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寶藍雙縐綢緞一樣,帳上進貨記錄有二十五匹,賣出去的共有七匹,而那天檢查庫房時,記錄下來的數量是十二匹,這中間的差數有六匹之多;大紅色的進貨有十七匹,賣出記錄是四匹,但庫房中卻隻有三匹,更是有十匹的差距。其餘的都有一定的差距。錢管事,你倒說說看,這是怎麽一迴事?”雷淩拿著這幾日作好的記錄,清亮的眼神盯著眼前半僂著腰的錢得益問道,“難道你這管事,竟連貨少了也不知道?”

    語氣並不淩厲,但後者卻隻覺頭皮發麻了。

    “迴少夫人,小人隻是如實記錄。至於對不上帳,小人曾跟馬少總管說起過,他對小人說,是他將其他的貨物調到了其他的綢緞莊。”錢得益小心翼翼地迴答著,而眼卻偷偷地瞟了一眼正坐在椅上漫不經心的朱庭瀟。

    “馬少總管?”雷淩略帶著些不滿地瞪了一下朱庭瀟。今兒一到店中,就一言不發,把帳本一丟給自己就坐在那兒東看看,西瞧瞧。

    不料這一瞪,卻恰好看到他的眼正出神地看著自己的雙唇。雷淩的腦海中閃過那天的一吻,瞬間已是紅到了耳根。

    “哦,是馬管家的公子。馬管家不常到店中來,大公子也忙不過來,所以馬少總管經常會到各處店鋪轉一轉的。”低頭哈腰的錢得益並不曾發現兩位主人之間的異常,還在恭敬地迴答著。

    “阿牛呢?”一直不吭聲的朱庭瀟忽然出聲詢問道,“怎麽這幾天都沒見到他?”

    “迴二公子,自出事之後,馬少總管就說阿牛守夜不認真,將他給辭了。現下,小人也不知他去哪了?”略迴過身,正對著朱庭瀟迴答著。

    “你先下去吧!”朱庭瀟揮了揮手,讓錢得益先下去了。

    “還沒問完呢?怎麽讓他下去了?”看著錢得益消失在門口,雷淩轉過身,不解地看著他。

    “淩淩,過來!”看著她的紅唇,朱庭瀟神思難屬,她雙唇的柔軟讓他不舍。在看到她毫無舉動之時,朱庭瀟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說,“難不成,你以為這樣問,就能問出原由來不成?”

    “那還有什麽好辦法?秋玲死了,沒辦法問了;阿牛失蹤了,也無法知道究竟了。”雷淩將帳本往桌上一扔,悵然地坐了下來。

    “別急,”背著雙手,朱庭瀟在室內踱著,“前兒個,我已經派人去杭州鄭老板處了,請他過來一趟,看看這貨物究竟是不是他發過來的那一批,想來,今日應該會到了。所以一大早,我才把你叫上,一起到綢緞莊來了呀。”

    “你怎麽不早說?害淩兒焦急!”雷淩新奇地看著他,想不到他竟已先行一步了。

    “還說,那天也不知道是誰一見麵就開始埋怨。”朱庭瀟突然之間將臉湊近了雷淩的臉,將雷淩嚇了一跳,之後,又退了開去,“本公子可還沒有算你欺騙我的帳呢?嗯,那天,你的後背到底是怎麽迴事?”

    雷淩恨不得打自己的耳括子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算了,看在娘子深明大義的份上,本公子也不想追究了。不過,下不為例。”她不說,難道自己就沒辦法了?

    看著她的嬌顏,朱庭瀟又有些心猿意馬了。

    外麵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是有人到訪。

    “看來,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應該是鄭老板到了,淩淩,我們出去迎接一下。”說完,便執起了雷淩之手,相偕步出了門外。

    門外,錢得益正與一人寒暄著,那人約摸有三十多歲,頜下已有了幾縷長須,龍眉鳳目,神采飛揚。爽朗的笑聲更是平添了幾分豪氣。

    “二公子,這位就是鄭老板了。”在看到兩位主人出來之時,錢得益忙為雙方引見,“鄭老板,這兩位是我家二公子與少夫人!”

    “哈哈哈,素聞二公子乃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啊。”鄭惟明搶上一步,深深地作了一個揖,“得賢伉儷前來接待,鄭某人不甚惶恐。”

    朱庭瀟忙跨上一步,雙手握住了鄭惟明的手,說道:“為了敝號之事,累鄭老板從杭州趕過來,朱某真是慚愧!”

    “見過鄭老板!”雷淩在朱庭瀟身後行了個禮,對這初次見到的鄭惟明,為他的豪爽,增了幾分好感。

    鄭惟明隻覺眼前一亮,適才隻注意到了站在前麵的男子,隻覺他風神俊朗,風度翩翩。現下才注意到站在男子身後的雷淩,隻覺清麗不可方物,如出塵之蘭,又似出水之蓮,再加上溫潤幹淨的聲音,讓人不知身在何處了。眼前的一對,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刹時的恍惚,鄭惟明亦向雷淩行了一禮,可自己平時的爽朗卻已不再,呐呐不能言語了。

    “鄭老板,咱們屋內聊!”朱庭瀟不著痕跡地稍擋了一下。

    “還是先看過貨物再說吧!”朱府是自己最大的主顧,鄭惟明可不想失去這個主顧。

    “好,爽快!貨物還留了幾匹,咱們進去看看。”當下,請鄭惟明先進了屋內,與雷淩並肩而走在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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