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台上隻餘下了他們這邊的四人和對麵的六人,也就是說加上覃夙和顧伽,台子上此刻一共有十二人,隻需要淘汰掉兩人即可。


    但,對麵六人朝彼此看了眼,又朝台子中心看去:覃夙和顧伽兩人仍舊打得難分難舍,一個靈力碰撞下一襲白衣的覃夙倒退了幾步,左手中藤蔓攀附住了台上才堪堪沒掉下去。


    台子上觀看的人都被此虛驚一場,他們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台上剩下的人中再出局兩個人便好了,這兩個明麵便能看出最厲害的人為啥要彼此為難自己。


    落敗的弟子們心下不由的在此刻浮現出一句:難怪他們兩個才能是高手。


    對麵六人眼見孟詢他們四人逼近,六人相互看了下,六人便直接動起手來,邊打邊後退著想離孟詢他們四人遠點,六人心下都隻有一個念頭,管他是誰,隻要再出局兩個。


    孟詢和孤樞懷四人看著打成一團的六人:“……”


    “二師兄,他們這六個人在打,我們要不去幫大師兄?”蘇燕兒平穩了下氣息才輕聲說道。


    單綰在她話下也看去了覃夙的方向,她感覺他們好像插不進去他和顧伽的比試。


    這哪有半分比試的樣子,猩紅的靈力和微藍的靈力在台子中心相互交映著,兩人身形過招間又是急速的快,幾乎隻剩下了兩道身形的殘影……她以前覺得自己天資卓越,此刻一看,自己好像還不如孤樞懷和孟詢兩人,慚愧。


    “這對招哪是我們四人能插/進去的啊。”說著,孤樞懷將手上彎刀直接懶散的丟在了地上,兩柄彎刀觸到台麵上發出了輕微的響動聲,他也未管隻是看著覃夙方向悶悶不樂道:“我說,你們師兄覃夙上次和我打隱藏實力了吧。” 說著,他眼眸微垂朝孟詢和蘇燕兒看去。


    “啊…這是什麽意思?”蘇燕兒輕聲問道。


    孟詢卻是理解了孤樞懷的意思,此刻的大師兄覃夙完全有了和顧伽一戰的實力,這個進步,完全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了,說隱藏好像也不為過。


    “師妹,你這另外兩個徒弟也很有趣啊,不去和那六人打倒是在台上聊起天來了。”清涯道人看著台上明顯的三堆陣營笑道。


    一堆便是覃夙和顧伽的針尖對麥芒,一堆便是那六人的大亂鬥,還有一堆便是放下武器嘮嗑的孤樞懷孟詢他們。


    妤蓼在師姐話下才將擔憂覃夙的視線收了收,朝燕兒方向看了眼,淡淡的應了下她便又看向了彼此爭鬥的六人,估計此六人很快就要有個結果了,也隻有這樣覃夙和顧伽才有停手的可能。


    她此刻無比期望那六人趕緊麻溜的淘汰掉兩人,這再打下去覃夙明顯會落入疲軟的一方。


    倏然,妤蓼注意到顧伽扇上的猩紅靈力越來越強了,好像他壓製的那部分在逐漸蘇醒過來。


    這猩紅的程度……她微眯起了眸子。


    與之相反的是覃夙,覃夙的靈力倒仿佛是現下的一絲絲催生而聚,但這樣下去靈田遲早會有靈枯竭的時候,以他性子和對顧伽的厭惡又怎麽會認輸,這般一想妤蓼越發擔憂起來。


    她麵紗上的眼眸此刻也未從覃夙身上移開,她甚至想著要危急時刻她便直接下台去,破了台上靈力罩又如何,隻要能救下人不受傷就好。


    所幸,那六人似乎聽到了她的期許,有兩人重傷下不得已隻好被逼跳了台子。


    “嘭!嘭!嘭!”三聲銅鑼聲後宣止了這第一場的結束,台上僅有的十人獲得了明日參賽的資格。


    顧伽率先收了扇子,朝覃夙唇角輕揚道:“滿意你試驗到的嗎,我強嗎?”


