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肯見她一麵,原諒她,解開她的心結,那她就能得到解脫,不再過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解脫!解脫?

    她捂住頭,狠狠地撞向那銅鏡。

    為什麽,這多年,你總是對我避而不見?

    豔妃聞得裏麵的動靜,殘酷一笑。

    她走到轉角,一個熟悉的身影逼近,“豔妃。”

    火舞正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她。豔妃微微一愣,臉上並沒有因為自己被發覺而露出驚慌的表情,而是錯身,迴到自己房間。

    “站住!”火舞一下拉住她的手,“你在欺騙殿下?”

    “什麽欺騙殿下?”

    “你明明沒有被殿下做成人偶,你為什麽要裝?”

    “嗬嗬——”豔妃撩起麵紗,眼底翻卷著濃烈的恨意,“難道火舞你希望我被殿下做成人偶?”

    火舞一時間啞然。

    “但是,你也不能欺騙殿下。”火舞沉聲道,“你方才去見誰了?”

    “我!”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火舞迴頭,看到一個背著紅色傘,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立在門口。

    火舞和豔妃都露出震驚之色。而那女人臉上揚起瘋狂的笑,手中頓時一道白光。火舞躲閃不及,緩緩倒在地上。

    “你做什麽?”豔妃伸手扶住火舞。

    “你不是說要帶我進入月重宮?沒有身份,我怎麽進得去!”景一燕走過來,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火舞,“這女人發現了你的秘密,遲早要死。”

    “你……”豔妃微微眯眼,“那你也不能在船上殺人,沒有地方安置屍體。”

    “嗬嗬——”景一燕看了看外麵的江,“丟入江中不就可以了?”

    豔妃是有些猶豫,但看著景一燕背後的那把傘,她抿唇,將頭扭向一側。

    “但是有些為難了。就這樣丟的話,動靜太大,會引起他人注意。”

    豔妃盯著景一燕,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逼著自己出手殺自己的人,以表她是否真心合作。看著景一燕瘋狂的笑,豔妃勾唇,撩開袖子,左手五個手指變成五條蔓藤,將地上昏迷的火舞卷住,然後托起,沿著窗戶慢慢沉下去。在臨近水麵時,蔓藤稍微一鬆,火舞沉了下去。

    整個過程,豔妃臉上都泛著無所謂的笑。

    景一燕看著她變換的五指,臉

    上的表情頓時凝住,“你那是……”

    豔妃手指恢複了正常,玉指纖纖。她挑眉迎著景一燕眼底的駭然,笑得格外妖嬈,“準備一下吧,還有兩個時辰就可以到岸了。”

    景一燕靠在門口,盯著豔妃,“你要這把傘做什麽?殺蓮絳?”

    “殺他?”豔妃站在窗前,任由冰冷的江風似刀刃割麵,冷笑道,“我曾愛他如此之深,怎麽能殺他,怎麽能讓他痛快?”她聲音裏帶著一股莫名的陰森。

    景一燕關上門,“你殺不了他。”

    “我可沒說殺他。”豔妃笑,容顏在月光下變幻莫測,“我要殺的是,另一個人!”

    沐色和阿初並排坐在床上。沐色低頭給孩子雕刻木雕,聽到門口有動靜,一抬頭,見十五渾身濕漉漉地走了進來,而她背後還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十五將火舞放在被褥上,沉聲道:“還有一口氣。”

    沐色沒有說話,將阿初抱起來,道:“我在外麵等你。”

    “爹爹,你怎麽了?”

    今天醒來,就看到漂亮的大爹爹一直沉默不語,阿初心思細密,一下就發現了。

    沐色微微一驚,笑道:“爹爹很好。”可眼底卻有一絲說不出的悵然。

    兩個時辰之後,身後的門開了,沐色迴頭,看著十五緊握著拳頭,立在門口。她身後的火舞沒有醒。

    沐色沒有說話,隻是道:“胭脂,我們該下船了。”

    他這一說,十五才發現,原來船已經靠岸了。

    “先帶她下去!”她進去將火舞扶起來。

    下船的人很多,沐色剛到岸邊,不由望著月重宮方向,頓時蹙起了眉頭,手亦下意識地抱緊懷裏的阿初。

    十五亦不由眯眼,“好強的結界。”月重宮的結界比起當年離開時,強大了太多。

    “你打算將她怎麽辦?”沐色看著被抬下來,昏迷不醒的火舞。

    “送她到驛站,待醒了,長生樓會有人找她的。”

