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花板,一番苦思冥想後,半野軒靈光乍現。


    “有了,不如用那個外表吧,保證能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半野軒露出了一肚子壞水的笑容。


    他滿意地入睡了。


    ......


    ......


    寒雨持續了一整夜,第二日的天空猶如被洗刷過一樣澄澈。


    今天的棋院依舊熱鬧非凡。


    至從龍座團體賽宣布以來,棋界再度進入了亢奮狀態,開始了新一輪內卷。


    本次的舉辦規格空前豪華,不僅有決戰於大海之上這樣的熱血噱頭,最實惠的獎金方麵也比以往高出不少。


    雖然大家說的是在競技行業裏,沒人會記住第二,但這也僅僅隻是大家說說而已,落實到實操層麵則是......別說第二了,就算是第三第四也是極好的,有獎金就是勝利。


    這次的龍座戰,讚助商比以往多出不少,投入也更大,帶來最直接的影響也就是總獎金瘋狂上漲。


    而且這些上漲的獎金並沒有向上湧入到冠軍的獎杯,而是向下分配給了低名次,讓更多棋手都能吃到紅利。


    “希望能辦一場屬於大家,而不是隻有冠軍一個人的宴會。”半野老師如此欣慰而道。


    隻要通過預選賽,成功打入正賽獲得登上遊輪的資格,就能得到獎金,這對大部分棋手而言都是個十足的誘惑。


    雖然大家本身工資都不低,但獎金這個概念不同,含有榮耀成分,比同等價位的工資更具有吸引力。


    順帶一提,本次龍座戰的冠軍獎金相較以往不變,依舊是1億8千萬日元。


    隻要不碰房產,這就是一筆超級巨款。


    雖然這筆巨款與大多數人沒緣分就是了。


    但還是有人抱著抽獎的心態來碰運氣,比如......抱到大腿。


    “不及格!從布局開始就被我遙遙地甩在後麵!”


    “官子太爛了!去重新買兩本習題做做吧!”


    “你也不行,完全沒有資格加入我們的隊伍!”


    訓練廳的中央,竹刀鍛把一個接一個想來抱大腿的對局者打迴家。


    “接下來,還有誰?”竹刀鍛厲聲而道。


    結果四下無人迴應,紛紛後退。


    在棋院的角落裏,成田俊治皺眉而道:“可惡,本來還想著他在名將戰上被科執光製裁了之後能安靜消停一會,可結果誰知道龍座戰忽然以團體戰的形式公布後,這人反而還更加起勁了。”


    “打不過就加入,這招學到了,下次我也這麽幹。”笹原紀行也在小聲嗶嗶著。


    安永心也點頭附議:“就是就是,簡直比我還過分,我充其量就是讚美一下我的對手,誰能想到這人居然直接就加入了,看好黑白之間怎麽拿這事當素材。”


    他們三個人已經正式宣布組隊了,另外兩個是山岡和相馬雅江,他們就是標準的不求爭多少名,隻求上船的那種。


    說起來他們還都是科執光的第二檔親友團成員。


    聽見四麵八方傳來的那若有若無的爭議聲,竹刀鍛也一直處於牙癢癢的拳頭硬了狀態。


    雖然他被科執光錘了,但在他的潛意識中,他與科執光是平級的,是雙方互為宿敵關係,因此也就很爽快地擔當了中堅一職。


    結果現在尬爆了,“打不過就加入”已經成了他的一個梗。


    當然更令他尷尬的是......現在整個隊伍,就他一個人在認真地招募隊友,其餘的兩個人跟掉線了一樣。


    尤其是科執光那邊,突然來了一句我去考個試壓壓驚,然後就沒人了。


    他還特地強調,等考完試之後,可能還要花個一兩天慶祝一下。


    這.....簡直讓人崩潰。


    可能這就是《科執光在度假》吧,笑話照進現實。


    “那個,我也想加入隊伍,能夠測試我一下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聽上去文文弱弱的,給人的感覺又是個來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蒙混進入隊伍的菜雞。


    但看見他麵容的一刻,竹刀鍛愣住了。


    一種曾經被支配過的可怕迴憶湧了上來。


    ......


    ......


