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蓋房子絕對是一件對費神勞人的事。如果你湊合著能過得去，奉勸你這輩子千萬別動蓋房子的心思。不像在城裏，隻要你有足夠的錢，要麽置塊地皮找個建築公司自己蓋，要麽把新建商品房地段擺置都看好後，就一手交錢一手拿鑰匙，都不用自己操心水泥、鋼材等一攤子爛事，像進超市購物一樣省心方便。可是房子不蓋也不行呀，人有臉樹有皮，辛辛苦苦一輩子如果連一棟房子都蓋不起來，就算別人當麵不說你，自己也覺得活的很窩囊。對廣大在土裏刨食吃的農民來說，來錢是那麽的艱難，腦筋死一點的人連把肚子喂飽都是一種奢望，他們一輩子沒有別的指望和盼頭，更沒有炫耀的機會和資本，能夠吃飽穿暖是首要的目標；然後才是蓋一院子房子，進入更高層次的理想；如果再把房子用石灰銑得白白的，屋裏地麵打上水泥地板，窗子安上鋼筋玻璃，那簡直和解放前地主老財一樣富貴無比了，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而要是蓋一棟小洋樓，過上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城裏生活，那就等著吧，等進入共產主義社會肯定能實現的，不過現在就別做這樣的夢了，不然別人肯定懷疑你腦筋有問題。有一種辦法能過上好日子，就是當上國家幹部，月月拿工資。要當國家幹部隻有一條獨木橋，就是供養娃娃上大學，這不是想辦就能辦到的，首先得娃娃爭氣，腦筋夠用，考得上；其次才是你有沒有做好吃十幾年苦的準備，累斷筋梁骨來盤娃。由此可見，良娃對鎮長讓他當青年幹部是多麽的上心。蓋房算個球，當了幹部，要啥沒有呀。現在既然當不了幹部，那就蓋房吧。
按良娃的意思，蓋三正兩廂五間大瓦房，銑牆打地板安玻璃窗子，就已經是十裏八鄉頭一份了，娘老子走在人前絕對是挺直了腰的。可是小鳳不幹，要蓋就蓋四間兩層小洋樓，要讓住在街麵上的人看看，山裏人並不比他們差，也不比城裏人差，照樣點燈泡住洋樓，將來我還要裝電話，買電視呢。城裏人該有的我要有，城裏人沒的，我也要有。人活一輩子為啥，不就是一張臉麽。讓娘買逼的鎮長你來看看，你把人當猴耍呀，我還不尿篩你呢，你以為你鎮長啥了不起，一個月也就是幾十塊錢，住的房子不也是兩間套間，就這也是公家蓋的，不是你自家的，啥時候滾蛋了照樣乖乖地搬出來。扳指頭算一算，掙得錢也好、住的房子也好，我哪一點比你差，你也就是魚子屎外麵光。
良娃拗不過小鳳，其實一直以來小鳳都站在上風頭，他良娃啥時候說出一句甩在地上當當響的話。從內心上講，良娃也想蓋小洋樓，人誰不想好呀，他不答應主要是怕錢不夠，到時候蓋到半截子了，沒有錢了，你說咋的了，跟人借還是跟人貸款，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事，你以為銀行是你家開的呀。
黑裏，小鳳像往常一樣，把娃哄睡以後，鑽進了良娃的懷裏，開始做男人的思想工作。這似乎成了一個慣例，兩口子有啥事說不攏了，都是在床上談論，先來一番魚水和諧再說事情，最容易取得成果。就像外麵做生意的人總愛在酒場上說事情一樣，幾杯酒下肚，簽合同就八九不離十了。
小鳳半個身子側爬在男人的胸口上，兩個大奶子一個搭在男人的腔子上，另一個頂著男人的身子，頭發四處汪洋，蓋住了女人的臉，流滿男人的頸脖。
良娃一隻胳膊給女人當枕頭，挽住女人免得女人的身子滑下去，另一隻手在女人背上和勾蛋子上遊動。剛才一番耕耘，良娃渾身綿軟，卻餘興未消，一句話也不想說，就想抱著軟軟的身子，無休無止的過下去，盼望天也不要亮了，娃不要半夜醒了，更不要尿床了。