    “不過如此罷了,一年之內你必是我手下敗將。”說著,他眼神淡漠的朝他手上輕搖的扇子掃了下。


    顧伽要不是看著他還在微顫抖的右手就信了他的不過如此了,這人還當真是的嘴硬,對此他隻是嗤笑了聲便徑直下了台子。


    蘇燕兒幾步跑了過去,朝他問道大師兄你沒事吧,邊說著便要上前扶他,被覃夙自然的避了過去。


    孟詢在下一瞬扶住了覃夙,幾人也隨著顧伽出了這台子,因為這台子稍頃便有今日的第二場百人大亂鬥。


    幾人正要往台上師尊方向走去的時候,妤蓼已經站在了他們麵前。


    覃夙注意到師尊麵紗上的眼眸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裏中似乎帶了些斥責的意味。


    “師尊,我沒事,你別擔心。”說著,他從孟詢的扶持中站直了身形,唇角帶了些安慰的笑意。


    妤蓼並未迴覃夙話,徑直將視線移到了顧伽臉上,顧伽則仍舊一幅帶笑的樣子看著她。


    稍頃,顧伽敗下陣來,朝她聳了聳肩道:“並非我食言你,你弟子非要和我動手我也得自保不是,再說這就當我給他招式上的一點指導罷了,於他也是有益處的。”


    “顧公子所謂的指導就是適才對他招招下死手?”說著,她視線掃過覃夙仍舊帶了些顫抖的手臂,第一次朝顧伽扯了個似嘲諷的笑。


    妤蓼未注意到覃夙在她這話下輕抿了下唇角,眼眸裏帶著些欣喜和愉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給我營養液的小可愛,抱住重重的麽麽噠一個!


    第55章 身份


    顧伽輕搖的扇子停頓了下來, 將視線從妤蓼臉上移開,唇角輕微的扯了下才道:“我承認,我適才是對覃夙下了死手, 那你徒弟不也對顧某招招致命, 就因為他是你徒弟就該這麽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顧公子一向在我們麵前就是身份成謎、來去自如, 我不知道你此刻是為啥跟在我們身邊, 但你覺得你幾次三番的不告而別,在下也需要一直對你信任如初?”


    說著, 妤蓼神色稍頓將視線移到他闔上的扇柄上,這才接著說道:“你剛剛在台上的靈力,你不覺得更該給我個解釋?”


    顧伽聽聞她此話,麵上罕見的漏了絲慌張出來, 他剛剛在台上打的太忘我, 在某個瞬間沒壓製住猩紅的靈力,裏中帶了絲魔氣, 終是瞞不過她嗎, 他本以為還會有些相處時間的。


    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妤蓼歎了口氣:“走吧,這不是我們能談話的地方。”說著,她朝旁邊的單綰又說道:“迴去和你師尊說我有些要事要處理, 就不陪她看後邊的了。”


    單綰朝妤蓼行了一禮恭敬的應了下來,走的時候還朝蘇燕兒做了個明天見的口型。


    單綰走後,孤樞懷見妤蓼正盯著他, 他慫了下肩朝身側覃夙睨了眼:“道主你記得帶他去看看傷, 明天要抽簽對上, 我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


    覃夙在他話下朝他淡淡的掃了眼,眼裏的意思很明顯, 讓他別和他師尊嗶嗶賴籟趕緊走,所以他也隻好收下些擔憂朝自己師門而去了。


    台子上方處,蘇子陽看著妤蓼他們幾人就這麽離去,臉上帶了疑惑朝身側的陳啟問道:“挽清道主他們不看接下來的嗎?”


