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笑說:“不必這麽冒險吧!其實遁著鬼氣也能找到他,畢竟他身上的味兒那麽重。”


    這時,牛道長突然說道:“我們看不必了。你們沒有感覺出來麽?這些魔氣正向我們撲來,好多好多。”


    錢道長也緊蹙眉頭道:“沒錯,好像不止一個鬼。”


    陳金安說:“大概有一百來隻。”


    “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就在你麵前!”


    錢道長心猛地一沉,抬眼一看,不覺發出幾聲驚唿。


    這哪裏是鬼,分明是一群跟人差不多大小的巨形老鼠。


    百十來隻巨鼠湊在一起,猩紅的眼睛在山間裏閃亮,嚇得其餘的動物都不敢叫了。


    它們倒是沙沙窣窣地發出摩擦著的聒噪聲,甚是怪異。


    作為一個密集恐懼症患者,林間嚇得幾乎要癱瘓。


    太特麽膈應人了!


    他頭皮發麻,拔出寶劍,暗忖:殺不殺的是後話,先把這群大耗子打散了再說。


    一隻巨鼠蠢蠢欲動,伺機想撲向林間。


    然而,它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就被林間一刀削掉了頭顱。


    其餘的老鼠悸然地都後退了一小步,不過很快又朝他們跐牙裂嘴咯吱吱亂叫起來。


    被砍掉腦袋的那隻巨鼠雖然頭掉了,卻仍還能搏鬥,隻是辨別不了方向,無頭蒼蠅的亂打一氣。


    林間心中既恐且慌,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與一群人大的耗子打架,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迅速地消滅他們。


    這群巨鼠什麽來頭?


    斯普林特?還是福島來的?


    揮手又是三刀,終於將那巨鼠砍成了肉段,耗子的鮮血混合著屍肉如同一塊塊膿包黑糊糊的看起來十分惡心。


    林間最後砍中的是老鼠尾巴,而那被砍掉的尾巴在地上奮力地掙紮了幾下倏地從裏麵竄出了一股子黑水。


    他心頭驟然一驚,眼見黑水撲麵而來“啪”地就閃開了,很快啊!


    鼠尾裏的黑水正打在另一隻巨鼠身上,那巨鼠“喀喀”、“哢哢”發出一連串痛叫瞬間倒斃。


    林間恐懼得白毛汗都出來了,喘了幾口定驚氣後暗忖:還好自己沒有大意,閃開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黑夜之中,鼠群將他們半包圍。林間問錢道長道:“你有沒有什麽法器能將它們擊退?”


    錢道長聲音裏充滿了驚駭,他說:“這群老鼠非鼠非人,我恐怕它們是修煉成魔道的八部天魔之一。”


    林間也沒工夫問他八部天魔是什麽鬼?催促道:“那該如何消滅它們?”


    馬六道:“我擦,敵眾我寡這麽明顯還看不出來嗎?削個屁啊!還不快跑?”


    林間嗤道:“說的輕鬆!這時辰城門都關了,往哪兒跑啊?”


    馬六道:“這山裏我熟啊!跟我走,我知道個能藏人的地方。”


    林間剛才倥傯不安,一時竟忘記了他向導的設定,當下點頭說:“好,錢道長,牛道長,咱們誰殿後?”


    迴頭一看,三個人已經趁著夜色跑得快沒影兒了。


    老年人不講武德!


    林間腹誹著跟了迴去。


    第二天,他們照常聚在一起探討迷路鬼的事情,談了沒一會,周懷生便來了。


    這下打亂了原本談論的氣氛,馬六嚷嚷著喊餓,還埋怨老娘怎麽還不來給自己做飯。


    馬六跟老娘分開住,他住的新房子是爹媽省吃儉用了一輩子買給他娶媳婦的,但馬六老爹直到死也沒見到兒子娶到媳婦迴家。


    聽了他的抱怨,周懷生怪嘻嘻一笑說:“你說你也三十歲的人了,怎麽就不願意成親呢?是不是肌無力啊?”


    “呸,呸,呸!你知道什麽是肌無力?我那是一個人習慣了。對吧,大師?”


    馬六說著朝錢老道壞笑了下。


    錢道長雙手合十說:“無量天尊,馬施主一看就不是肌無力之人。肌無力乃是指骨骼無力,容易疲勞,馬施主每天上山砍柴體格健壯,怎會是肌無力呢?”


    倆人聽了掩嘴吃吃發笑:“對,對,大師說的對。”


    錢道長恍然對段琿說:“提起肌無力貧道倒是想到還有個重要的證人沒去詢問呢?”


    “誰啊?”


    “攬月樓的田菊姑娘啊!”


    馬六和周懷生頓時啞然。


    艾瑪!原來大師您身長不露啊!知道的可真多。


    段琿說:“她我已經問過了,就不必再去詢問了吧!”


    錢道長急道:“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無量天尊,貧道是說到底田菊姑娘是最後看到張大公子的人,理應問得詳細些。”


    段琿道:“既然大師這麽說了,那我們現在就去!”


    馬六道:“等我下,我去換件衣服。”


    但他找了半天似乎也沒找到自己想找的衣服,嘴裏嘀咕:“哎,我記得有件寶藍段子的長衫來著?哼,肯定是我娘收起來了,亂給我放衣服,想找的時候都找不到。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周懷生冷嗤說:“一個問案,又不是去相親,穿那麽名貴幹什麽?”


    馬六沒理會他,兀自說:“都怪我娘,我不去啦!你們抓鬼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說完就跳到了炕上蒙頭大睡。


    ……


    田菊姑娘不愧是攬月樓的頭牌,人美,身材巨棒,就一個缺點——有點口臭。


    所以,段琿帶著眾人來的時候她正在嚼檳榔。


    雖然是問案,但田菊姑娘又不是嫌疑人,所以見她一麵還破費了些,起碼點了一桌子的酒菜。


    段琿拱手笑道:“又來麻煩您了,還是為了那事兒。”


    田菊聽了麵色有些清冷:“不是都跟段大哥說了嗎?怎麽還來問?”


    “主要是縣令家的公子走丟了,這事兒可太非同小可了,如今連陰陽閣的人都出麵了。”


    段琿說著朝兩位道士努了努嘴。


    林間就坐在他們倆人中間,田菊姑娘猛地瞧見了他,噗嗤一樂,笑微微道:“我聽說陰陽閣裏隻有道士,沒想到還有這麽俊俏的美男子呢?”


    林間笑道:“我不是陰陽閣的人,我是熔魂匠。”


    “熔魂匠?沒聽說過。”


    “你可以理解成熔煉惡魂的鐵匠。”


    “現在的鐵匠都靠臉吃飯嗎?”


    牛道長插嘴說:“過去也是。”


    “道長你的臉怎麽了?”


    “蹭了一下,謝謝姑娘關心。”


    田菊釋然道:“哦,我以為道長跟我一樣都有病呢!”


    林間關切地問:“姑娘生病了?”


    “沒什麽,就是有些壓抑。”田菊姑娘說:“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感覺胸口發悶,好像被壓著一樣,有些時候連喘氣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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