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行不行?”


    張樺有些無奈。


    麵前是哈寶的尊臀。


    又肥。


    又圓。


    讓人生出一種欲念……


    就是狠狠一腳踹在上麵。


    “不行了,我要歇一哈!”


    哈寶一下子坐在地上。


    身上背負的大包也滾落一旁。


    “唿哧、唿哧。”


    他的胸膛像風箱一樣起伏著。


    似乎要把周圍的空氣全都消耗幹淨。


    張樺用腳踢了他一下,罵道:“該減肥了。”


    韓立夫的倉庫雖然在虹口。


    但又不在鬼子的控製範圍內。


    這兒曾經曆戰火。


    原本鱗次櫛比的房屋幾乎被炮彈夷為平地。


    放眼望去,這裏滿目瘡痍。


    偶爾有人經過。


    也都是形色倉皇有如喪家之犬。


    年前韓立夫與鬼子勾結以後。


    把這片地方都霸占下來。·


    修造了一座簡易倉庫。


    隨著時間推移。


    倉庫規模越來越大。


    現在已經有庫房十間。


    為了安全起見。


    鬼子還在臨近的日僑區內駐紮了人馬。


    一旦有個風吹草動。


    他們很快就能趕到。


    “哥,還有多遠?”


    哈寶好容易喘勻唿吸。


    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


    韓立夫確實是個謹慎的人。


    他在進出的道路上布置了很多崗哨。


    張樺、哈寶也隻能從一側迂迴。


    張樺掃了一眼,說道:“就在前麵。”


    哈寶再次背上大包,咬牙道:“走!”


    “唿、唿。”


    熱氣從他的鼻孔中噴出來。


    在料峭的寒風中變成了兩道濃濃的白煙。


    甚至讓張樺都有些擔心。


    這貨不會暴露行蹤吧!


    但還好。


    他們前進到貨站外圍時。


    裏麵還寂靜無聲。


    “四個崗樓。”


    張樺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貨站的四個角上都建了崗樓。


    裏麵還有派了人看守。


    他們不停的遊動著。


    全然不顧夜裏的寒冷。


    “鬼子!”


    張樺眉頭瞬間鎖緊。


    雖然那些人穿得是厚厚的中式棉襖。


    但他們持槍的方式、走路的動作看,就是一群鬼子的正規軍。


    哈寶擔憂道:“哥,怕是不得行,要不先撤!”


    張樺搖頭道:“等等。”


    他的目光緊跟著東麵崗哨的鬼子。


    那家夥有些困了。


    一路打著哈欠。


    步伐也越那越慢。


    “從那裏突破。”張樺小聲道。


    倉庫的地勢是東高西低。


    修築時為了趕工期。


    磚牆隻有2米多高。


    而且隻是薄薄一層。


    出於防範的目地。


    韓立夫在牆內側加裝了腳手架。


    並鋪設木板以供巡邏。


    “上。”


    借著鬼子遊動到另一側。


    兩人潛行到圍牆下。


    哈寶半蹲著身體。


    等張樺踏在肩上。


    才呲牙咧嘴的站起來。


    “格老子,你也不輕咩!”


    張樺輕輕一躍。


    人已經站在牆頭上。


    又一彎腰。


    抓住哈寶遞來的背包。


    “唰。”


    他沿著腳手架的柱子滑到地麵。


    很快隱沒在黑暗之中。


    倉庫大都是一個樣子。


    一側是庫房。


    另一側是停車場。


    奇怪的是院子裏並沒有人巡邏。


    甚至連看門的狗都睡得四仰八叉。


    但張樺依舊不敢大意。


    他抽出腰間的手槍。


    慢慢向庫房區走去。


    周圍黑洞洞的。


    除了幾盞昏暗的電燈外。


    一切都淹沒在濃濃的夜色中。


    “唿、唿。”