    聽到十五沒有說親自去月重宮,沐色終於鬆了一口氣。很快,他們將火舞安置在了驛站,並且送了點錢給驛站的丫鬟,讓她們照顧好這個姑娘。

    待一切安排好之後,十五和沐色沿著滄瀾河岸往上行走。

    頭頂月光清明,如銀一樣照亮了大地,沐色走在前方,擔心阿初怕黑,手指淩空一劃,一道藍光閃過

    ,旋即,他指甲上多了一朵藍色的蝴蝶,閃動著瑩瑩的翅膀,在前方帶路。

    “爹爹,真厲害,這是什麽?”一隻一隻的熒光蝴蝶在空中飛舞。

    “這是……幻術。”沐色笑了笑,“隻要凝定心神,就會將心中所想幻化出來。”

    “啊,那阿初……”孩子想了想,“我想要二爹爹,你能變出來嗎?”

    沐色臉色慘白,空中飛舞的藍色蝴蝶,如被焚燒的枯葉,瞬間成灰。

    沐色驚訝地迴頭,看到十五亦麵色痛苦地站在原地,雙眼負痛地看著他。

    然後,她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如刀刃落在沐色心頭,他清美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胭脂……”

    “我不能放任不管!”十五喘了一口氣,“沐色,給我三個時辰。我這個時候追迴去,能攔住景一燕。”

    “你瘋了!你沒有看到月重宮的結界?你趕迴去,也隻能在月重宮碰到他們……你忘記那個人說什麽了?隻要我們跨過滄瀾,他就會殺了你……”沐色伸出手,拉住十五,“不要去管了,我們離開這裏,去昆侖。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你生,我伴;你死,我隨。”

    他紫色的眼眸煥發出妖異的光澤,像一個旋渦般瞬間將她困住。那一瞬,十五目光微散。

    “胭脂,我們走吧。”沐色握著十五的手。

    “不!”

    一種蝕骨之痛瞬間席卷而來,十五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掙脫了沐色,“他是阿初的父親!不管他如何恨我,還是要殺我,這天下……”她頓了一下,“誰也不能傷害他!”

    “……”

    沐色立在原地,抱緊阿初,清美的臉上有著一份淒然。

    “沐色,你等我!”

    沒等沐色說話,十五縱身一躍,瞬間落入密林,快如閃電地奔向月重宮。

    沐色看著十五消失的方向,淒冷絕豔的臉上如覆冰霜。他紫眸寒光閃過,嘴角亦嘲弄地勾起:是的,她一天不將那個人忘記,她就永遠都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解脫!

    蓮絳站在聖湖之上,靜靜地看著腳下的湖水。

    整整一日,那條波紋一直在靠近,可就在一個時辰之前,突然停止了前進。

    “離開了?”他輕輕開口。

    整個月重宮如今重兵把守,別說人進來,就是一隻鳥都別想飛進來。看樣子,對方

    是感受到了月重宮上方強大的結界。

    年輕的祭司絕麗妖冶的臉上露出平和的笑容,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凝住,遽爾被震驚取代——因為那條波紋正以快得讓人匪夷所思的速度,飛速朝月重宮這邊趕!

    “真是地獄無門,你偏要闖!”祭司唇角揚起一抹嘲弄,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竟敢這般直闖進來。

    “來人。”黑袍上的地湧金番蓮在月光下徐徐綻開,奔放,滋長,妖邪如惡靈,祭司長袖對身後的黑影一揮,“攔截!”

    祭司凝神而立,一指托著眉心,碧色的眼眸邪氣暗湧。

    在他的靈術下,那淡藍色的湖麵突然變成一片黑色,影影重重,竟然是月重宮山下的景象。

    領命歸來的長老一見年輕的祭司施法,紛紛跪於四方,口中默念,將其護住。

    此時祭司所用的法術,為月重宮極致靈術中的“倒鏡術”。

    隻要有敵人進入祭司大人的結界範圍,那麽,“倒鏡”就會搜尋到那個人的身影,倒映出那人的容貌、行蹤。而旁邊的長老則會根據其在院內布置戰術,將其擊殺。

    “倒鏡術”是南疆曆史上非常古老的靈術,施法人不但靈術要逆天,更要凝神安靜,一旦被中途打破,施法者很可能被反噬重傷。

    “來了。”

    隻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快得不見其影,隨後,周遭安靜。

    這個景象,讓四大長老瞬間變色。因為那個人太快了,他們就看到一個黑影閃過,更讓他們變色的是:對方似乎隻有一個人!

    一個人,就敢闖月重宮?

