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娃和小鳳這次迴來，把娘和爹高興壞了。雖說小鳳這次離開才幾天時間，可在他們眼裏就像過了好幾百年。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小鳳是人家的人了，迴來是做客，是有時間的，而在人家屋裏才是永久的。娘和爹在腦子裏一下子還拐不過彎來，總覺得小鳳還是自己家裏人，良娃才外人，小鳳嫁人隻不過是出了一次門而已。
第二天早飯後，良娃就催促小鳳迴家。爹攔住了，說：“現在臘月黃天的，到處忙叫火燎的，不走了，在這兒過年。今兒都二十八了，後天就是大年三十，開了年，正月初二又得迴來，不說給我和你娘拜年了，戶下的幾房親戚你總得認認呀，你們來迴跑不嫌累呀，那個蹦蹦車就真的那麽好坐，坐車不要錢呀。”
“不是，不是，是……”良娃嘴裏卜呀著，不知咋說好，拿眼睛往小鳳哪兒直瞅，想讓小鳳跟她爹說不在這兒住了。
“不是，不是啥呀？”小鳳本想在屋裏多玩幾天，好去看看昔日的閨中好友，順便把良娃帶著，讓她們品判品判，她這個山裏女婿到底咋樣。聽到爹留她們，正中下懷，高興還來不及呢，哪兒想到良娃卻在推辭，沒好氣地問。
“馬上要過年了，家裏年貨還沒準備呢。”臨機生智，良娃覺得這個理由不錯。
“就你家那個年還要啥準備的，割兩斤豬肉，買幾斤粉條就行了，蘿卜呀白菜啥子家裏都有。”小鳳沒等爹答複，就搶先開口了。
“啥呀，就你家過年是年，我家過年就不是年了，你家再好我還不稀奇呢。你願意迴就走，不願意迴我走呀。奧，今兒結婚才第一個年，我爹我娘就不希望咱們一家在一起過個團圓年呀。”良娃一聽小鳳的口氣，顯然是瞧不起他家的意思，立馬翻臉了，氣得眼斜鼻子歪的，站在一邊直哼哼。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虧得你還是活了一大把年級的人，鳳不懂規矩難道你也不懂，世上哪有女子出門第一年就在娘家過年的。你就是再舍不得女子，但女子出門了就是人家家裏的人，就得服從婆家的風俗規矩，孝順公婆，和鄰裏搞好關係，要不然，以後你還想你女子在婆家好好住不？”娘看見小兩口要朝吵起來了，趕過來阻擋。先朝爹發了一通脾氣，又對著小鳳來了“小鳳，不是我說你，你咋這樣呢，人家良娃家裏的年咋啦，人家過年就不是過年，就你我們家過年是過年。你不要以為你出了門了我就不能說你，你再出門也是我的女子，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後在良娃和你公公婆婆麵前說話不要趾高氣揚的，不要傷人，再怎麽樣你以後要和他們過輩，和他們在一起過日子，你要是這樣的話，誰還能和你過在一起。”轉過頭又對良娃說：“良娃，你不要多你爹的心，你爹就鳳一個女子，他就想鳳在跟前多住一點時間，他也是老糊塗了，不和他一樣，啊。再一個，鳳也是叫我們慣了的，說話沒邊沒沿，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年輕，不懂事，說話不經過腦子，張口就來，你比她幾歲，就像她哥一樣，遇到啥子多讓讓她。要是她確實說了啥子不該說的話，做了啥子不該做的事，你就給我說，給你爹說，我們來說她。”娘停了一會，喘了口氣，用商量的口氣對良娃說。“這樣行不行，你家離這裏確實有點遠，過年認親又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規矩，我們誰也不好破了它，年初二你和鳳下來的時候帶的禮當呀啥的，疙裏疙瘩的，不好弄。