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萌的話深深觸動了我的心,我抿嘴笑了笑,輕咬了口魚,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說的沒錯,能夠遇到霍致遠,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前世雖然慘死,可好在老天眷顧我,賜給我這樣一個好男人。


    真的,哪怕這世再受什麽坎坷,能擁有這麽一段令人羨慕的愛情,我也知足了。


    我說:“我會珍惜他的。”


    席萌眸光深深的點了點頭:“我很看好你們,我想,我姐也會祝福你們。”


    吃過晚飯,席萌守夜,我往帳篷裏鑽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河岸邊傳來了一陣陣淌水的聲音。


    席萌警惕的從木樁上站起身來,打亮了手電。


    白天的老虎令我們人心惶惶,安紮帳篷的時候我們就反複檢查過周圍的環境安全,現在乍然聽到了淌水聲,我心口微微發緊,掏出手槍就湊到了席萌身邊,也打開了手電。


    遠程手電的射程很遠,我們照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四個搭著彼此肩膀,正小心翼翼淌水的身影。


    手電打在了走在最前方的女人身上,在看清楚她的容貌時,我眼底瞬間生出了一絲喜色。


    可很快,我就很好的將我的喜色掩藏了下去。


    走在最前麵的女人是蘇北,她在四個女人裏個子最高,那三個女人顯然故意讓她打了頭陣。


    搭著蘇北肩膀的是湯蓉,在湯蓉身後走著的兩個女人正是之前被老虎追趕著的那兩個。


    四個女人,三個女人都是討人厭的存在。


    蘇北也看到了我,她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叫李燕的黃毛丫頭了。


    看到我時隻是怔了下,便很快恢複了正常的神色,在石頭上跳了幾下,領著三個女人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湯蓉在看到我的時候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厭惡之色,她甩了甩腳上的水,見火堆上還烤著幾條魚,連招唿都不打就直接伸手去拿魚。


    眸光微冷,抬起腳,用力將她的手踢到了一邊。


    湯蓉痛唿了一聲,狠狠瞪我道:“蘇青亦,你有病吧?”


    我冷笑:“嘴巴放幹淨點,想吃魚,可以,一萬一條。”


    湯蓉臉色一變,罵道:“你他媽賣的是黃金魚啊?我吃你烤的魚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再說了,這河裏有的是魚,我吃一條怎麽了?你再烤就是了,果然是農村出來的鄉巴佬,小家子氣。”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湯蓉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麽長的,她的話一出口,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席萌就冷笑了一聲。


    她雙手環胸打量著站在我跟前的湯蓉,寒聲道:“怎麽?你當這荒島是你家?想吃自己去抓,想占我便宜,先問問我的拳頭。”


    席萌身上的煞氣十分重,她畢竟曾經是雇傭兵,雙手沾過不少鮮血,往哪兒直挺挺的一站,光是渾身的氣勢就足以震懾住眾人。


    湯蓉隻敢撿軟釘子碰,席萌冷眼看她,她嚇得連個屁都沒放,悻悻的嘀咕了幾句,就要喊上蘇北去紮帳篷。


    蘇北將靴子上的水漬擦幹淨,抬眸掃了湯蓉一眼,淡淡道:“你人品有問題,咱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湯蓉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誰人品有問題?李燕,別以為你現在是孔迎月身邊的紅人,又改了名字我就不認識你了,你想跟著蘇青亦就明說,誰稀得跟你組合。”


    蘇北輕笑:“李燕?李燕是誰?這次是個人賽,不是團隊賽,我想跟誰同行是我的事情,你管得著麽你!”


    湯蓉臉都氣白了,她罵道:“好你個有娘生沒爹養的,你就裝吧,等我這次比賽完我就去找孔老,告訴她你原本的身份,我看她還讓不讓你跟在身邊了。”


    蘇北點點頭:“好啊,盡管來,到時我請你喝茶。”


    湯蓉被堵得張開嘴又合上嘴,見席萌冷冰冰的盯著她,她咬了咬牙,招唿著那兩個女人跟她同行。


    那兩個女人也是勢利眼,本來想跟我們同行,可是見我和席萌看她們的眼神都不善,便皺了皺眉,悻悻的跟湯蓉走了。


    有蘇北加入,我的心情頓時大好。


    我們三人圍坐在火堆前,火光在臉額上跳躍,暖融融的。


    將烤好的魚遞給她,我又打開水壺遞給了她。


    我壓低聲音問她:“昨晚是你給我送來的線索箱子嗎?”


    蘇北吃了口魚,一邊從嘴裏拔刺,一邊疑惑道:“什麽線索箱子?”


    眉頭驟然鎖緊,我跟席萌對視了一眼:“你昨晚淩晨時,沒有將一個線索箱子送到一棵榕樹後麵嗎?”


