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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迴鋪子的路上,我問老邪有沒有發覺七爺今天有點反常?


    老邪說,的確有點反常,那手串可不便宜,說送就送,他壓根就不認識咱白敦啊!


    我說,除了這個,你就沒發現點別的?老邪搖搖頭。我心想也是,你丫有奶便是娘,就認得錢。我疑慮重重的把車開迴鋪子,老邪把香爐放到了一個紅布遮蓋的木盒子裏麵,然後催促我到飯點了,趕緊往香格裏拉去。


    到了香格裏拉,老邪撅著屁股提著褲襠,急不可耐的往大門走去,我牽著白敦跟在後麵。


    大門兩排身著旗袍的迎賓小姐鶯鶯燕燕,各有風情。看得老邪不知道是在吞口水還是在流口水,然後丫像頭驢子似的繞著她們走了一圈兒,我知道丫是想看人家屁股,可人家迎賓小姐非常敬業,怎麽可能用臀部來迎接遠方的貴客?於是隨著老邪的移動而轉動自己的身體,始終保持正麵對著一臉猥瑣的老邪。把丫搞得十分惱火。


    其中一個學生模樣的迎賓小姐見老邪屁股撅得比她們還高,一手還滑稽的提著褲襠,整個一二人轉演員,於是沒忍住噗哧笑出聲兒來。


    老邪本來就對這個學生妹妹有意思,見她笑了,以為人家也看上他了,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一臉猥瑣的瞅著人家姑娘,上上下下的不停打量,欲壑難填的目光最後落到了那遠勝於她年齡的胸脯上。


    就在老邪鼻血都快流出來的時候,我在後麵一腳把丫揣進了大門,心想跟你丫一起真他嗎丟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流氓團夥呢。老邪罵了一聲,用手拍著屁股上的灰,還不忘扭迴頭來對著學生妹妹一個勁兒的浪笑,眼睛都他嗎的綠了,那情形哪裏是在看學生?簡直就是在看穴深。


    席間,老邪表現得非常活躍,不住的跟七爺敬酒談笑,熱情的像支交際花,讓人有種丫要推銷自己菊花的錯覺。


    我跟白敦在一旁坐著,自顧自的吃菜。我不斷的瞟著此時一臉和善的七爺,腦中不斷浮現起今天他那陰毒詭異的眼神。酒過三巡,我對七爺說:“今天真不好意思,生意沒做成還要讓你破費。”


    七爺說:“哪裏哪裏,今天真是不虛此行,沒想到黃老弟如此大本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老邪聽罷,小臉樂成了一朵雛菊,自吹自擂的對七爺說:“七爺!今天你見到的這點對我來說隻是小把戲,咱爺們還有絕招沒亮呐!以後但凡你有事,盡管吩咐!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七爺聽了自然高興,舉起酒杯又是一頓山盟海誓,兄弟情深。


    ……


    老邪幾乎是橫著從香格裏拉出來的,醉得早已不省人事。


    迴到鋪子後,我把他弄上了床,問白敦住他師兄這還是我那。小家夥看看醉成一灘爛泥的師兄說,還是住這裏吧,師兄晚上要是渴了我能幫他倒水。


    我點點頭說,好孩子。又吩咐他關好門,有事就用老邪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迴到古芳齋以後,我草草的洗漱後就睡下了,這尼瑪的一天累得夠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感到手上傳來一陣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撓癢。我翻了個身,眨巴了一眼,借著窗外的月光豁然見到床前有個黑漆漆的人影。嚇得我本能的大叫一聲:我靠!


    黑衣人見我驚醒,便不再顧及,猛然用手扣住我拇指的血玉扳指往下拔。原來是來偷扳指的,我正想著,感到拇指關節傳來陣痛,與此同時又感到,原本應該被黑衣人拔出的扳指卻在這時緊縮了起來,像強力橡皮筋死死的箍在我拇指上。


    黑衣人見狀惱羞成怒,從懷中掏出一把鋼刀,猛的向我左手砍來。在刀鋒凜冽的寒光中,我晃眼看見黑衣人手上的紋身赫然清晰。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微微側身,一個高鞭腿直擊他的頭部,黑衣人轉瞬栽倒在地,刀發出“哐當”一聲響。


    幹我們這行的,多多少少是要會兩下子的,走南闖北倒騰物件,難免會遇到見財起意的歹人,所以爺爺從小就沒少在我身上下功夫,雖說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但對付一兩個壯漢還是沒啥問題的。


    黑衣人並沒罷休,摸黑撿起刀再次向我刺來,我趕忙一個鯉魚打挺,緊接著再次一個大力掃腿,隻聽“啊”的一聲後“梆”的又一聲,黑衣人被我飛踹到了牆角。


    我穿著褲衩在黑暗中用武俠小說中正派人物的那種浩然正氣問:“朋友,敢問在下得罪了什麽人?”


    黑衣人喘著粗氣緩了緩,並不打算跟我玩下去,腳蹬身後的牆飛身衝樓梯方向而去。我緊隨其後奔到樓梯,追著他“噔噔噔”的爬上閣樓,等我上到閣樓,隻見黑影一閃“嗖”的鑽出了房子,劈劈啪啪的朝對麵樓的房頂逃竄出去,霎時消失在黑夜中。我光著身子挺著褲衩站在閣樓陽台,發現此時自己已是大汗淋漓。


    後半夜我輾轉反側,心想誰會來偷扳指呢?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以後就直奔對麵的棺材鋪,想把昨天夜裏發生的事跟老邪說說,看看他怎麽看。


    敲了半天門沒反應,於是掏出老邪留在我這的備用鑰匙開了門,走到老邪的臥室後,隻見丫雙腿夾著枕頭,大半邊屁股在外敞著風,睡姿十分下作。又想起昨晚費了九條牛的勁才把丫弄了迴來,胸中不免有氣,於是毫不猶豫撩起腳丫子直接塞到了丫鼻子裏。


    睡得像豬的老邪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好香的酒”然後把臉轉了過去又繼續睡。


    這時,我才突然發現沒看見白敦,老邪就這一間臥室,小家夥能睡哪兒呢?我趕忙床上床下裏裏外外找了一遍,沒有!我喊白敦名字也沒人應。於是迴到老邪床前,隨手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含了一大口在嘴裏朝丫臉上噗的一噴。嚇得老邪像詐屍一樣直挺挺的坐了起來。一邊摸著臉上的水,一邊嚷:“這他媽什麽味兒?洗腳水吧這是?”