    與此同時,科執光也已經一鍵快進到了井上神社門口。


    經過昨天晚上的思索之後,他決定越過一切程序,單刀直入,先去試探一波再說,因此直接一張車票從東京坐到這裏。


    從東京到大阪的車次非常密集,幾乎每20分鍾就有一趟,在這種不是旅遊季節的時段穩定能買到票。


    而且本地麵積也就這麽大,科執光都已經做好了今晚就能迴家的準備,行李都沒帶。


    “這裏就是井上神社啊......”科執光來到了目的地的入口前。


    和想象中的建造在深山老林中的神社不同,這座神社居然是建立在湖泊中央的。


    它依托於木台建立,而非陸地,像是漂浮在水上一樣,充滿了仙靈之氣。


    朱紅色的鳥居層層置於水麵之上,一條細窄的木橋從鳥居底下穿過,直達這座水霧朦朧的神社。


    木橋連接著陸地的位置,也立著一座鳥居,算作第一扇門。


    鳥居前立著狛犬的石座,類似於官府前石獅子,一般的神社門口都會擺放這種東西,要麽是狛犬,要麽是狐狸。


    考慮到本神社供奉的神是犬神,那麽也就自然擺狛犬了。


    不過這裏的狛犬,這個勾玉狀的眉毛......一股蠢萌蠢萌的既視感。


    這玩意怎麽看都是定春吧!太出戲了吧!


    這裏的仙氣值,頓時往下掉了不少。


    那麽問題來了,根據清沼洶澤的說法,自家身後的量子力學之神是有犬耳的,那麽它和這個犬神是同一種類型的嗎?


    “喂,這個是你嗎?”科執光問向身旁。


    身旁不做聲。


    吐完槽後,科執光也平複了下來,一腳邁入第一扇鳥居的大門。


    “客人,請留步,您並未經過預約。”星嫁的聲音突然從腦內傳來。


    像是進入了她領域。


    “我是科執光,能夠進來嗎?”


    “哦?原來是光先生啊,好久不見,恭喜你又收獲了一個頭銜冠軍。”星嫁溫和而道。


    “上次雪女的事件非常感謝你的指點......所以現在我能進來嗎?”


    “很抱歉,即便是您,也需要經過提前預約才能進來呢。”星嫁溫和地說。


    這點科執光倒是聽說過,即便是九段想要進入此地,也需要事先經過預約,總之奇奇怪怪的規矩一大堆。


    “那我現在預約的話,得多久才能排到我?”科執光問。


    “大概一個半月之後吧,由於龍座戰即將開始,我這裏的事物突然變得很繁忙起來了。”


    科執光並未抱怨一個半月太久,而是直接問:“我能問下是什麽事物嗎?”


    “祈福之事,如果不好好祈福的話,會發生很多不好的事。”


    因為龍座戰的原因,需要加大祈福工作量,說得好像龍座戰影響了宿命一樣。


    但仔細一想,也沒什麽毛病,畢竟幾個月前的北海道氣象也因此而受到了影響。


    “是向犬神祈福嗎?”


    “不,是向更偉岸的存在祈福,也許是宿命一類的吧,但犬神大人會指導我如何祈福。”


    “祈福的方式......是用棋嗎?比如上次你指導我戰勝雪女那樣,你也要去戰勝某個對手?”科執光問。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主要祈福方式是傾聽,傾聽犬神在棋盤上的指示,我隻需要將它所指示的棋落在棋盤上,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聽著這個描述,科執光忽然覺得很麵熟。


    神在棋盤上的指示,說白了,就是神之一手。


    那簡單啊,這玩意自己最近都在呈批量次的生產,一天恨不得能刷十幾手出來,羨煞佐為和褚贏。


    一句話,這巫女的工作,我上我也行!


    當然,這隻是玩笑,直覺告訴科執光事情應該沒這麽簡單。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邀請你加入我的隊伍,去參加龍座戰,直接終結影響宿命的源頭。”科執光說。


    對方沉默了一會才說:“抱歉,這個恐怕我不能答應。”


    “是因為令尊,井上將門先生在越川龍己那邊嗎?”科執光問。


    “家父隻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無法長時間離開此地。”她為難而道。


    “無法長時間離開此地,是因為一旦離開,祈福工作就沒人做嗎?”科執光頓了頓才試探性地問。


    “這也是原因之一,總之......會很複雜吧,倒是光先生你希望我加入你隊伍的原因呢?除我之外,你應該也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吧?”