小鳳嘴裏呢喃著，口齒不清含含混混地說：“你說嘛，到底是啥意思？蓋樓房有啥不好，屋裏屋外幹幹淨淨的。不像蓋土房，時間長了上麵掉渣渣，床上案板上到處都是，黑裏睡覺不蹼梭幹淨，都梗人。再一個，住上了樓房，我一個屋裏人倒沒啥，你一個大男人走東到西的，臉上不也是有光呀。你到底是咋想的呀？”
“隨你便，你想蓋樓房就蓋樓房，想蓋土房就土房，我說話你啥時候聽過？”良娃酸溜溜地說。
小鳳捶了良娃一拳，拱著身子搖著良娃，撒嬌地說：“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呀，你說你做啥子我攔著了，你說啥子我沒聽了。蓋樓房蓋土房，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嘛，七叔都說了，你是家長，你是咱的主梁骨，你不給拿主意，我咋敢動彈呀？”
“你以為我不想住樓房呀，可是樓房是我們農民能住的了呀，你也不想想？”聽了小鳳的話，良娃拾迴了一家之主的麵子，態度和緩了許多，說。
“為啥住不了，不都是一個人呀，誰規定隻能城裏人住樓房鄉下人住土房，誰規定的？”小鳳問。
“誰跟你抬杠呀，真是的。你也不想想，蓋樓房是那麽簡單的呀。一個是家裏的家具往哪放，打的麥草、割的柴火往哪堆，打的麥子、扳的包穀往哪裝？農村不比街麵上，生成是草草拉拉的東西，土房子裏那些東西咋樣堆咋樣放都不覺得啥，在樓房裏就不像貨了；二個是沙子、水泥、鋼筋到哪買，咋樣往迴拉，就咱那瞎瞎路，大車進不來，小車又裝不了好些東西。就門跟前幾個村子的蹦蹦車，全包下來拉忘了也拉不贏；三個是誰給蓋呀，村裏的人蓋土房夯牆是個把式，蓋樓房就是個瞎貨。外麵蓋樓房的，都先請人畫好圖紙，在讓建築隊照著圖紙蓋，你以為想咋蓋就咋蓋呀。你說請誰畫圖紙，請那個建築隊。四個是錢呢。蓋樓房不比蓋土房，土房用的檁子和椽子在自留坡上砍，屋瓦也能自己燒，打牆也是換工，花不了好些錢，連工代料三間房子七八千就足夠了，蓋樓房啥都是拿錢上，就屋裏那點錢最多隻夠買鋼筋水泥的，其它的咋辦，沒有錢拿啥蓋，好像嘴一張錢就來了呀。”良娃擺出了四條理由，認為足夠把小鳳難倒，等著看小鳳咋作答。
“這有啥呀，咱是農村，又在山裏，咱不和城裏比，麥草柴火以前堆哪兒以後還是堆哪兒，管他配不配呢，隻要能住上樓房就是燒高香了。你說的我們路瞎，車小，拉東西慢，怕供不上料，這你更不要操心了，一天拉不了兩天拉，一年拉不了兩年拉，反正咱有的是時間，再一個蓋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蓋起了，也能邊拉邊蓋呀，要是料供不上，我們不著急，建築隊就著急了，人家吃住在這裏，人家不熬煎呀。畫圖紙和找建築隊的事更不要你操心，有錢還怕找不到人？我不但要蓋得結結實實的，還要漂漂亮亮的，就像電影裏外國人住的別墅那樣，看起來就舒服。錢確實個難場子，沒有就是沒有不是能變得出來的。不過我也想好了，我向底下河川道蓋樓房的打聽過，人家用水泥磚蓋三間帶一個偏廈，花了一萬二三，我估摸著，要是蓋四間兩層，而且全都是青磚到頂的話，也就六萬來塊錢，現在屋裏有三萬多一點，隻有一半。我相好了，到時候問我爹借個萬把塊，到蓋起了前前後後得一年多時間，我們店裏還能攢個萬把塊錢，最後萬一不夠就欠著，啥時有啥時還，又不是不給了，而且現在人欠人的普遍一層，又不是我們一個，我們沒得錢他們還把我們吃了，真是的。”小鳳說。
“我，我說不定能湊一點錢，……”良娃像突然想起了啥子，張了張嘴，說。
