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鶴瞧見了那兩個女子,頓時認出對方,隨即喜不自勝。


    “美人、美人、真是天見可憐……”


    他喃喃自語。


    年長的女子臉色大變,急忙道:“婉兒,快走!”


    說罷,抓著少女就要離去。


    少女卻似乎有些抗拒,拖拖拉拉,不甚敏捷。


    這兩人,正是“修羅刀”秦紅棉,和女兒木婉清。


    木婉清在客棧外瞧的清楚,見霍都落到了四大惡人手中,心緒複雜。


    她有心相救,將霍都救出來後就詢問對方,願不願意娶自己。


    若是願意,皆大歡喜,若是不願……是殺是留,看情況而定。


    她被霍都看了容貌之後,就再也沒有帶過麵紗。


    心中想著尋到霍都,問其是否願意娶自己為妻。


    最開始時,她的想法是若霍都不願,她就殺了對方,然後自殺。


    可隨著時間推移,日想夜念,竟對全然不了解的霍都產生了一種依戀。


    這依戀,來源於幻想,她經常幻想著,兩人在一起吃飯,在一起騎馬,在一起聊天……等等場景。


    她心思單純,倒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想,隻能幻想些她自以為很有趣的事。


    不要說木婉清這種沒什麽閱曆,心思單純的少女,就算是後世見多識廣、十幾歲就久經情愛的少男少女們,在街上看見一個心儀對象,雖隻有數秒鍾的一麵之緣,依舊會產生幻想,幻想兩人今後的點點滴滴,甚至是結婚生子。


    木婉清就是這樣,又接觸不到其他男性,隻能終日想著霍都,胡思亂想久了,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再也不能像最開始時想的那樣,對方若是不答應自己,就殺掉對方。


    心思已經變了。


    這時見霍都危險,隻想著拚命去救。


    但也知道絕不是四大惡人的對手,隻能任由母親拉走自己。


    雲中鶴見二女遠去,剛要去追,就聽客棧裏段延慶的聲音傳了出來:“老四,磨蹭什麽,迴來看看老三怎樣了。”


    雲中鶴略一猶豫,道:“老大,看見段家女人啦,我去將她們抓迴來……”


    他的話沒等說完,就聽段延慶喝道:“迴來!”


    這一斷喝,有著不容抗拒的味道。


    雲中鶴不敢拖拉,立即返了迴來。


    剛一走進客棧,就見一直蜷縮在地上的任我行已經坐了起來,雙目似電,正冷冷著望著這邊。


    而老大段延慶正嚴陣以待,同時用拐杖死死頂住了霍都的咽喉。


    這時,任盈盈掙紮站起,見爹爹似乎無恙,立即就像霍都這邊衝來。


    要救出霍都。


    葉二娘道:“哪來一個這麽驕橫的小丫頭。”


    舉起細刀,攔向任盈盈。


    兩人交手十幾合,任盈盈肩膀帶傷,落在了下風。


    忽地。


    她驚唿一聲,險之又險避開劃向咽喉的一刀。


    霍都看的一陣後怕,連忙喝道:“葉二娘,你若是敢傷她一根毫毛,我讓你兒子死無葬身之地之地!”


    葉二娘大驚後撤,站定道:“小子你胡說什麽?”


    隨即仰天尖笑,“哈哈哈,我兒子?哈哈,我兒子我都不知道在哪,你詛咒他,我就先給她碎屍萬段!”


    說著話,用刀一指任盈盈,眼神瘋狂暴虐,又帶著一股濃鬱的哀傷。


    霍都冷冷道:“我知道一個小子,屁股上各點了九顆香疤。”


    當啷~


    一聲脆響。


    葉二娘手中短刀掉落,呆呆的望著霍都。


    “你……你怎麽知道?你……他在哪?在哪?”


    葉二娘上前抓住霍都,瘋狂喝問。


    段延慶催動邪功,用腹語道:“二娘,冷靜。”


    這聲音,飄飄忽忽,似遠似近,遊離不定,似乎帶有一種魔力。


    葉二娘果然冷靜很多,她咬咬牙,對霍都逼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是誰?我那……兒子,在哪?”


    “喔……”


    那邊的任我行突然悶哼一聲,癱躺下去,身上又開始瑟瑟發抖,並且,頭上還是冒出一股股白氣。


    他的寒毒又發作了。


    任盈盈連忙跑了過去,連連唿喚,隨即開始運功助其壓製寒毒。


    段延慶絲毫不敢放鬆,觀察許久,看出對方不是裝模作樣,才略微放心,收迴頂在霍都咽喉處的細杖,冷冷道:“丁老怪,今日你落在了我的手上,有什麽話收?”


    任我行牙齒咯咯作響,笑著道:“那……又有什麽……話說,嗬……嗬嗬嗬……”


    段延慶看向躺在地上許久沒有動靜的南海鱷神,道:“老三,怎麽樣了?”


    半響沒有得到迴應。


    他示意雲中鶴去查看情況。


    葉二娘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霍都胸襟,喝道:“說!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霍都手臂論動,將對方掄開一邊,哈哈笑道:“哈哈哈,那你動手啊!”


    撕開衣襟,露出心口要害,對葉二娘道:“你朝這裏打。”


    葉二娘怔怔無語,頓時失了計較。


    段延慶冷哼一聲,手中細杖一點,就將霍都的心口處點出個血洞,汩汩流血不止。


    霍都收了笑聲,麵無表情,對著段延慶道:“你看著這裏。”


    說著話,雙手兩根手指硬生生插進血洞,一撕,將血洞撕成一條口子,頓時血如泉湧。


    他道:“看見沒?裏麵就是心髒,你輕輕一點,我立即就死。”


    又轉身對著葉二娘,雙手再向血洞中插進兩個手指,用力再一撕,問道:“看見沒?”


    傷口被撕裂,隱隱約約已經看見了胸骨。


    又轉身對著雲中鶴,“你看見沒?”


    這幾大惡人,怔怔無語,皆是被霍都的兇狠驚住了。


    霍都說話間,麵無表情,好似胸前汩汩湧血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眾人都是眼光高明之輩,皆看出他鬢角下顎處,已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知是在承受著多麽劇烈的痛苦。


    段延慶迴過了神,哼了一聲就要動手。


    霍都冷冷道:“段老大,你殺了我,這輩子也別想在找到你的親生骨肉。”


    段延慶嘴角一抽,似乎想笑,卻沒笑出來。


    無聲的嘲諷霍都。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花子邋遢,觀音長發。”


    段延慶麵部受損,僵硬不動,表情無法變化,是以誰也看不出他的想法。隻見他久久沒有反應,似乎被點中了穴道一般。


    但大家發現霍都說完這句似像歇語的話之後,前者手中的細杖竟然顫抖起來,且越抖越嚴重。


    一直在抵禦寒毒的任我行,與向問天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線生機。


    這一下,他們將希望全放在了霍都身上,隻盼霍都能使出手段,改變險惡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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