你就先在這裏住兩天，先把認親置辦一下，你屋裏缺啥順便也辦了。明兒二十九你們辦東西，大年三十一早你就和鳳迴去，陪你爹娘過年，年初二了再下來。到時候啥子都辦齊了，你和鳳空著手下來，不是更輕鬆方便些。不然的話，到時候，慌裏慌張的，街上得東西也賣得差不多了，有些禮性就配不齊，要不然也是人家挑剩下的，也弄得爛翻翻的不好了。再一個冬裏麵，大家都在置辦年貨，你那裏下來的蹦蹦車多的很，你隨時都能走。我隻是一說，你和鳳商量，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攔你。”
“娘，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我是……。”良娃聽見丈母娘一圓場，就再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你不是要走嗎，你走呀，我不走了，你陪你爹你娘在你家過年，我陪我爹我娘在我家過年。”小鳳還在為良娃剛才的話生氣。
“你們不吵了行不行。鳳，你要是再這樣我也不管你了，不留你了，你現在就給我走。你當著娘老子麵吵嘴，還不嫌給我丟人呀？”娘朝小鳳肩上捶了兩拳，恨鐵不成鋼地說：“鳳，你那臭脾氣還不改呀，你要氣我氣到啥時候呀。兩口子過日子就要和和氣氣的，像你們見了麵就吵咋得了。”
“娘，我也不是真的要迴去，就是明年認親戚，我們辦禮當身上的錢帶的不夠呀，昨兒來時就沒想到不迴去在這兒過年的。”良娃改口了。
“原來是這呀，這好辦，你們要買啥子家裏有，拿多少你跟你娘說。”爹半天沒開口，聽到良娃這樣說放心了，插話道。
“我也不曉得辦啥子禮性，送幾房禮，多輕多重合適，還得你們教呢。”良娃說。
“我算算，你婆你三個舅四房，你兩個叔三個姑九房，還有你一個遠方爺爺你們得去，我們這兒就不算了，總共十房。現在戶下都淡到哪兒去了，要在以往，戶下女子出嫁，要認滿房親呢，戶下家家都到。現在一般就是隻認己親，再認一個老爺爺。”
“爹你們咋不算呢？要算的。”良娃說。
“你呀你，你真笨。”小鳳用手指狠狠戳了良娃額頭一下，說“爹說不算就真的不算了，爹就那樣一說。奧，我的婆、舅、叔、姑都認了，自己的親娘親老子不認。”
“你們不要急，先算算要花好些錢，買些啥子，列個單子，家裏有的，你們不要買了，沒有的再上街買。”娘說。
“家裏有是你們的，咋能拿呢。”小鳳說。“婆和三個舅，一家按一百塊準備，叔和姑按五十塊，那個爺按八十塊買東西，爹你說咋樣？”
“我算算，得八九百成千呀，是不是太多了。”爹扳這指頭粗略一算，探詢地望著小鳳，說。
“哎，哎哎，你還沒給爹買啥子呢，爹的東西你不買了。”良娃拿手扯著小鳳的袖子，提醒她。
“咋能不買呀，你別打岔好不好，我正在算賬呢。”小鳳見良娃呆頭呆腦的樣子，又氣又狠。
“哎，你過來，我給你說話。”良娃把小鳳拉到一邊，
“你說啥子當場說，爹和娘是外人呀。”小鳳邊跟著良娃往外走邊說。
“你說住在這兒我不反對，可是我想你咋辦，你爹又不讓我們住在一起。”他兩來到一邊，良娃小聲說。
“你，你就知道想這事。娘說了的，我們年三十一早就迴去，在這兒隻住兩黑，你就忍不住。在爹屋裏我們不能睡一起的，難道你姐你妹子迴娘家了，你娘給他們兩口子支一個床呀。你不曉得還是裝糊塗，旁姓外人在家裏幹那事，是要倒黴的。”
“我知道，就是自己的女子也不行，你真的當我啥都不知道呀。可是我就是想呀，黑裏不和你睡在一起就睡不著。”良娃說。“要不，我們在旅店裏開個房子，白天在爹屋裏吃飯，黑裏睡旅店。”
“哎喲，我懶得說你了，我們住旅店叫外人咋說呀。”小鳳聽見良娃這樣，氣唿唿的。“哎，爹在供銷社有個半間房子，裏麵支了一張床，家裏來客人住不下了，就讓住在那裏。我迴去問問，黑裏你住在那裏犯忌諱不？”