“你，你能湊錢，你哪來的錢？說，是不是背著我在攢私房錢，難怪我覺得店裏的錢不對勁，原來你拿去了。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給我來這個，你要用錢你明拿不行呀，還要背地裏從店裏偷錢，我啥時候卡過你了？”小鳳開始不相信良娃能拿出錢來，可迴頭一想，人家既然說了出來肯定能拿出來，他成天在屋裏，哪來的錢，不是拿店裏的是哪裏的，一想就能想到。
“你說啥子呀，你都沒聽清楚，就胡吱哇。我是那樣的人嘛，你真是把人看扁了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前幾年到林寶打工的事，從外麵帶迴來的蛇皮袋子？”良娃叫小鳳一頓說，覺得滿腹委屈，她把人想成啥子了。
“我咋不記得，我當時就把它甩了，當時小雲還在場，那與這有啥子關係？”小鳳問。
“有啥子關係，告訴你，我的錢就出在蛇皮袋子上。裏麵有顆粒金呢，金子，知道了吧。”良娃說。
“金子，屁。你迴來的時候，衣裳爛得成了索索子，餓得都不快死了，臉五麻六道的，活脫脫的叫花子。要是有金子，還能成這個樣子？”小鳳不信。
“看看，你到底是沒出過遠門，不曉得外麵的事情。奧，我有金子，不藏的嚴嚴的，還要到處說呀，那樣不但迴不了家，恐怕連林寶也出不來，早都讓人捂置了。外麵到處都是土匪，穿得跟一般人一樣，殺個把人連眼睛不眨。”良娃說。
“你不是說，你的東西讓護礦隊都燒了嘛，哪裏來的顆粒金。”小鳳還是不信，要麽是上次他說了假話，要麽這次說了假話。
“你說我們是出外麵掙錢的，沒有一分錢咋好意思迴來呀。我們等護礦隊走了以後，才下了山，又跟原來的老板幹。拿老板運氣就是好，礦不但品位高，還出顆粒金，我就趁背礦的時候，偷偷揀顆粒金，埋在一個誰都不曉得的地方，過了兩三個月，我揀了有一小捧，不敢在呆下去了，要是讓老板曉得了，連命都沒有了。我以前把顆粒金裝在洗衣粉袋子裏，再包在一堆爛衣裳裏，衣裳又髒又臭，漚把子味難聞的很，準備好後，就假裝肚子痛，向老板請假下山買藥，順勢就跑了，連當月的工資都沒領。”
“你膽子也真夠大的，要是我呀，早都嚇成啥樣子了。”小鳳說。
“那次迴來的時候 ，你把蛇皮袋子摔了，我趁你出門挑水的時候又揀了迴來，誰也沒有說，時間一長就忘了。剛才不是說錢的事，我突然想了起來，要不然早都忘到勾子後頭了。”
“你看你看，天屋絕人之路吧，我剛說爭錢的事，你就想起了顆粒金。有錢啥事都好辦，那好明兒了，你下街去一趟，打聽一下買水泥鋼材的事，順便把顆粒金賣了。哎呀，幾點了，天怕快亮了吧，趕緊睡一會，明兒還有事呢。”小鳳打了個哈欠，說著，翻過身去。
良娃伸手把小鳳的身子扳過來，說：“睡啥呀，我們活動一會兒，累乏乏的才好睡。”說著，一張臭嘴就想小鳳伸去。
按良娃的意思，蓋三正兩廂五間大瓦房，銑牆打地板安玻璃窗子，就已經是十裏八鄉頭一份了，娘老子走在人前絕對是挺直了腰的。可是小鳳不幹，要蓋就蓋四間兩層小洋樓，要讓住在街麵上的人看看，山裏人並不比他們差，也不比城裏人差，照樣點燈泡住洋樓，將來我還要裝電話，買電視呢。城裏人該有的我要有，城裏人沒的，我也要有。人活一輩子為啥，不就是一張臉麽。讓娘買逼的鎮長你來看看，你把人當猴耍呀，我還不尿篩你呢，你以為你鎮長啥了不起，一個月也就是幾十塊錢，住的房子不也是兩間套間，就這也是公家蓋的，不是你自家的，啥時候滾蛋了照樣乖乖地搬出來。扳指頭算一算，掙得錢也好、住的房子也好，我哪一點比你差，你也就是魚子屎外麵光。
良娃拗不過小鳳，其實一直以來小鳳都站在上風頭，他良娃啥時候說出一句甩在地上當當響的話。從內心上講，良娃也想蓋小洋樓，人誰不想好呀，他不答應主要是怕錢不夠，到時候蓋到半截子了，沒有錢了，你說咋的了，跟人借還是跟人貸款，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事，你以為銀行是你家開的呀。