    蘇北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將手裏的食物放下,肯定的搖了搖頭:“那晚我跟湯蓉在一起,我並沒有找到線索箱子。”


    心髒急跳了幾下,我的後背上頓時爬上了冷意。


    我問她:“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你和湯蓉一直在一起,她也沒有離開過?”


    蘇北點頭:“我擔心她會對你不軌,便一直跟她在一起,就連上廁所,我們都在一起。”


    心頭猛地一沉,我頓時陷入了沉思。


    席萌接過話頭道:“湯蓉是否攜帶弓箭?”


    蘇北搖頭:“我趁著她睡著檢查過她的背包,裏麵隻有一把求生刀和一把瑞士刀,哦,還有一支麻醉槍。”


    我問她湯蓉有沒有攜帶手槍一類的殺傷力很強的武器,蘇北再次搖頭,說槍支彈藥畢竟是違法的,隻有在黑市才能搞到,湯蓉隻是裴桃身邊的一個小嘍囉而已,還沒有資格配槍。


    我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席萌顯然也陷入了沉思,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蘇北,問我:“你跟這位女士是什麽關係?”


    我知道她是在懷疑蘇北的可靠性,所以才會這麽問我。


    我給了席萌一個眼神,席萌頓時會意,沉聲道:“有沒有可能,那天晚上送箱子和想要殺害你的人……其實是一個人?”


    我驚愕:“這麽快的移動速度?”


    她點頭:“對於專業雇傭兵來說,如果事先已經勘測好射擊位置,又規劃好了移動路線,這件事情很容易做到,”


    我的心愈發沉了沉。


    如果不是湯蓉,那麽到底是誰,這麽急切的就想要要我的命?


    敵人在暗,我在明,情況實在是不太明朗。


    因為有了蘇北加入,我和席萌的睡眠時間增加了不少,第二天起來精神頭十足。


    收拾好東西,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我們便朝著紅葉夫妻樹進發。


    剛進了林子,就聽身後傳來了零碎的追趕腳步聲。


    扭頭一看,就見湯蓉和那兩個女人跟上了我們。


    湯蓉見我看她,抬著下巴無恥道:“看什麽看,地方就這麽大,咱們走一樣的路線也很正常。”


    席萌臉色一冷,正欲說話,我朝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這麽好的機會,我當然抓住。


    這是湯蓉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是我主動找她的。


    席萌收起臉上的冷意,端著指北針在前麵帶路。


    這座荒島上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從昨天遇到老虎開始,我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警惕小心。


    席萌走在最前麵,我和蘇北走在後麵。


    剛走了沒幾步,湯蓉和那兩個女人就在後麵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在聊著什麽,聊得格外的愉快。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們三個的眉頭都皺緊了。


    走在這種處處都是危險的地方,根本不能大聲喧嘩,尤其是她們這種肆無忌憚的笑聲,誰知道會引來什麽。


    臉色發冷,我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的決定了。


    帶著她們三個遲早都是禍害,必須得給她們點苦頭嚐嚐。


    往前麵走了幾步,我壓低聲音對席萌道:“找個有沼澤的地方,能甩掉一個算一個,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席萌勾了勾唇角,眸光發亮的掃了我一眼。


    她扭頭看蘇北,問她:“你的臂力怎麽樣?”


    蘇北雖然疑惑,可還是很痛快道:“還不錯。”


    “那好,一會兒聽我指令。”她給了我和蘇北一個眼神,便突然轉變了路線,帶著我們往另一端走去。


    湯蓉和那兩個女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依舊有說有笑的跟在我們的身後,好似來旅遊度假似的,沿著我們走過的路線走,一邊操心的意思都沒有。


    我在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裝模作樣的冷聲斥責道:“你們小聲點,忘了昨天的老虎了?”


    湯蓉仿佛看傻逼似的看我,鄙夷道:“老虎?開玩笑,這可是老佛爺規劃出來的比賽場地,怎麽會有國家保護動物出沒,沒文化真可怕!”


    剩下的那兩個女人臉色蒼白的揪了揪湯蓉的衣角,說真有老虎,她們昨天就遇到了。


    湯蓉還是不相信,諷刺道:“你們兩個想跟蘇青亦一夥兒就明說,用得著逮著任何機會就朝著她靠攏嗎?老虎?當我是傻子呢?我倒是要看看,哪裏有老虎!”


    她一邊說,一邊就朝著草叢裏踢了踢。


    一邊踢還一邊叫道:“老虎,老虎,你在哪兒呀?快出來呀,哈哈哈……”


    她得意的笑著,笑得花枝亂顫的。


    笑著笑著,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了,而後就變成了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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