    寒風一陣陣的吹過。


    搭建庫房的鐵皮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


    張樺觀察一陣。


    朝五號庫房走去。


    庫房的正麵是一道寬大的鐵門。


    但都被粗大的鐵鏈緊緊鎖住。


    側麵還有一道小門。


    直通管理人員的辦公室。


    “咯吱。”


    張樺輕輕推了門一下。


    立刻聽到刺耳的聲音。


    張樺暗暗咒罵道:“你們可夠懶的。”


    他拿出一瓶機油。


    小心翼翼的滴進門的合頁當中。


    等了幾分鍾之後。


    張樺再次推門。


    “咕。”


    雖然還有異響。


    但已經微不可聞了。


    張樺一閃身進入門內。


    隨手把門關好。


    倉庫的空間很高。


    於是有部分地方被隔成上下兩層。


    下層碼放貨物。


    上層是庫房的辦公室。


    “咯吱。”


    沒想到,上樓的樓梯竟是用木頭造的。


    不少地方都已經朽壞了。


    腳踩上去,立刻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們就不能搞一搞?”


    張樺也是無語。


    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腳下。


    爭取不發出一點異響。


    “唿。”


    走上二樓後。


    張樺長長的鬆了口氣。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根據了解到的情報。


    這件庫房堆放的都是棉紗。


    張樺從窗口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無數的麻包。


    他從一個破口鑽進去。


    輕輕跳到其中一堆麻包上。


    腳下軟綿綿的。


    應該全是麵紗等物。


    張樺放下背上的背包。


    從裏麵拿出一個紙做的圓筒。


    “唿、唿。”


    張樺拿出火折子。


    輕輕吹了幾下。


    原本昏紅的燃點立刻變得明亮。


    張樺將圓筒裏的信香點燃。


    這可是上海的老字號。


    說燒一個小時,那就燒一個小時。


    要是中途熄火了。


    可以把掌櫃的拉出去打。


    隻是信香的尾部粘著火藥線。


    一旦點燃就會引發火災。


    “撲通。”


    做完這一切,張樺把圓筒塞進縫隙裏麵。


    接著是第二個。


    第三個。


    很多個。


    做完這一切。


    張樺悄悄溜出庫房。


    順著來路走到崗樓附近。


    那個巡哨的鬼子困倦到極點。


    他斜倚在一根木樁上。


    眼皮不由自主的合攏。


    “噗。”


    忽然,他聽到一聲輕響。


    一刹那,鬼子的困意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慌忙睜大眼睛。


    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啪!”


    鬼子手忙腳亂的打開電筒。


    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但他不敢大意,又沿著圍牆巡視了一遍


    “怎麽了小島?”


    臨近哨位的鬼子發覺不對。


    也打著電筒走了過來。


    被叫做小島的鬼子驚慌道:“一木,我好像聽到什麽聲音。”


    另一個鬼子也緊張起來。


    但兩人觀察的好一陣子。


    卻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祖宗,您這個時候出來幹嘛?”


    饒是張樺,現在也嚇得麵如死灰。


    麵前有一隻狸花貓。


    正在開心的玩著一隻老鼠。


    剛才的聲音,就是貓大爺弄出來的。


    看頭上的兩個鬼子越走越近。


    張樺一咬牙。


    伸腳把老鼠踢出老遠。


    “喵”


    狸花貓不滿的叫了一聲。


    連忙追逐這得而複失的獵物。


    “快看!”


    一木忽然說道。


    “貓!”


    小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一隻常見的狸花貓。


    隻是身上的毛雜亂無章。


    似乎得了什麽病症。


    “小島,下次看仔細一點。”


    一木警告道:“要是讓井上軍曹知道,肯定要被懲罰的。”


    “咕。”


    小島吞了口唾沫,雙掌合十道:“一木桑,今天的事還請你保密啊!”


    一木笑了笑,他熄滅電筒,返迴自己的哨位。


    小島也趕緊關了電筒。


    他沒有注意到,兩個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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