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愛別離,才是真真正正的常態。


    秦蒔默了默,她想,她怎麽不明白呢?她本就是一個從來都在失去當中的人。


    直到最後,再也沒什麽可失去的了,她的前世便將自己也賠了進去,像是個瘋狂的賭徒,頭破血流也不肯明白什麽叫做收手。


    葉景江還當自己說話太重了些,想想也是,秦蒔再是少年老成,也當是個年少的姑娘家。


    自幼養在深山裏,總也該存下了幾分天真。


    若不然……他當真想去尋一尋雲臣,好生問問他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麽。


    望舒的舊事自然怨懟不到雲臣的頭上。這世上本也沒有喜歡便要得到迴應的道理。


    他不過是沒有動心,是望舒自己沒能走出來,致使道心不穩,修為再也不得寸進,落得了如今的田地。


    可秦蒔的心結,雲臣身為師尊,倘若絲毫不曾覺察,隻怕也失了他的身份,葉景江才要尋他講一講道理。


    葉景江雖在與秦蒔說閑話,手中的動作卻也沒停歇。


    這禁製雖是能夠識別來人功法,但雁過留痕,又怎可能藏得分毫不露?


    他現下便是仗著強大的神魂,在一寸一寸的搜尋靈力的波動。


    “這不是正巧了……”葉景江眼底劃過了幾分驚訝,“阿蒔,你那笨師兄可就在這。”


    “嗯?”秦蒔一點便透,“怪不得傳信玉牌那般好用。”


    葉景江的意思不難理解,陸盞辭人便在此處,不過隔著一道禁製,彼此不得見罷了。


    “天一宗還真是財大氣粗得很。”葉景江喃喃道。


    倒也不是說那靈玉有多麽的珍貴,他便拿不出了,可精銳弟子人手一塊卻不是小數目。


    饒是葉景江想想也覺得肉疼。


    “你若是想要,倒也不麻煩的。”秦蒔瞥了他一眼,嗓音莫名帶笑,“也不必拜我做師尊,喊上幾聲師姐來聽聽便給你塊玉牌。”


    葉景江:“……”


    那小姑娘大約平日裏很少會有說這樣的玩笑話的時候,因此總顯得有些不大自然,偏生還要冷著眉眼,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唔,倒是討人喜歡極了。


    他也順著秦蒔的話頭道:“那可是要比天星子差了一個輩分。我可不依,還不如去騙傻小子來的痛快些。”


    秦蒔想了想他口中的傻小子,心道早晚有一日這人得讓陸盞辭坑上一迴,才算了結了這些日子他話裏話外對陸盞辭的意見。


    畢竟算起來,陸盞辭那傻小子的身後才是真真正正的的站著了幾位大能。


    梁朝皇室的那位老祖宗自是不必多言,說不準早已突破元嬰,遁入虛空了。現下梁朝皇室明麵上的話事人端慧大長公主,也是貨真價實的元嬰期修士。


    葉景江一人便是有那三頭六臂,也是拿人家層出不窮的好手沒法子。


    _


    “尋到便好說了。”葉景江沒去細想他家阿蒔在打什麽算盤,“幸好……我對陣法禁製一途還算有幾分研究。”


    這話秦蒔卻是信的。


    想當日,她那重雲鎖仙陣可不是讓這小白臉給偷師學了去?


    那可是魔族陣法,與正道修士所熟悉的布陣方式根本不一般,連所用陣旗都是有些特殊布置的。但葉景江卻硬生生的用一套五行陣旗將那大陣布了出來。


    縱然威力之上差了幾分,不算貨真價實的重雲鎖仙陣,也足以讓人心驚他於陣法一途之上的造詣了。


    葉景江揚了揚眉,心道他可沒那般本事。


    葉景江之所以能看透秦蒔當初的布陣並非是因著他是陣道天才。不過是仗著自己的神魂足夠強大,靈力擬出了當日的運轉方式罷了。


    現在也是如此。


    他能靠著神魂發覺禁製,便也能以神魂尋到突破口,帶著秦蒔進入到其間。


    最要緊的是,他們還有那小小一隻的狐狸崽。當初創建此界的大能既然並無殺生之意,自然對此間的生靈會更寬容幾分了。


    他和秦蒔無意之間,總算是帶上了兩個小小的護身符。


    而與此同時,在那禁製當中,陸盞辭已然不知後悔了多少迴。


    早知如今,他當初便該死皮賴臉的跟上去,一定要跟著秦師妹走,也決計不要同七夕作伴。


    這、這師尊也從沒有教導過他,倘若姑娘家貼上來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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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分開時,一切倒也還算正常。


    七夕正因著望舒真人之事煩憂,一時間也顧不得對陸盞辭如何。陸盞辭自然樂得清靜,他本就是為著長長見識,曆練一二來的,倒是不拘泥於哪一處。


    七夕去哪,他跟著便是了。


    且那位真人還曾囑托葉兄,要他關照七夕姑娘一二。他與葉兄……有秦師妹的關係在,應當也算自己人了,那他也合該幫著照看七夕。


    畢竟,總不能看著這七夕姑娘去破壞他師妹的感情不是?


    抱著那樣的念頭,葉景江與七夕一路無話。


    可大約七夕當真有幾分運道,或許也是望舒真人命不該絕,他們倒是沒費什麽力氣便尋到了此處,進了那禁製。


    陸盞辭原本鬆了口氣,心底還隱隱有些失望——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誰家曆練是如此的,他全然是個一路跟來遊山玩水,除了沒些好酒好菜,與在外界也沒什麽分別。


    但他萬萬沒想到,那竟然是最好的時候了。


    他的磨礪,才剛剛開始。


    七夕去參悟傳承,陸盞辭一人閑來無事,自然也就在這其間轉了轉,以待日後迴命峰後,能應付自家師尊的一二問話。


    現在想想,陸盞辭隻能感謝自己當時的一念之差,若不然、若不然他怕是早遭了七夕的毒手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合歡道傳承有問題,七夕竟然想要同他……


    陸盞辭已然在這兒躲了她許久,若非他身上法寶不少,到底是有些家底的,隻怕早不是七夕的對手了。


    可饒是如此,陸盞辭卻也不可能一直躲下去。他雖修為高上七夕不少,可那姑娘此刻分明也是沒有意識的,他也不能直接下死手,這一畏手畏腳,有天大的本事便也施展不開了。


    秦師妹若是再不來,他也隻能是想法子打暈七夕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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