的像是打嗝般的音節飄出。


    嗯.....看樣子,這個奇奇怪怪的技能,比想象中更好用。


    話說這個【將帥之才】的效果,好像沒規定時限和次數吧?


    既然如此,嘿嘿嘿......


    然而接下來的幾次勸誘都失敗了,比如讓她學羊發咩,學牛發哞,學猛男發嚶等等,都被無情地懟了迴來。


    就這樣,天色降至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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