“我住過去，你不住過呀？”良娃生怕不能和小鳳在一起，趕緊問。
“懶得跟你說了。走，迴。”小鳳轉身往迴走。
第二天早飯後，良娃就催促小鳳迴家。爹攔住了，說：“現在臘月黃天的，到處忙叫火燎的，不走了，在這兒過年。今兒都二十八了，後天就是大年三十，開了年，正月初二又得迴來，不說給我和你娘拜年了，戶下的幾房親戚你總得認認呀，你們來迴跑不嫌累呀，那個蹦蹦車就真的那麽好坐，坐車不要錢呀。”
“不是，不是，是……”良娃嘴裏卜呀著，不知咋說好，拿眼睛往小鳳哪兒直瞅，想讓小鳳跟她爹說不在這兒住了。
“不是，不是啥呀？”小鳳本想在屋裏多玩幾天，好去看看昔日的閨中好友，順便把良娃帶著，讓她們品判品判，她這個山裏女婿到底咋樣。聽到爹留她們，正中下懷，高興還來不及呢，哪兒想到良娃卻在推辭，沒好氣地問。
“馬上要過年了，家裏年貨還沒準備呢。”臨機生智，良娃覺得這個理由不錯。
“就你家那個年還要啥準備的，割兩斤豬肉，買幾斤粉條就行了，蘿卜呀白菜啥子家裏都有。”小鳳沒等爹答複，就搶先開口了。
“啥呀，就你家過年是年，我家過年就不是年了，你家再好我還不稀奇呢。你願意迴就走，不願意迴我走呀。奧，今兒結婚才第一個年，我爹我娘就不希望咱們一家在一起過個團圓年呀。”良娃一聽小鳳的口氣，顯然是瞧不起他家的意思，立馬翻臉了，氣得眼斜鼻子歪的，站在一邊直哼哼。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虧得你還是活了一大把年級的人，鳳不懂規矩難道你也不懂，世上哪有女子出門第一年就在娘家過年的。你就是再舍不得女子，但女子出門了就是人家家裏的人，就得服從婆家的風俗規矩，孝順公婆，和鄰裏搞好關係，要不然，以後你還想你女子在婆家好好住不？”娘看見小兩口要朝吵起來了，趕過來阻擋。先朝爹發了一通脾氣，又對著小鳳來了“小鳳，不是我說你，你咋這樣呢，人家良娃家裏的年咋啦，人家過年就不是過年，就你我們家過年是過年。你不要以為你出了門了我就不能說你，你再出門也是我的女子，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後在良娃和你公公婆婆麵前說話不要趾高氣揚的，不要傷人，再怎麽樣你以後要和他們過輩，和他們在一起過日子，你要是這樣的話，誰還能和你過在一起。”轉過頭又對良娃說：“良娃，你不要多你爹的心，你爹就鳳一個女子，他就想鳳在跟前多住一點時間，他也是老糊塗了，不和他一樣，啊。再一個，鳳也是叫我們慣了的，說話沒邊沒沿，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年輕，不懂事，說話不經過腦子，張口就來，你比她幾歲，就像她哥一樣，遇到啥子多讓讓她。要是她確實說了啥子不該說的話，做了啥子不該做的事，你就給我說，給你爹說，我們來說她。”娘停了一會，喘了口氣，用商量的口氣對良娃說。“這樣行不行，你家離這裏確實有點遠，過年認親又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規矩，我們誰也不好破了它，年初二你和鳳下來的時候帶的禮當呀啥的，疙裏疙瘩的，不好弄。你就先在這裏住兩天，先把認親置辦一下，你屋裏缺啥順便也辦了。明兒二十九你們辦東西，大年三十一早你就和鳳迴去，陪你爹娘過年，年初二了再下來。到時候啥子都辦齊了，你和鳳空著手下來，不是更輕鬆方便些。不然的話，到時候，慌裏慌張的，街上得東西也賣得差不多了，有些禮性就配不齊，要不然也是人家挑剩下的，也弄得爛翻翻的不好了。再一個冬裏麵，大家都在置辦年貨，你那裏下來的蹦蹦車多的很，你隨時都能走。我隻是一說，你和鳳商量，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攔你。”