    科執光想了想:“我也是得到了神的啟示,神說你是最佳的組隊人選,剛好我差不多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和它一拍即合了。”


    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理解到自己口中這個神的含義。


    很有可能和對方所侍奉的神是同一個神。


    最起碼,是同一種類型的神。


    “這樣啊......可真是個自由的理由啊,不過我還是想說抱歉,我不能答應,在我這邊的神答應之前,我都不能隨您而去。”


    “那如果你那邊的神答應了,你會答應我的組隊申請嗎?”科執光隱約get到了這個感覺了,在神這個稱謂上與對方有了某種默契。


    “應該會吧,我上次和你交談過,你的自負與自信著實讓人動容,而且.....星彩她也經常和我聊起你,對你印象很不錯。”


    “了解了,我會試著努力一下,讓你那邊的神點頭的。”


    如果不出意外,事情的最終解決方案,還是得落在星彩那邊。


    聊天繼續往下進行,但話題已經不涉及工作了,反倒是涉及一些漫畫電視劇等娛樂領域。


    原本以為對方作為一個足不出戶的神職人員,應該不太了解這些東西,結果沒想到對方聊起這些來還挺流暢的。


    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那種常見於其他作品中的死宅向巫女,侍奉神明(x),遊戲漫畫走起(√)。


    “這些,都是星彩告訴我的。”她笑著解釋。


    太陽即將下山,科執光也踏上了返程之旅,一張車票迴到東京。


    抵達東京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一天光速過去,完全沒有穿梭城市的旅行感。


    這次單刀直入並未解決任何實際問題,反倒是多了些問題出來,但總體給人的感覺卻意外有收獲。


    對於量子力學之神的了解更進一步。


    神明眾多,那哪怕即便是圍棋之神,恐怕也不僅僅是單一存在的。


    很有可能量子力學之神也是以複數形式存在,有個大家族。


    量子力學之神家中排行老幾,就值得思考了。


    晚上九點,終於抵達桃花齋。


    結果發現道友們都聚在入口的大堂處,朝訓練室中張望,仿佛裏麵坐著怪人。


    “嘿,發生啥啦?”科執光拍了一下山岡。


    “來了個奇怪的人,今天早上通過了竹刀鍛的入隊測驗,現在正等著你驗貨。”山岡說。


    “通過了鍛子哥的測驗?”


    竹刀鍛的測試相當苛刻,要求在快棋模式下,三局贏他二局。


    科執光覺得他搞這麽一個測驗,其實並不是他想淘出隱藏強者,隻是自己單純想過一過錘人癮罷了。


    而即便如此,還是有人通過了測驗?


    撥開人群,進入訓練室,看見對方模樣的一刻,科執光愣住了。


    那個纖瘦的年輕人穿著幹淨的白色襯衣,安靜而有氣勢地坐在棋盤前。


    他的麵容也相當溫和秀氣,還帶著微笑,是個文弱的草食性男子。


    然而他的發型出賣了他,讓人一眼便知這是一個圍棋高手。


    光頭!


    不是地中海式的禿頂,就是和尚一樣的光頭。


    由於有石心的先例在先,這種發型因此也就顯得相當有威懾力。


    科執光沉了沉氣。


    發型隻是一方麵。


    最主要的是......對方的身上,的確散發著和石心類似的氣息。


    那個和尚般的年輕人也注意到了科執光,陽光一笑。


    “科執光先生,晚上好,小僧的法號名為石泉,就在今早通過了竹刀七段的測試,成為了您的隊伍中的一員,共同征伐龍座戰。”石泉比出了一個撚指的佛門手勢,相當專業。


    “石泉?”科執光聽到了關鍵字,石。


    越來越向關鍵要素靠攏了。


    “此外.......”


    石泉上前了一步,極為小聲地說:“小僧是石心法師坐下的關門弟子,請多多指教。”


    得,實錘。


    “你.....是石心的弟子?”望著對方的麵容,科執光泛起了陣陣疑惑。


    總覺得此事沒這麽簡單。


    “在下,是石心的弟子,名叫石泉”


    一個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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