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聲音說:“鳳姐,你說你跟個鄉巴佬計較什麽?你家世好又長得好看,又有個為了維護你不惜蹲號子的男朋友,她拿什麽跟你比?”


    “要我說,她也就那點眼界了,初中畢業就算了,還找了個城中村的窮小子,也就是她這種鄉下來的拿這種男人當寶,換做我,倒貼錢我都嫌他寒磣。”


    陳語鳳諷刺的哼了一聲:“這話說的在理,別說是你了,就算是這美容院裏的保潔小妹,被這種男人追求,也得掂量掂量。”


    兩人的對話聲字字清晰,我站在門口,不由冷笑。


    元凱可真會騙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明明是他自己慫包怕死,硬是說成了為愛獻身。


    眼鏡男看了我一眼,遞給我一張貴賓卡,說唐先生讓我在這裏先做個美容,他臨時有個會議,半個小時後到。


    我點了點頭,等眼鏡男走了,大步走進了美容院。


    今天本來要迴老家,所以我身上的衣服故意穿的很寒酸,出來急,也沒來得及換,這才剛進去,就被兩個迎賓給攔住了。


    “這位小姐,我們這裏最低消費一千元,您是不是走錯門了?”


    我往裏麵看了一眼,見陳語鳳正躺在美容床上敷麵膜,旁邊還躺著一個女人,是剛才接話的。


    “喲,鳳姐,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旁邊的女人推了陳語鳳一下,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探著頭瞧我。


    陳語鳳倒仰著看我,抬手朝著攔著我的迎賓揮了揮:“窮人總是對有錢人的生活充滿好奇心,你們別攔著她,讓她進來,她今天的消費算我頭上。”


    陳語鳳大概覺得我聽到了她們剛才的對話,不再是機場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迎賓鄙夷的打量了我一眼,不耐煩的比了個請的手勢。


    我朝著陳語鳳笑了笑,將手裏的卡不客氣的丟在迎賓的臭臉上:“不必了,該是我請你的,畢竟……你撿走了我不要的男人,給我免了不少麻煩。”


    迎賓接住卡,張口就欲罵我,可在看清楚卡上的字樣時,頓時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卡,好半天不說話。


    陳語鳳將臉上的麵膜掀了,坐了起來:“蘇青亦,說話做事前先摸摸自己的腰包,說大話雖然不要錢,可說到做不到,是會被扇大嘴巴子的。”


    旁邊的女人附和道:“我看丫就是個傻逼,以為隨便拿張卡甩人臉上就能裝有錢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來,拿來給我看看,沒準兒是路邊發的廣告卡呢。”


    另一個迎賓跑過去看了卡一眼,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就麵色蒼白的朝著我齊刷刷的鞠了一躬:“對不起,對不起,蘇小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蘇小姐來,唐先生提前交代過我們,是我們工作的失職,還請您原諒。”


    “好啊。”我點頭,見迎賓鬆了口氣,我笑道:“不過既然是你們的失職,我今天的消費就算在你們頭上好了。”


    兩個迎賓一陣肉痛,見我盯著她們看,僵硬的應了下來。


    美容師帶我進沐浴間時,陳語鳳突然問道:“唐先生?哪個唐先生?”


    迎賓小心翼翼道:“陳小姐,是唐樂騁先生。”


    隱約間,我聽到陳語鳳說:“唐樂騁怎麽會跟她在一起?開玩笑!”


    陳語鳳和唐樂騁認識?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不對勁。


    不過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這家美容院是一條龍服務,泡湯按摩更衣美容化妝做造型,一應俱全。


    沐浴間裏是一個巨大的熱湯池,裏麵灌滿了牛奶,池子周圍鋪著按摩腳底穴位的鵝卵石,水麵上熱氣彌漫,飄著很多漂亮的花瓣,看起來就像是一碗美味的羹湯。


    美容師跟古代丫鬟似的,伺候的小心翼翼的,等我泡進池子裏,她又跪在我的身後給我按摩起了頸椎和肩膀。


    這是我第一次享受到這麽好的待遇,簡直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難怪迎賓說這裏最低消費是一千塊錢,在十年後一千塊錢或許不多,可在現在,一千塊錢相當於普通人個把月的工資。


    我現在享受的服務顯然不止一千塊錢,光從美容師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唐樂騁絕對是這裏的一個大金主。


    迴想起昨晚我和霍致遠王熊三個人擠在破舊的瓦房裏睡覺的場景,我心裏特不是滋味。


    以前總聽我爺爺跟我說雖然封建社會剔除了,改革開放了,可人和人之間永遠是分等級的。


    我那時候堅信人人平等,還覺得我爺爺的思想很老舊,很封建。


    如今經曆了慘死,有幸闖入有錢人的世界裏,我才終於悟出了我爺爺話中的深意。


    是啊,人和人之間是分等級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禮盒裏裝的是一套衣服還有一雙高跟鞋,看起來挺貴重的,我換好出來的時候陳語鳳已經化好妝了。