“娘，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我是……。”良娃聽見丈母娘一圓場，就再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你不是要走嗎，你走呀，我不走了，你陪你爹你娘在你家過年，我陪我爹我娘在我家過年。”小鳳還在為良娃剛才的話生氣。
“你們不吵了行不行。鳳，你要是再這樣我也不管你了，不留你了，你現在就給我走。你當著娘老子麵吵嘴，還不嫌給我丟人呀？”娘朝小鳳肩上捶了兩拳，恨鐵不成鋼地說：“鳳，你那臭脾氣還不改呀，你要氣我氣到啥時候呀。兩口子過日子就要和和氣氣的，像你們見了麵就吵咋得了。”
“娘，我也不是真的要迴去，就是明年認親戚，我們辦禮當身上的錢帶的不夠呀，昨兒來時就沒想到不迴去在這兒過年的。”良娃改口了。
“原來是這呀，這好辦，你們要買啥子家裏有，拿多少你跟你娘說。”爹半天沒開口，聽到良娃這樣說放心了，插話道。
“我也不曉得辦啥子禮性，送幾房禮，多輕多重合適，還得你們教呢。”良娃說。
“我算算，你婆你三個舅四房，你兩個叔三個姑九房，還有你一個遠方爺爺你們得去，我們這兒就不算了，總共十房。現在戶下都淡到哪兒去了，要在以往，戶下女子出嫁，要認滿房親呢，戶下家家都到。現在一般就是隻認己親，再認一個老爺爺。”
“爹你們咋不算呢？要算的。”良娃說。
“你呀你，你真笨。”小鳳用手指狠狠戳了良娃額頭一下，說“爹說不算就真的不算了，爹就那樣一說。奧，我的婆、舅、叔、姑都認了，自己的親娘親老子不認。”
“你們不要急，先算算要花好些錢，買些啥子，列個單子，家裏有的，你們不要買了，沒有的再上街買。”娘說。
“家裏有是你們的，咋能拿呢。”小鳳說。“婆和三個舅，一家按一百塊準備，叔和姑按五十塊，那個爺按八十塊買東西，爹你說咋樣？”
“我算算，得八九百成千呀，是不是太多了。”爹扳這指頭粗略一算，探詢地望著小鳳，說。
“哎，哎哎，你還沒給爹買啥子呢，爹的東西你不買了。”良娃拿手扯著小鳳的袖子，提醒她。
“咋能不買呀，你別打岔好不好，我正在算賬呢。”小鳳見良娃呆頭呆腦的樣子，又氣又狠。
“哎，你過來，我給你說話。”良娃把小鳳拉到一邊，
“你說啥子當場說，爹和娘是外人呀。”小鳳邊跟著良娃往外走邊說。
“你說住在這兒我不反對，可是我想你咋辦，你爹又不讓我們住在一起。”他兩來到一邊，良娃小聲說。
“你，你就知道想這事。娘說了的，我們年三十一早就迴去，在這兒隻住兩黑，你就忍不住。在爹屋裏我們不能睡一起的，難道你姐你妹子迴娘家了，你娘給他們兩口子支一個床呀。你不曉得還是裝糊塗，旁姓外人在家裏幹那事，是要倒黴的。”
“我知道，就是自己的女子也不行，你真的當我啥都不知道呀。可是我就是想呀，黑裏不和你睡在一起就睡不著。”良娃說。“要不，我們在旅店裏開個房子，白天在爹屋裏吃飯，黑裏睡旅店。”
“哎喲，我懶得說你了，我們住旅店叫外人咋說呀。”小鳳聽見良娃這樣，氣唿唿的。“哎，爹在供銷社有個半間房子，裏麵支了一張床，家裏來客人住不下了，就讓住在那裏。我迴去問問，黑裏你住在那裏犯忌諱不？”
“我住過去，你不住過呀？”良娃生怕不能和小鳳在一起，趕緊問。
“懶得跟你說了。走，迴。”小鳳轉身往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