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會,科執光才嚴肅而道:“老師啊,這不是你們在夏威夷的海灘上共同商討出來的結果嗎,怎麽聽上去你去年好像全程不在場一樣?莫非別人在岸上討論的時候,您在海裏遊得正嗨?”


    “除了這個三段以外,其餘的名額的確是我們商討出來的結果,唯獨這個三段是後來加進去的,禦城棋親自拍板,那個九段隻需要做通禦城棋的工作就行。”齋藤迴答道,“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確實沒怎麽搭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海裏,他們討論出結果後,把我叫上岸簽個字就行了,表示我同意了。”


    科執光的眉目稍有挑動:“哦?我似乎又聽到了禦城棋的名字了,那這個三段名額我必須得狙擊掉了。”


    齋藤一笑:“你似乎很執著於扳倒他啊。”


    “我在那間黑坊見過他惡行的冰山一角,大部分人應該都希望他垮台,想必老師您也很希望扳倒他吧?”科執光搓動著手指紋,生動的表情給人一種又屑又痞的感覺,還帶點小熱血。


    麵對這個問題,齋藤恍然了片刻。


    第一次見到科執光的時候,他說今晚必找清沼洶澤,用的好像也是同樣一套理由,也說過齋藤九段您也應該很希望他被製裁吧的話。


    當時齋藤的確被他的這番決意打動了,決定在後麵幫他一把,第一次選擇相信被他天天黑的高中生群體。


    這是個相當讓人有代入感的少年,尤其對齋藤這種老天才來說,看著他衝上前去幹掉一切,仿佛是自己又迴到了當年見誰不爽幹誰的歲月。


    老一輩的天才往往和隔代的天才沒有矛盾,年輕一代不會威脅到老一代的江湖地位,而老一代的人也無法在技術上勝過新一代。


    隻有夾在新老輩之間的中年人,才往往兩頭不討好,和誰都有矛盾。


    禦城棋似乎也是這一類的。


    禦城棋他,對於某些人來說過於年輕了,又過於強大了。


    “那是當然,他要是能垮台,對整個棋界說不定都有好處,但我已經沒能力辦到這點了,我現在的終極目標是明年的龍座戰。”


    “您還要繼續征戰一線賽場嗎?”


    齋藤自諷似地說:“這是最後一次征戰了,不論結果如何,我都選擇隱退,這點我已經和家人溝通過了。”


    “那就,祝您好運?”


    “隻管祝我好運,明年我和你大概率是要賽場相見的。”齋藤露出了野獸一樣的笑容。


    以這個賽前嘲諷為結尾,本次拉麵小宴會結束,齋藤表示自己要去收拾去夏威夷的行李,就先行告退了。


    如果是和晴島鹿來這麽一個下次見麵就是賽場的宣言,那麽多半沒過幾天就要再見,但考慮到齋藤接下來的行程是夏威夷,這....應該會好長一段時間不見吧?


    齋藤走後,蒼羽橋便搭話湊了上來:“你之前到底和他賭了些什麽,才讓他肯願意把教學地點搬到我們這裏來啊?”


    這個問題蒼羽橋也問過齋藤,但齋藤隻是笑而不答,神神秘秘,越發加重蒼羽橋的好奇心。


    “你真的要聽?”


    “嗯,說真的。”


    “我說,如果我輸了,我就娶他的孫女。”科執光淡定地說出驚世之言。


    “噗——!”蒼羽橋一口把酒吐完了。


    “啥玩意?你要娶齋藤前輩的孫女?!”蒼羽橋瞪大眼睛問。


    “我都說了,我是輸了才娶。”科執光淡定地湯汁,發出日式的有禮貌聲音。


    蒼羽橋盡量保持著冷靜發問:“停停停,你的意思是,娶人家的孫女,反而還委屈你了?”


    “倒也沒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以齋藤的風格來說,雖然他表麵上對師徒禮節輩分很敵視,但我能感受得到他內心其實還是挺想搞這麽一套來過過癮的。”


    那盤強行讓兩子的拜師局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我在想,他其實是很希望把我收做後輩的,而且他還挺賞識我的樣子,所以我就提出了這麽一個娶他孫女的賭注。”


    “你.....就為了把教學地點設置在學校,就賭上這種人生大事?”蒼羽橋捂著臉說。


    “這個的話......實在不行,到時候可以毀約嘛,總之當時我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哄騙他來和我對上一局。”


    其實當時對齋藤的時候,科執光還搓了一張挑戰卷,來提升對局成功的機率。


    而在挑戰賭注那一欄裏,他就是填的這個。


    挑戰卷這種玩意向來玄學,就算自己輸棋毀婚,估計它也有一萬種方法令自己就範,


    天知道自己當時如果真的輸棋,會進入什麽故事線。


    但科執光當時沒想那麽多,經曆了七天打譜的他覺得自己狀態無敵,誰擋誰死,因此沒有過多思考輸棋的後果。


    再說了,還是那句話,不考慮輸的後果有利於增加贏麵。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又賭贏了。


    蒼羽橋依舊捂揉著臉,顯得頭痛萬分:“科君啊,不是我說你,你在提出這個賭注之前,你真的沒有做一點情報了解嗎?”


    “了解什麽?”


    “比如,齋藤前輩的孫女,到底是誰。”


    “我知道啊,好像叫齋藤裏菜什麽的吧,好像也是個有名的女棋手,參加過比賽,拿過名次,年齡和我差不多大,但照片我沒見過。”


    “你看吧,你還是一無所知啊!”蒼羽橋忽然咆哮。


    科執光總覺得蒼羽橋在和他玩謎語人遊戲,不禁勃然反擊:“那你倒是說說,我遺漏了什麽重要信息!”


    “齋藤前輩的孫女她.....今年才小學三年級啊!她參加過的比賽隻有小學生比賽啊!拿的是小學生比賽名次啊!”蒼羽橋連續三個啊做結尾,足以見其心中崩潰。


    “嗯?”


    科執光的筷子直接掉地上了,發出咯噔一聲響,唿應他心中的一個撞擊聲。


    這......


    狗日的,怎麽總覺得自己好像和什麽危險玩意擦肩而過了呢?


    意思是輸棋之後所進入的故事線,叫做牢獄badend?


    還好還好。


    還好贏了,不然的話可能以後自己的工作就是吃牢飯了,和八一姥爺當獄友,在籠子裏交流圍棋和將棋。


    榨完最後一點湯汁,本次小宴會也就宣告結束了。


    從拉麵館的暖簾下走出時,雨絲忽然拍在了臉上。


    一場夜雨降臨了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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