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你這是職業病。”


    “那公子會治嗎?”


    “按摩倒是學過幾天。”


    錢道長聽他跨服聊天撩得正起勁兒,輕咳一聲打斷他們說:“既然田菊姑娘身體有恙,那我便自我介紹一下,貧道姓錢,是靈官廟的道士。”


    跟著,他不遑多讓地瞅了林間一眼。


    錢道長自覺毫無違和,田菊卻對他的強行插入很不滿,說:“道長,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張公子那天很早就走了。”


    “他沒在這兒過夜?”


    “看您說的,我們這裏隻賣藝不賣身。”


    哢嚓!


    外麵忽然雷聲四起。


    田菊姑娘趕緊改口低聲說:“有時候也賣。”


    錢道長詰問:“他走的時候是幾時?”


    “好像是子時。”


    錢道長和牛道長不由得對視一眼。子時正是陰邪之物最盛的時候,張公子這時候離開多半兇多吉少。


    牛道長說:“迷路鬼是不會進城鎮裏來的,張公子失蹤要麽是他自己跑到了城外被迷路鬼攝了去,但他沒理由這麽做。另一種可能就是出了別的意外。”


    林間問田菊姑娘說:“張公子那天有沒有什麽異樣?”


    “沒什麽特別的異樣啊?要說異樣的話,那就是張公子好像比以前更興奮了。”


    “難道他之前不興奮?”


    “嗯?”田菊姑娘尋思著說:“跟昨天相比不咋興奮。”


    錢道長恍然地“哦”了一聲,說:“張公子這副體質竟然還總來勾欄院,勇氣可嘉啊!”


    田菊姑娘微微蹙眉,笑著說:“咳,道長您說什麽呢?張公子他……人家可沒病啊!我說的興奮是精神上的。他好像有了新歡。”


    “新歡?”


    牛道長道:“江鎮就這麽巴掌大的地方,好像就你們一家妓院,莫非他看中了這裏其他姑娘?”


    田菊姑娘認真地搖頭說:“這不可能。我們姑娘平時聊天的內容多半都跟客人們有關。哪位爺移情別戀了,我們瞬間都知道。再說,我田菊是什麽人啊!哪會有人從我手中搶走客人?”


    錢道長猜測說:“那就一定是暗娼。”


    牛道長嗤道:“這裏的人少的可憐,又不是啥交通要衝,南來北往的客商也不會來。一家妓院還坐不滿呢!哪會還給暗娼留生意?”


    “牛師弟說的不錯。”


    錢道長納悶說道:“既不是青樓也非暗娼,那張公子的新歡會是何人?”


    林間推測道:“用排除法來說,多半是良家女子。”


    田菊冷嗤說道:“良家女子可不會看上張公子那樣的登徒子。”


    錢道長不解說:“牛師弟,我覺得你的推理可能有破綻?萬一江鎮要是有暗門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


    牛道長一臉篤定。


    “師弟確定?”


    “貧道確定。”


    林間心說:這牛道長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掃了一眼正悶頭吃菜的段渾,問:“段捕役,江鎮有沒有暗娼啊?”


    段琿一門心思就是吃菜,根本沒參與他們的討論,如今聽了問話才說:“沒了,沒了。過去有一家,後來被舉報了。被我帶人去那裏給查封了。”


    錢道長皺眉說:“咳,暗娼也是為生活所迫,何人這樣歹毒,竟然去舉報告發?”


    林間道:“同行吧?畢竟同行是冤家。”


    田菊姑娘趕緊澄清說:“沒有,沒有。同時天涯淪落風塵人,我們可不幹那種事情。”


    牛道長卻忿忿道:“要價高,服務態度也不好,不挨舉報才怪。”


    錢道長:……


    林間:……


    田菊姑娘:……


    段琿仍在悶頭吃菜。


    田菊冷哂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段捕役不愧是公門之人,真是好定力,即便進了勾欄院也隻顧吃菜,都不看我一眼。”


    段琿道:“就咱們這幾個窮鬼,身上的銀子加子一起也不夠睡你一宿的,不吃幹什麽?吃些還能賺迴點本錢。哎,再上一盤白切雞。”


    林間突然說:“我肚子不舒服,想去趟茅房。”


    錢道長跟著也說:“我肚子也不舒服,也要上茅房。”


    牛道長道:“牛喝多了憋不住,你倆等等我。”


    ……


    江鎮,知縣張大人的府上。


    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說道:“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


    張大人眄著他問道:“什麽事情慌慌張張的?”


    “有幾個獄卒在監獄裏把……把吳老頭打死了。”


    張知縣驀然瞪大眼睛說:“打死了?誰讓他們打人的?本官不是交代明白了嗎?隻抓人不打人,等韻娘抵耗不住了再把她爹放了。你們怎麽把人打死了?”


    他語氣焦急,額頭上青筋暴露。


    管家說:“老爺您有所不知,聽獄卒說吳老頭在牢房裏對您破口大罵……”


    張知縣打斷了他,獰聲問:“他罵本官什麽?”


    “罵……他罵您是狗官……還……還說您胡亂冤枉良民,就是為了……為了霸占人家女兒。”


    管家囁嚅著解釋說:“您也知道牢房裏還有別的犯人呢!人多嘴雜的,獄卒也是擔心對您的名聲不好。本來就是想打一打嚇唬嚇唬他,可誰知道吳老頭那麽不禁打,兩鞭子就死了。”


    張知縣沉吟不語。


    在牢房裏屈打成招的情況很普遍,打死了人也很常見,本來這是件小事情,寫個口供給“屍體”畫押認罪就算了結了。可這事兒要是被韻娘知道可就不好辦了。


    張知縣問管家說:“韻娘不知道這件事兒吧?”


    “這事兒怎麽能讓她知道?”管家自信說:“韻娘現在在您府上的事情都沒人知道,她如今最擔心的就是她的爹的生死了。您不妨以此要挾她讓她嫁給您做妾,隻要她答應就把吳老頭放了。”


    張知縣皺眉說:“可是她爹已經被打死了,你叫本官如何放人?”


    “我有個辦法。”管家低聲說道:“咱們可以帶著韻娘去趟牢房,探望她爹。”


    “你瘋啦?她看到自己爹死了怎還能從我?”


    張知縣嗬斥道。


    管家不慌不忙說道:“老爺您聽我繼續說,我們找個假的吳老頭,給他弄得滿臉是血,就像剛剛收到折磨一樣。而且咱們就讓韻娘遠遠地看上一眼,牢房昏暗她指定看不清楚,到時候咱們再嚇唬嚇唬她。您想想,一個未經過市麵的小丫頭哪會不上當。到時候還不是您怎麽說她就怎麽做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大正朝當熔魂匠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沁劍山莊莊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沁劍山莊莊主並收藏我在大正朝當熔魂匠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