    陳啟在他話下收迴了看向師妹離去的視線,迴頭敷衍的笑著說興許覃夙受傷了要帶他去療傷。


    蘇子陽聽聞此話後表麵做了幾句關心之語,實則內心竊喜不以,巴不得覃夙再重傷點,這樣明日他兒子蘇慕要是對上了覃夙也才更有勝算。


    台上的第二場百人亂戰在擊鼓聲後拉開了序幕,眾人又將視線聚集到了台子上。


    這邊,妤蓼帶著三個弟子和顧伽迴到了院子。


    待走到石桌處,孟詢在師尊妤蓼的示意下,將手上攙扶的覃夙安置在了石桌邊,示意大師兄坐著休息會。


    “我沒事,師尊你不用太擔心。”說著,覃夙朝師尊安慰的笑了下,極力克製住了微顫抖的手臂。


    妤蓼將他冷白臉色上滲出的虛汗看的分明,自是知道他這是不願在顧伽這落了下風。


    她也不同覃夙這強撐的樣子說什麽,徑直伸手過去,如玉樣纖長的手指便搭在了他手腕靈脈上,微一探蹙著的眉頭才稍微鬆了些許。


    在妤蓼將眉頭鬆開的時候,對麵顧伽下意識的在心下鬆了一口氣,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在台上的一時興起,太不是時候了。


    妤蓼自是沒錯過他臉上這抹放鬆之意,心下的猜疑更確定起來。


    “阿詢和燕兒你倆帶大師兄去找獨孤前輩,讓前輩幫忙看看傷勢。”說到此她掃了眼覃夙臉上隱忍的痛苦之意,這才接著輕聲道:“燕兒你記得再向前輩拿些遏製靈力枯竭的丹藥迴來。”


    覃夙聽聞她此話後,眼眸微抬掃了眼對麵的顧伽,最後還是和孟詢他們倆應了下來,在走到院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側頭看了眼石桌旁的兩人。


    不知道顧伽和師尊會說些什麽,還是說他察覺到自己故意為之了嗎?


    他隻要一想到這兩人要獨處便煩悶,這該死的顧伽,遲早有一天他要將今日的痛還迴去,這般一想他微垂的眼眸裏滿是陰鬱之色。


    留下的二人,還是顧伽先坐下打開了話頭。


    “蘇姑娘,我之前和你說過,倘若有一天我們…”說著,他俊俏的臉上露出了抹苦笑,稍緩和了下才接著道:“沒想到辭別這天這麽快。”


    妤蓼知道他未說出的話語:如果某一天我們真的成了對立麵,我會正式和姑娘你辭別顧伽這個名字。


    以上這是顧伽當初的原話,原來在那時候他就知道有如此的一天,他身份果然和魔族脫不了幹係。


    “在槐安鎮你於我們有恩,我不想將局麵搞得大家都難看的地步,如果你還想繼續參加這簪花大會,我勸你這幾天最好壓住魔戾之氣。”


    他先前在台上有一刹未壓製住的猩紅靈力帶了絲魔氣,雖仍未知他身份,但十有八九的和魔族老魔尊有關,這下,隻是幾句話她便更肯定了之前的猜想,但此刻不宜打草驚蛇。


    顧伽在她話下驚詫的抬起了眼眸,朝她仍舊淡定的飲茶樣子定定看去,稍頃才輕聲疑問道:“蘇姑娘,蘇姑娘你的意思是在下還可以參加明日的賽事?你不是知道我和魔族有關…”


    說到此,他見對方微抬眸子橫了眼他,顧伽才將聲音壓低了些接著道:“蘇姑娘,難道不好奇我的身份?”


    “我好奇難道顧公子就會實話告知我?顧公子也別覺得在下我傻,我讓你繼續參加,完全也是為無垢山著想。”說著,她將手上茶杯子在手上輕巧的一轉才放置石桌上,微抬下頜眼眸裏帶了些傲慢道:“我還巴不得你在簪花會上就暴露身份,我妤蓼屆時會是你的第一個對手。”


    顧伽聽完後直接輕笑了幾聲,清朗的音色在這空曠的院子裏顯得格外的爽朗。


    他收住笑聲掃過她帶了些慵懶神色的眼眸,她之所以讓他繼續參加,也無非是防止他以後身份暴露了,無垢山被其它門派談論今天這一個掛名,她這是要不知情就當不知情到底啊。


    甚至如她話說的,她巴不得自己在賽場上直接暴露。


    從初遇時劍招和容色的驚才絕豔,到後來相處時性子的溫柔似水,沒想到今日他又得見了她如此的一麵。


    溫柔似水在對待敵人時也是夠狠夠聰慧,這樣的女子從來便不是什麽傻白甜。


    而且罕見的沒有正道的迂腐凜然之氣,不再是相信隻要將魔族捉拿了便能免去師門的閑言碎語,她好像也不是那麽全然相信著正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既然蘇姑娘要當這不知情者,那我的身份就還是顧伽,來日我也不會牽扯上蘇姑娘你師門。”說到此,他抬手將石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兩人相顧無言的沒坐多久,孟詢半攙著的覃夙大步流星的邁進了院子,落後幾步的蘇燕兒手上拎著幾帖藥和拿著兩個丹藥瓶在後邊追著。


