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上下打量霍都,良久才道:“我這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東方不敗,不想霍兄弟竟然不把他放在眼中,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少年誌氣高。”


    霍都搖頭,“任先生,你這人呢,自大專橫,所以被他奪走了教主之位,心裏就佩服他,覺得他勝你一籌,實則不然,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人,無論是權謀智計,亦或是手段心胸,都是相差不多的。”


    任我行笑道:“霍兄弟,自打老夫出道以來,你是第一個在我麵前說我是自大專橫的人,還說的那麽隨意自然。”


    霍都愣了愣,又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酒,沒有迴話。


    任我行又道:“霍兄弟,咱們這一路走來,談天說地,對你這人有了了解,說實話,老夫對你的見識想法,很是欽佩。”


    說完看著霍都的反應。


    但見霍都並沒有什麽被誇讚的自傲神態,也沒有迴話的意思,他隻能接著道:“不知霍兄弟願不願意入我神教?你我二人,性命相托,向兄弟是日月左使,你便是日月右使,如何?”


    不待霍都答話,向問天就笑著說道:“霍兄弟,教主年事已高,我也比他老人家小不了幾歲,今後的天下,都是你們年輕人的。”


    霍都沒有迴話。


    一旁的任盈盈被他們的談話內容所吸引,放下手中曲譜,與任我行向問天一起,凝視著霍都,等著他的迴答。


    霎時間,一片寂靜,隻有樹枝燃燒時發出的劈啪之聲。


    半響。


    霍都突然冷笑道:“任教主,你若是真有心邀我入教,與我性命相托,這話,便應該在解了我的‘三屍腦神丹’後與我說,而不是帶有威脅之意。”


    任我行微笑道:“你入我神教,自然便是我的兄弟,自然也會給你解藥。”


    霍都是何等樣人?怎麽會不知道任我行接下來的手段?


    他知道,自己要是一時心動,抱著敷衍對方的心態,答應下來,任我行就會說:“兄弟,你雖然入了我教,但還不能證明你是真心實意,需得去辦某某些事,辦妥證明了自己,我自然將解藥給你。”


    辦妥事情後,還有借口,令你進退維穀,欲罷不能,既不想前功盡棄,又不想受製於人,終生都被處在被動之中。


    前世的霍都,這種招數就沒少用過,怎麽會不知道其中貓膩。


    他冷聲道:“任教主,我也不想敷衍於你,與你勾心鬥角,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給我解藥,我助你治好寒毒隱患,助你奪迴教主之位。我霍都一言九鼎。”


    任我行淡淡一笑:“你叫我教主,我其實雖然脫困牢籠,卻仍是朝夕不保,‘教主’兩字,隻是說著好聽而已,普天下都知道日月神教的教主是東方不敗,此人武功之高,不再我之下,智謀決策,又遠在我之上,麾下又人才濟濟,單憑我和向兄弟,還有小女,是決計鬥不過他的,你不願跟著我們,也是明哲保身。”


    一舉酒壇,“霍兄弟,多說無益,咱們喝酒,待我去了寒毒,給你解藥,咱們好聚好散。”


    霍都暗哼一聲,也舉起了酒壇。


    氣氛沉悶了好一會,才在向問天的有意帶動下歡快起來。


    霍都的三壇烈酒已經見底,微醺,無意間扭頭時,瞧見了正在全神貫注翻看樂譜的任盈盈。


    處在荒山野嶺,這時的任盈盈,已經摘下了麵紗,露出了真容。


    安靜的端坐看書,透出一股聰慧寧靜的氣質,與那日茶棚了的乖戾狠辣判若兩人。


    明月高懸,微風吹過。


    借著月色微風,霍都看清了青絲下的臉龐。


    如同仙人白玉,明豔絕倫。


    當真是嬌美不可方物。


    許是感應到了霍都的目光,她抬頭看來。


    霍都本能避開對方目光,想著非禮勿視。


    忽地,心中一動,一計陡生。


    他再次抬頭,與對方眼神碰了個正著,他微微一笑。


    任盈盈知道爹爹很是看重此人,倒也沒有無禮,也是微微點頭迴應。


    一夜過去。


    三人動身趕路。


    接下來的數日,霍都有意無意,接近任盈盈,沒話找話,從偶爾聊幾句,變成閑暇時便在一起談論奇人異事。


    霍都的泡妞手段,雖算不上有多高明,但也不是任盈盈這種情場憨子能比的,經常被霍都三言兩語逗的咯咯直笑。


    對此,任我行視若無睹。


    向問天看向霍都時,總是似笑非笑。


    霍都渾不在意他二人目光態度,依舊我行我素。


    唯獨任盈盈,對此中心機算計毫無所覺,隻覺得這個叫霍都的青年,談吐風趣,善解人意,比之前初識時的印象大為改觀。


    這日,四人避開毒辣的日頭,在樹蔭下休息。


    任盈盈拿出一根碧綠發幽的長蕭,輕輕吹了起來。


    蕭聲悠揚柔和,帶著一股寧靜淡泊之意。


    在這蕭聲之中,霍都仿似來到了世外桃源,既無權勢名利,更沒有勾心鬥角,仿似驕陽當空,萬裏無雲,心中無牽無掛,輕鬆寫意。


    又仿似變成了天上的一朵白雲,隨風飄蕩,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良久,蕭聲停住。


    霍都迴過了神,眼見任我行和向問天也是剛睜開雙眼正在迴味的模樣,他暗自佩服。


    以任我行和向問天的功力,能被任盈盈的嘯聲影響,雖然是因為沒有戒備之心的原因,但能令這兩位在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武林大豪沉侵其中,可見音律之造詣了。


    霍都湊了上去,“任姑娘,你剛剛吹的是什麽曲子,讓想起了‘陋室銘’,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任盈盈抬起頭,“奧?霍公子也懂音律嗎?”


    霍都居高臨下,看著仰頭正用詢問眼神認真看著自己的任盈盈。


    看那絕色容貌,帶上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霍都不由心中一蕩。


    收斂心神,他笑道:“略懂一些,但也不算精深。”


    他這話,是有些謙虛的成分的。


    前任霍都剛出場時,就是用號角吹了一曲“鳳求凰”,對古墓中的小龍女表達愛慕之意。


    小龍女以琴音迴絕,他再次用號角追求。


    兩人隔空交流許久。


    能用音律與人交流,說明已能登堂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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