    “白敦呢?”我問。


    “白…我…我昨晚喝斷片啦?”老邪似乎還在宿醉,像癡呆一樣望著我。


    我把昨晚把他拖迴家,然後白敦說睡他這裏的事跟他說了一遍。老邪這才醒過味來,揉了揉眼,說:“該不會一早出去晨練了吧?他在獨梗峰都這樣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才放下來一些,卻低頭看見小家夥的一雙布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床邊。我大喊:“鞋子還在這…”


    老邪伸過頭來一看,神色有些緊張了,一臉茫然的望著我。


    我把昨晚古董鋪進賊的事跟他說了個大概。


    “既然有人來偷血玉扳指,那白敦指不定也是被人偷了去?”我自言自語的說著,“可白敦身手這麽好…誰能偷走他呢?”


    老邪聽了,大叫一聲:“壞了!我要是把師弟弄丟了師父非他嗎扒掉我一層皮不可!可能都不止!壞了壞了!趕緊找!趕緊找!”


    於是兩人匆匆出了棺材鋪。


    “我往東,你往西!”我說。


    老邪點了點頭,心急火燎的就跑了出去,我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他撕心裂肺的當街叫喊:“敦兒啊!你在哪兒啊!你不會被人販子拐去了吧…”


    我沿著大街挨家挨戶找了個底朝天,直到中午時分接到老邪的電話,問我怎麽樣,我說不怎麽樣,你呢?老邪說,也他嗎差不多,又說先迴鋪子商量一下再說。


    等我快到棺材鋪時,遠遠看見老邪像霜打的茄子,蹲在鋪子門口埋頭抽煙,一臉的滄桑和焦慮快趕上青銅器了。我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說:“別著急,咱敦兒不是普通孩子,他會飛!”


    老邪讓我把昨晚的事好好的迴憶一下,看看有沒什麽破綻和線索。


    於是我把從香格裏拉出來以後的事跟他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當我說到黑衣人的紋身時,停頓了下來。


    “等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個紋身。”我說。


    老邪眼睛一亮,急切的說:“你再好好想想!”


    我撓頭想了半天,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畫麵,“沒錯!”我興奮的說,“那紋身是七爺的一個手下的!”


    “真的?”老邪將信將疑的問。


    我肯定的點著頭,又想到昨天去老秦家時,七爺一係列反常的表現,心裏大概有了個底。


    老邪瞅我眉頭緊皺問我怎麽迴事,於是我又把昨天七爺的反常舉動給他說了說。


    老邪聽了頓時就來了火,扯著粗嗓門破口大罵:“媽個幣!老子早就瞧那薛老七不是什麽好鳥!敢打我師弟的主意?難怪昨天還送手串,敢情是想麻痹我?老子跟他完不了!”


    老邪罵完衝進裏屋準備抄家夥,我趕忙把他攔住。


    “別急!不要打草驚蛇!咱先去摸摸情況再說。”我說完心裏也犯起糊塗:這七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狗皮膏藥?


    ……


    老邪把車開得飛快,直奔縣城東郊的別墅區。


    到了以後,我讓他把車停在附近一個隱秘的小樹林旁,然後下了車。老邪舉目一望半山的豪華歐式別墅群,憤世嫉俗的罵:“這他媽是人住的地方嗎?”


    以前我拿物件來過薛老七家一次,當時他不在,我把物件交給門衛轉身就走了。於是憑著記憶領著老邪一跳一蹦的來到了薛老七別墅外牆的後麵。


    老邪心情本就不痛快,抱怨說:我們是來要人的!幹嘛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


    我說:如果不偷偷摸摸我們就是傻幣,連賊都不如。


    老邪不作聲了,然後我指了指那高聳的圍牆,示意他上去,老邪連連擺手,說,“白敦才會飛,我隻會被人帶著飛。”


    我說,那你就委屈一下當迴墊腳石。說完也沒等他同意,連忙翻身跨上丫肩膀,踩了上去。搞得老邪在我腳下麵像殺豬似的一陣哀嚎,不停的掙紮著。


    我探出腦袋眺望著圍牆裏麵的一切,別墅,泳池,健身房,小樹林,花園,挨著挨著打量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一處草坪坡道旁的大門上。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裏應該是地下車庫。又看見兩個鷹犬拿著對講機在那周圍警惕的巡視著,我明白這裏麵有貓膩。


    跳下圍牆後,我對老邪說了一下車庫附近的情況,哪裏有樹哪裏有草,哪裏有人哪裏可以躲藏。說完,帶著他饒到那邊,然後把手並攏,示意他先踩著我上去。


    又是一陣折騰,費了半天勁才把丫掛上了圍牆,老邪不停的叫喚著,兩條腿在空中蹬得像癩蛤蟆似的。我退後幾步,用力一衝,蹬著圍牆啪啪啪的也爬了上去。老邪吃力的抱著牆頂,一臉痛苦的望著我,罵:“你他嗎的自己能上來啊?那剛才幹嘛還要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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