    這北冥人,也太肆無忌憚了吧。

    即使三年後才重返月重宮,十五對迴到月重宮的路,依然銘記於心,甚至熟悉這裏的每一棵巨木和每一塊幽暗的石頭。

    身形宛如鬼魅,一起一落,甚至於不留下風聲。沉睡三年,她的輕功不但沒有後退,還因為身負月夕的畢生靈力,更加靈巧。

    十五負手立在巨木樹梢上。那比人手指還細的枝條並沒有因為負壓了一個人的重量而折彎,而是恣意地隨著偶爾吹來的風擺動,似乎它承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風。

    如今的她,僅用了一個時辰就跑到了月重宮山下。然而,她視線中的山,卻一片濃鬱的黑色,雖然頭頂明月,可山頂那神秘的月重宮卻並不在視線內。而就在身前半步,明明有風,可樹葉未動。

    結界!

    恰此時,視線中點點螢火閃動,就在離她不到一裏的地方,十五發現了豔妃和景一燕的蹤影。

    她們已經入山,正踩著那象征著至高權力和無上尊榮的白玉石階,緩緩地往月重宮的聖殿走去。

    十五凝神,果然看到景一燕扮成了火舞的樣子走在豔妃身邊,而她身後紅傘被布包裹,可那人骨做的傘柄,十五卻忘不了。

    她們步履也很快,穿過了月重宮的結界和第四十七道關卡。

    月重宮是整個南疆神的聖殿,從山下第一個階梯到月重宮聖湖,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級階梯,那是傳說中的離恨天高。更重要的是,它一共設防了九十九道無形的關卡和陷阱。

    一旦生人闖入,前三道關卡就足以讓敵人死無葬身之地。

    而十五,必須要趕在豔妃和景一燕進入月重宮前,將其斬殺。她原本也想等火舞醒了,讓其去通知有奸細入內,但是火舞何時能醒還是一個未知數。

    十五從衣服裏扯出絲帕將一頭素發裹起來,用力勒緊,深吸一口氣,猶如鬼影般躥入了結界。

    就在十五進入結界的瞬間,她頭皮震動,似感到一雙無形的眼睛正搜尋著自己,而耳邊風聲四起,第一道關卡中的數百支羽箭從四麵八方飛馳而來。

    十五踩著樹枝用力一蹬,如鷹似鶴地掠起,手中已多了一條蔓藤,拉出一道白光,瞬間將正麵來的幾十支箭纏繞住,然後反手扔向幾個機關處,而自己已經往前飛出十幾尺,憑著記憶,直接越過了第五道關卡。

    月重宮聖湖邊的四個長老,一瞬不瞬地盯著飛快逼近的那個快得看不清體貌的青影。

    這一瞬間,他們似乎明白了:今夜,這個敵人,非同一般!

    十五看著豔妃所在的方向,加快速度踏風追去。可剛跑不到十丈,一把飛刀擦著火星奔向她的咽喉。十五手腕一沉,手指在那飛刀近喉的瞬間將其夾住,反手擲飛迴去。

    “唔!”

    暗處一個黑影從高空墜落,整個過程不過幾秒,而十五飛奔的步子竟沒有絲毫停滯。

    正在施法的年輕祭司,見到這個情景目光亦不由一沉。更重要的是,任何一個外來闖入者,隻要進入結界,其容貌會瞬間在倒鏡中出現。可此人,身上卻有一種神秘力量,阻止了他神識的搜尋,再加上對方輕功快得匪夷所思,是男是女,此時都無法辨認。

    更

    讓祭司擔憂的是,此人非常熟悉月重宮的關卡位置,除了第一道關卡,此人走的方向和路線,竟然都是避開了誅殺範圍。

    如此一來,九十九道關卡,對這個人,形同虛設。

    年輕祭司最後的擔憂,也正是長老們的擔憂。

    百年來,他們比誰都清楚九十九道關卡設防多麽嚴謹,所謂登天難,也不過如此。

    可眼前的人……無視一切逼近月重宮。

    數十個黑影四麵八方急追而來,十五不由變色:長生樓!

    如此來說,自己的身影暴露了?可她如何也想不通,如此隱蔽的身姿竟然會被發現。

    不用她多想,長生樓三年前就高手如雲,三年中,蓮絳從未停止對殺手的招募。如今追來的十幾個黑影,其身手敏捷不說,而且配合完美,瞬間將十五包圍在陣法中。

    長劍直襲而來,十五側身,扣住對方的手腕,奪劍反刺。

    劍在手的瞬間,十五正立在一棵樹上,她手腕一沉,感到周身血液奔騰。那一瞬,她低頭,看著手裏的劍。

    劍身光潔,光滑流轉。冰乃沉鐵所造,柄被棉布纏繞,握在手裏,頓覺得一個力量沿著手腕傳遞到心間,信走於周身。

    三年來,她第一次碰到劍!