黑裏，小鳳像往常一樣，把娃哄睡以後，鑽進了良娃的懷裏，開始做男人的思想工作。這似乎成了一個慣例，兩口子有啥事說不攏了，都是在床上談論，先來一番魚水和諧再說事情，最容易取得成果。就像外麵做生意的人總愛在酒場上說事情一樣，幾杯酒下肚，簽合同就八九不離十了。
小鳳半個身子側爬在男人的胸口上，兩個大奶子一個搭在男人的腔子上，另一個頂著男人的身子，頭發四處汪洋，蓋住了女人的臉，流滿男人的頸脖。
良娃一隻胳膊給女人當枕頭，挽住女人免得女人的身子滑下去，另一隻手在女人背上和勾蛋子上遊動。剛才一番耕耘，良娃渾身綿軟，卻餘興未消，一句話也不想說，就想抱著軟軟的身子，無休無止的過下去，盼望天也不要亮了，娃不要半夜醒了，更不要尿床了。
小鳳嘴裏呢喃著，口齒不清含含混混地說：“你說嘛，到底是啥意思？蓋樓房有啥不好，屋裏屋外幹幹淨淨的。不像蓋土房，時間長了上麵掉渣渣，床上案板上到處都是，黑裏睡覺不蹼梭幹淨，都梗人。再一個，住上了樓房，我一個屋裏人倒沒啥，你一個大男人走東到西的，臉上不也是有光呀。你到底是咋想的呀？”
“隨你便，你想蓋樓房就蓋樓房，想蓋土房就土房，我說話你啥時候聽過？”良娃酸溜溜地說。
小鳳捶了良娃一拳，拱著身子搖著良娃，撒嬌地說：“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呀，你說你做啥子我攔著了，你說啥子我沒聽了。蓋樓房蓋土房，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嘛，七叔都說了，你是家長，你是咱的主梁骨，你不給拿主意，我咋敢動彈呀？”
“你以為我不想住樓房呀，可是樓房是我們農民能住的了呀，你也不想想？”聽了小鳳的話，良娃拾迴了一家之主的麵子，態度和緩了許多，說。
“為啥住不了，不都是一個人呀，誰規定隻能城裏人住樓房鄉下人住土房，誰規定的？”小鳳問。
“誰跟你抬杠呀，真是的。你也不想想，蓋樓房是那麽簡單的呀。一個是家裏的家具往哪放，打的麥草、割的柴火往哪堆，打的麥子、扳的包穀往哪裝？農村不比街麵上，生成是草草拉拉的東西，土房子裏那些東西咋樣堆咋樣放都不覺得啥，在樓房裏就不像貨了；二個是沙子、水泥、鋼筋到哪買，咋樣往迴拉，就咱那瞎瞎路，大車進不來，小車又裝不了好些東西。就門跟前幾個村子的蹦蹦車，全包下來拉忘了也拉不贏；三個是誰給蓋呀，村裏的人蓋土房夯牆是個把式，蓋樓房就是個瞎貨。外麵蓋樓房的，都先請人畫好圖紙，在讓建築隊照著圖紙蓋，你以為想咋蓋就咋蓋呀。你說請誰畫圖紙，請那個建築隊。四個是錢呢。蓋樓房不比蓋土房，土房用的檁子和椽子在自留坡上砍，屋瓦也能自己燒，打牆也是換工，花不了好些錢，連工代料三間房子七八千就足夠了，蓋樓房啥都是拿錢上，就屋裏那點錢最多隻夠買鋼筋水泥的，其它的咋辦，沒有錢拿啥蓋，好像嘴一張錢就來了呀。”良娃擺出了四條理由，認為足夠把小鳳難倒，等著看小鳳咋作答。
“這有啥呀，咱是農村，又在山裏，咱不和城裏比，麥草柴火以前堆哪兒以後還是堆哪兒，管他配不配呢，隻要能住上樓房就是燒高香了。你說的我們路瞎，車小，拉東西慢，怕供不上料，這你更不要操心了，一天拉不了兩天拉，一年拉不了兩年拉，反正咱有的是時間，再一個蓋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蓋起了，也能邊拉邊蓋呀，要是料供不上，我們不著急，建築隊就著急了，人家吃住在這裏，人家不熬煎呀。畫圖紙和找建築隊的事更不要你操心，有錢還怕找不到人？