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貨絕對不是敝號發出的,”鄭惟明扯著一幅綢緞說道,“凡是敝號的貨物,在布匹的首端會打上鄭記的標誌。看這一匹綢緞,並不曾開封,卻無鄭記之標記,由此看來,這貨物是假的無疑了。”

    手指在輕撚著一匹藍色的綢緞,濃眉已皺了起來:“這綢緞做得比較細致,隻是在印染方麵有問題,所以在日光曝曬之下或是在漂洗之後容易褪色。”

    “鄭老板能肯定?”朱庭瀟沉重地問著。

    “能。鄭某人能打保票。”鄭惟明拍了拍胸脯說,“府上乃是鄭某的最大主顧,鄭某安敢有假?”

    “那請問鄭老板,此次接貨是否是馬林馬管家前來接洽的?”沉思了一會兒,朱庭瀟與雷淩相視之下,又問道,“是否與以前發貨一樣?”

    鄭惟明放下了手中的布匹,轉過身來看著朱庭瀟,而後者卻似比適才多了一點成熟。

    “此次貨物是由貴府的馬管家親自來察驗的,隻是在取貨時,好像是由馬管家的公子叫馬……對,馬英來押運的。”

    朱庭瀟快速地迴頭,正與雷淩的目光碰個正著,兩人默契地點了點頭,隻有鄭惟明惘然地看著兩人打啞謎。

    在雷淩的眼中,鄭惟明發現了她的持重,不曾聽見她有多少語言,卻時時看到她深思的表情,還有就是朱庭瀟眼中的一份柔情。盡管是在談正事,也能看到朱庭瀟不時留戀在她身上的眼神。鄭惟明不禁對她有了幾分好奇,怎樣的一個女子,會有如此清澈的雙眸,會讓一個男子如此眷戀不已?

    “哦,對了,鄭老板為了這事,不惜遠道而來,朱某不甚感激。朱某作東,請鄭老板在南京城玩一玩。”請鄭惟明在椅上坐下,朱庭瀟捧起了茶盅。

    “那就有勞了,鄭某也想趁此機會在南京城好好遊玩一番,素聞夫子廟、雨花台,哦,還有秦淮河的大名,今日難得來此,豈有不玩之理啊?”鄭惟明大笑起來,又說道,“朱老弟,咱們也別再客套了,鄭某自問癡長你幾歲,就不客氣了,叫你一聲老弟了。”

    “鄭兄,你這位兄長,庭瀟交定了!”眼中的神采讓雷淩莫名的心動著。

    “老弟,為兄暫時住在‘迎賓驛’,如你有事找我,可到那去!”直覺朱庭瀟還有事處理,鄭惟明便不再逗留。

    “鄭兄遠道而來,想必旅途勞頓了,改日小弟再來拜訪!”看到鄭惟明站起身欲告辭而去,朱庭瀟也不再多作挽留。

    朱庭瀟夫妻兩人送鄭惟明至店門口之際,正迎上了馬英。

    “鄭老板?”馬英一臉驚詫地問道,“你怎會到南京城來?”“哦,是本公子請鄭老板過來的,關於這些日子來,綢緞莊發生的一些事,請教一下鄭老板。”朱庭瀟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招敲山震虎究竟有多大的作用,但不管如何,總得試一試。

    朱庭瀟很清晰地見到了馬英眼中的一絲慌亂,而後者,隨即堆上了一臉的笑容。

    “那不知鄭老板是否查出了些端倪?”眼中的笑顯得輕飄飄地,馬英看到了站在朱庭瀟身後的雷淩,不禁又是一愣,“原來,今日少夫人也來了。”

    “看來,是這批貨有大問題,也不知是誰去押運的,這與鄭老板發出的並不是同一批的。”雷淩暗暗地笑朱庭瀟,不過,還是很默契地配合著他,甚至還歎了一口氣。而後者,則背過手偷偷地在她的掌心中撓了一下,癢得她險些笑出聲來。

    馬英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朱老弟,鄭某先行一步了。”鄭惟明對眼下的情形有些了然了,但自己不便在此,便拱手告辭了。

    “好,好,改日,定請鄭兄玩得盡興!”不再理會臉色瞬息變化的馬英,朱庭瀟將鄭惟明送出門外。

    “公子,少夫人。”待得鄭惟明走遠,馬英的臉色也已恢複常態,微低下頭言道,“這批貨是小人押運的,現出現問題,待小人再去查查!”

    “嗯,希望你能早日查出來!要不然,你我今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敏銳的眼神讓馬英的心更加慌亂了。

    一直以為這二公子就是一繡花枕頭,風流成性,能有什麽本事查出此事緣由,想不到今日他竟將鄭惟明請來了,這中間,關聯最大的還不是自己?最大的贏家可不是自己,何必將此事全攬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所做的也已夠多了。

    打定主意,馬英微眯著的眼舒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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