    十幾年前,她曾抱著一把劍獨闖天涯。如今,月光流離不知所蹤,可對劍的熱愛,她從未減少。

    “好劍!”手中長劍寒氣如秋水流轉,照亮了十五的眼睛。

    立在月色下,身姿卓越的年輕女子,衣帶翻飛,手握長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們是長生樓第一樓的人?”看其穿著的衣服,十五目光掃過眾人,冷笑,“你們真正的管事,現在還昏迷躺在驛館。若信我,不如將其接迴來。”

    眾人麵麵相覷,似乎沒有料到眼前容貌看起來枯黃的女子竟然如此了解長生樓。

    “你到底是何人?敢亂闖月重宮?”

    其中一人開口,眾人手中武器紛紛攻向十五。

    十五看了一眼已經慢慢靠近月重宮的豔妃一行人,身形暴起,手中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流光。刹那間,漫天光亮,擋在十五前方的幾個人,隻覺得手腕冰涼,遽爾,一陣劇痛傳來,手中兵器持不住地紛紛掉落,低頭一看,一道如絲血痕在痛處湧起。

    再抬頭,那長劍帶起的白光,所照應出的青色身影,已經向前掠開十幾

    尺。

    眾人驚訝抽氣:這是多快的劍術和輕功!

    有人反應過來,要朝那青影追去,卻被同伴攔住,“不用去了,前麵還有二樓三樓……她不見得過得了。”

    “我看未必!”

    一群殺手,在此刻竟然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紛紛談論起方才那女子快如閃電的身手。

    “她對我們手下留情了。”有人補充,“她好像並不想殺我們。難道說,管事真的出事了?”

    “怎麽可能?”另外一個人道,“管事已經快到月重宮了。再則,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

    倒鏡中,那身影被掩藏在道道光影中,立時,整個湖麵被罩上一片白色的光芒,刺目光線中,血跡點點,如雪中落梅。

    待劍影消失,那青影已經衝破了長生樓第二、三樓的阻擊!

    此時的聖湖邊,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無人再開口說話。

    即便長居月重宮百年,隻懂得靈術的長老也知道,闖入者是一個劍術高手。而這個人,已經越發地靠近月重宮了。

    而就在瞬間,湖水晃動,年輕的祭司臉色微微蒼白。那個一直前進,直線逼近月重宮的人,身子突然一晃,竟朝月重宮的正門處奔去。

    就在那人折身的瞬間,因為臨近月重宮,倒鏡瞬間捕捉到了那個青影。

    在眾人的視線中,一個手持長劍的人,衣帶翻飛,麵容蠟黃,沾滿了鮮血,手中長劍上的鮮血隨著她快速移動的身形直線滴落,而她那盯著前方的目光,有一種可怕的嗜殺。

    她身形拔起,撲向立在宮門處的幾個人。手中長劍拉起一道光幕,霎時間,遠在月重宮聖湖的長老們都聽到一聲龍吟滑過天際。

    就在眾人驚慌的時刻,倒鏡哢嚓一聲破裂,長老紛紛愕然。抬頭,他們看到年輕的祭司蒼白著臉立在高處,碧色的眼中亦是殺氣暗湧。

    祭司離開聖湖,走到高處,撫袖俯瞰著下方的宮門。

    方才鏡中那個人,應該就是父親下令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全力誅殺的大冥妖孽。

    雖父親送來的幻象中看不清那人麵容,然而方才那人手中的劍,那淩厲的身姿,卻一模一樣。

    “傾盡所有,務必誅殺!”這是遠在西岐的父親下達的命令。

    “守好聖湖。”年輕的祭司厲聲吩咐,拾階而下。

    聖湖,是大洲的靈源。

    “為什麽走這麽慢?”從進入月重宮之後,景一燕就感受到了身前的豔妃故意放慢了步子。

    “等人。”豔妃戴著麵紗,嘴角笑容詭異。

    “何人?”

    此時他們已經快進入月重宮宮門了,一抬頭,就能看到那聳入天際的巍峨建築,能看到月重宮廣場上密布排開的神獸雕像。那些雕像猙獰著麵容,似隨時都會把外來者吞入腹中。

    看到那些雕像,景一燕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棍子。

    月重宮和西岐光明宮一樣,有著堪與天比的結界。她被心魔吞噬,在進入結界的瞬間,就開始虛弱。但是,她已經無法忍受長年躲在黑暗中,看到自己日漸衰老的樣子,她隻求把心魔除掉,哪怕就此死去。她要用盡一切辦法見到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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