我不但要蓋得結結實實的，還要漂漂亮亮的，就像電影裏外國人住的別墅那樣，看起來就舒服。錢確實個難場子，沒有就是沒有不是能變得出來的。不過我也想好了，我向底下河川道蓋樓房的打聽過，人家用水泥磚蓋三間帶一個偏廈，花了一萬二三，我估摸著，要是蓋四間兩層，而且全都是青磚到頂的話，也就六萬來塊錢，現在屋裏有三萬多一點，隻有一半。我相好了，到時候問我爹借個萬把塊，到蓋起了前前後後得一年多時間，我們店裏還能攢個萬把塊錢，最後萬一不夠就欠著，啥時有啥時還，又不是不給了，而且現在人欠人的普遍一層，又不是我們一個，我們沒得錢他們還把我們吃了，真是的。”小鳳說。
“我，我說不定能湊一點錢，……”良娃像突然想起了啥子，張了張嘴，說。
“你，你能湊錢，你哪來的錢？說，是不是背著我在攢私房錢，難怪我覺得店裏的錢不對勁，原來你拿去了。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給我來這個，你要用錢你明拿不行呀，還要背地裏從店裏偷錢，我啥時候卡過你了？”小鳳開始不相信良娃能拿出錢來，可迴頭一想，人家既然說了出來肯定能拿出來，他成天在屋裏，哪來的錢，不是拿店裏的是哪裏的，一想就能想到。
“你說啥子呀，你都沒聽清楚，就胡吱哇。我是那樣的人嘛，你真是把人看扁了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前幾年到林寶打工的事，從外麵帶迴來的蛇皮袋子？”良娃叫小鳳一頓說，覺得滿腹委屈，她把人想成啥子了。
“我咋不記得，我當時就把它甩了，當時小雲還在場，那與這有啥子關係？”小鳳問。
“有啥子關係，告訴你，我的錢就出在蛇皮袋子上。裏麵有顆粒金呢，金子，知道了吧。”良娃說。
“金子，屁。你迴來的時候，衣裳爛得成了索索子，餓得都不快死了，臉五麻六道的，活脫脫的叫花子。要是有金子，還能成這個樣子？”小鳳不信。
“看看，你到底是沒出過遠門，不曉得外麵的事情。奧，我有金子，不藏的嚴嚴的，還要到處說呀，那樣不但迴不了家，恐怕連林寶也出不來，早都讓人捂置了。外麵到處都是土匪，穿得跟一般人一樣，殺個把人連眼睛不眨。”良娃說。
“你不是說，你的東西讓護礦隊都燒了嘛，哪裏來的顆粒金。”小鳳還是不信，要麽是上次他說了假話，要麽這次說了假話。
“你說我們是出外麵掙錢的，沒有一分錢咋好意思迴來呀。我們等護礦隊走了以後，才下了山，又跟原來的老板幹。拿老板運氣就是好，礦不但品位高，還出顆粒金，我就趁背礦的時候，偷偷揀顆粒金，埋在一個誰都不曉得的地方，過了兩三個月，我揀了有一小捧，不敢在呆下去了，要是讓老板曉得了，連命都沒有了。我以前把顆粒金裝在洗衣粉袋子裏，再包在一堆爛衣裳裏，衣裳又髒又臭，漚把子味難聞的很，準備好後，就假裝肚子痛，向老板請假下山買藥，順勢就跑了，連當月的工資都沒領。”
“你膽子也真夠大的，要是我呀，早都嚇成啥樣子了。”小鳳說。
“那次迴來的時候 ，你把蛇皮袋子摔了，我趁你出門挑水的時候又揀了迴來，誰也沒有說，時間一長就忘了。剛才不是說錢的事，我突然想了起來，要不然早都忘到勾子後頭了。”
“你看你看，天屋絕人之路吧，我剛說爭錢的事，你就想起了顆粒金。有錢啥事都好辦，那好明兒了，你下街去一趟，打聽一下買水泥鋼材的事，順便把顆粒金賣了。哎呀，幾點了，天怕快亮了吧，趕緊睡一會，明兒還有事呢。”小鳳打了個哈欠，說著，翻過身去。
良娃伸手把小鳳的身子扳過來，說：“睡啥呀，我們活動一會兒，累乏乏的才好睡。”說著，一張臭嘴就想小鳳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