    她吃驚的打量著我,突然上前揪著我的衣服料子摸了摸:“他竟然給你買這麽貴的衣服,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陳語鳳不再是淡定的模樣,我總覺得她有點嫉妒。


    “蘇小姐,來晚了,十分抱歉。”唐樂騁的到來引得陳語鳳迴轉過頭去,我眯了眯眼睛,緩緩揚起了嫣然笑容。


    “陳小姐也在這裏,好久不見,陳老先生安好?”


    唐樂騁眼含笑意,走到我身邊,十分自然的牽起我的手,環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有點詫異,卻見唐樂騁給了我一個銳利的眼神。


    陳語鳳臉色一變,說:“唐樂騁,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我不就單方麵毀了我們之間的婚約嗎?你至於找個沒檔次的女人惡心我?”


    我心一沉,暗道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唐樂騁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笑道:“哪裏哪裏,陳小姐不願意,我唐某人自然不強求,我想陳小姐也聽說過一句老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陳語鳳輕蔑的笑了一聲,對我說道:“蘇青亦,你的胃口真不小哈?一天換一個男人,別怪我沒提醒你,跟有些人玩,小心被玩死。”


    她朝著她朋友招招手,往門外走。


    快出門的時候,她扭頭道:“話說迴來,你被玩死,我應該高興才對,說不定還會參合一腳,哈哈哈。”


    看著陳語鳳囂張離開的模樣,我扭頭看唐樂騁,見他臉上的笑容盡失,我頓時擰緊了眉頭。


    出了美容院,我不著痕跡的抽出了手,冷冷的看了唐樂騁一眼。


    唐樂騁臉色有點陰沉,他根本不屑於跟我解釋。


    我找了間更衣室,將衣服換迴去,將唐樂騁的東西重新裝迴去,遞在了他麵前:“唐先生,我還要迴老家一趟,就不奉陪了,你們有錢人之間的遊戲,我真玩不起。”


    見他不接,我將禮盒放在地上,轉身就走。


    “我已經派人替你把你的家人安排好了,他們很安全,會有專人照顧他們的日常起居,你不必迴去了。”


    唐樂騁似笑非笑,抬腳把禮盒踢到了我的腳後跟上。


    “你威脅我?”我咬牙轉身,氣的險些跌倒。


    “我說過,我不希望你看到我不紳士的一麵,可你很不聽話。”唐樂騁用下巴點了點禮盒,重新掛上了笑容:“這套衣服很適合你,我沒有吃晚飯,你換上,陪我去吃飯。”


    身體緊繃,我跟他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是敗下陣來。


    撿起禮盒,我邁著沉重的步伐原路返迴。


    進了更衣室,我靠在門上,痛苦的捂住了臉,滑坐在了地上。


    血濃於水,單憑一個孝字,我就不能不管他們。


    重新掛上笑容,我換了衣服出來,依著唐樂騁的意思勾住了他的胳膊。


    陪唐樂騁吃完飯天已經黑了,霍致遠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我都沒有接。


    我問唐樂騁,他到底要幹什麽,他這麽做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笑了笑,說我隻要乖乖的配合他,多陪他跟陳語鳳玩玩就好。


    至於目的,他根本不屑於跟我說,或者說,我根本不配知道他的目的。


    迴村裏的時候,我坐在公交車上,看著城裏燈火通明的景象,覺得特別疲憊。


    剛到村口,遠遠的就見霍致遠的車拐了出來。


    他的車速很快,經過我好一段距離又猛地倒了迴來。


    我無精打采的站著,霍致遠剛下車,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不自覺的就跑過去抱住了他。


    霍致遠很高,我隻到他的胸口。


    緊緊摟著他的腰,我一下子就哭了。


    將臉捂在他的外套上,我哭的歇斯底裏的,越哭越傷心。


    霍致遠臉色很差,怔了一下,緩緩舉起雙手,遲疑了一下,終是抱住了我。


    他不自然的撫了撫我的後背,無奈的歎了口氣。


    哭了好一會兒,一直到他的衣服被浸濕,我才終於平靜下來。


    吸了吸鼻子,我從他懷裏退出,哽咽道:“對不起,我失態了,我迴去給你洗衣服。”


    “告訴我。”霍致遠遞給我一塊手帕,見我不接,皺了皺眉,生硬的幫我擦了擦:“去哪兒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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