    蘇燕兒搞不懂師兄們為啥要走這麽快迴來,她隻是在橋哪耽擱著看了幾眼下桃花,兩人就隻給她留了個背影,她不再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師妹了,她決定今晚不運行靈力了,她要難過的睡一晚,哼!


    妤蓼掃了眼走過來的覃夙,他手臂不再輕微顫抖了,估摸著靈田裏靈力也緩和生出來些許,她神色更放鬆了些問道:“獨孤前輩可有說些什麽?”


    覃夙站直身體從師弟旁邊走開了半步,輕聲迴道:“師弟就是過於擔心才一直扶著,師尊不必擔憂,弟子沒事。”


    妤蓼朝他輕應了下來說沒事就好,又朝走過來的燕兒輕緩道:“將藥給到院子裏的喜兒煎吧,兩瓶丹藥給到為師就好。”話畢,她接過了燕兒遞過來的丹藥瓶子讓她坐著休息會。


    蘇燕兒擺了擺手拒絕了孟詢要送藥包的舉動,她要親力親為的給到丫頭喜兒陪著煎藥,她要讓大師兄知道雖然沒等她,但自己這個小師妹還是心疼他傷的,她要當天下第一好師妹。


    孟詢被拒了便也沒勉強,隻是臉上隱約帶了些失意之色。


    “燕兒她此舉,大概是因為先前你幫她攔了幾次厲害的對手吧,這丫頭平日看似裏沒心沒肺,實際心巧慧著呢。”妤蓼望著燕兒蹦跳著遠去的身影,帶了些笑意和覃夙說道。


    覃夙在她話下並未看向師妹遠去的背影,他掃了眼對麵含著笑意的師尊便垂下了眸子,師尊明明在對待其它感情上並不遲鈍,甚至可以說是敏銳,但為啥她就不能坦率點麵對自己的感情呢。


    “早先在台上顧某多有得罪,明日若我們又對上我會自讓十招,還望覃公子不記在下之過。”顧伽起身朝覃夙出聲道,打斷了覃夙的思緒。


    覃夙隻是淡淡的掃了眼他,在師尊微抬下頜的授意下才淡淡的應了句嗯。


    就在顧伽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覃夙狹長的鳳眸輕掀:“一年之內你必敗在我手下,這個在下還是記著為好,明日也無須你讓我,畢竟你今日也沒打敗我。”


    妤蓼聽他此話卻是輕笑了下,覃夙他果真還是個少年,對一個輸贏是真執著。


    覃夙和顧伽沒漏過她這短促的笑聲,如銀鈴般入耳,少了她平日裏的一慣沉穩之氣,音色給人感覺更像是嬌俏的少女露出頑皮的笑聲。


    見兩人都看著自己這方,妤蓼摸了下鼻頭朝遠處天際故作看去:“天色不早了,顧公子迴去歇著吧,畢竟明日還需要你呢。”


    顧伽掃了眼天際上掛著的明晃晃太陽,這天色不早可真是也太早了,他嗤笑了下便也順著她意,兩手散漫的做了個告辭便慢悠悠的走出了這院子。


    走出院子的一瞬間,他抬首的臉上便沒了笑意,眼眸裏甚至翻湧過一陣血色,在他極力克製下才轉換成了正常的眼白色。


    這邊,覃夙收迴看向顧伽的視線。


    “師尊,顧伽他剛剛和你說了什麽?”說著,他從儲物袋中掏出茶具,將石桌上的茶具挪到了另一邊,擺上了自己手上的這一套,修長的十根指骨熟練的走著泡茶的工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有看著不順暢的地方直接在評論和我說說,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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