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泉搖頭歎道:“羅三恨的報仇方法,毒辣到了極頂,端木姑娘大概意想不到!”


    端木淑雖欲得究竟,不加猜測地,搖頭說道;“我不必猜了,老爺子請講!”


    阮清泉見她神情已安定,遂略覺安慰地,搖頭說道:“羅三恨暗用一種奇異藥物,使‘北嶽三賢’中的第二賢性情大變,事事倒行逆施,甚至將他大哥三弟,一齊手刃!”


    端木淑聞言,瞿然說道:“這倒確實與穀家麒、水中萍,及東方大哥等的突然變性之事,有些相像了!”


    阮清泉繼續說道:“羅三恨在大三兩賢屍橫血泊以後,才替二賢解除奇異藥力,恢複本性,結果使得……”


    端木淑接口說道:“結果大概這位‘北嶽三賢’中的第二賢,也就羞慚萬分地,自盡謝罪!”


    阮清泉點頭說道:“端木姑娘猜得不錯。如今我們知道‘天狼秀士’羅三恨昔年的兩樁故事之後,似可借以推究目前怪事,是否也是他一手造成,及該怎樣應付?”


    端木淑應聲說道:“照老爺子所說這樁故事推測起來,定是‘天狼秀士’羅三恨,在其中大弄玄虛,我們今夜去往‘穀’中一探,也許可以探出幾分究竟?”


    阮清泉苦笑說道:“雖然‘穀’內.好手如雲,但我們若不把這疑團弄破,也委實心中難過的!”


    計議既定,兩人遂在“穀”左近歇息,準備等到夜深時分,入穀一探!


    月朗中天,萬籟漸寂,端木淑與阮清泉正待施展絕頂輕功,進入“穀”之際,突見一片參天峭壁之上,有條人影,飄然下墜!


    僅從對方那種輕靈無比的絕世身法之上,端木淑便看出來人正是號稱“西風醉客”又稱“幻影”的武林怪俠南宮漱石!


    南宮漱石突在此時此地現身,殊足令人驚異,端木淑遂低低叫了一聲:“南宮前輩!”


    南宮漱石下壁之際,本未發現阮清泉、端木淑等二人.故而聞聲失驚,目光微注,“咦”了一聲,笑道:“端木姑娘別來無恙,你怎的如此湊巧地,也到‘哀牢’?難道亦曾聽說‘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就是‘黑心張良’司馬庸的大師兄嗎?”


    端木淑聞言,簡直驚訝欲絕,愕然問道:“老前輩何來此訊?‘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與‘黑心張良’司馬庸,似乎冰炭難窖,他們會是師兄弟嗎?”


    南宮漱石苦笑道:“他們表麵上冰炭難容,實際上則交融水乳,狼狽為奸,使我們於‘穀’內,上了一個大當,身中奇毒,幾乎把一世英名,斷送在‘黑地獄’內!”


    端木淑依然不太相信地,蹙眉問道:“老前輩此話有何根據?”


    南宮漱石答道:“怎會沒有根據?我在參予‘中元鬼節大會,以後,結識了一位‘百曉道人’,彼此共謀十日之醉,聽他把過眼煙雲的武林舊事,溫作長談,才知公孫大壽與司馬庸,竟是親師兄弟,我不禁豁然悟出昔日在這‘穀’中毒之事,全係公孫大壽和‘陰風叟’濮陽赫聯合搗鬼,遂特地趕來,想把這奸刁無比的‘魔外之魔’,好好懲治一下!”


    端木淑聽南宮漱石如此說法.遂不得不信地,向阮清泉苦笑說道:“老爺子,事情越來越覺不可思議,‘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與‘黑心張良’司馬庸.竟是師兄弟呢!”


    南宮漱石接口笑道:“公孫大壽是大師兄,司馬庸是三師弟!”


    阮清泉笑道:“南宮兄如此說法,當中還應該有個老二!”


    南宮漱石點頭說道:“這老二可能比老大更刁,比老三更狠!”


    端木淑大驚問道:“世上居然有比‘黑心張良’司馬庸更狠的人麽,他叫甚麽名字?”


    南宮漱石應聲答道:“在他們三師兄弟以內,排行第二之人叫做‘天狼秀士’羅三恨!”


    “天狼秀士羅三恨”七字,聽得端木淑與阮清泉麵麵相覷,作聲不得!


    南宮漱石見他們這等神情,不禁揚眉問道:“阮兄與端木姑娘,莫非認得這羅三恨嗎?”


    端木淑搖頭說道:“我雖不認得他,卻知道這位‘天狼秀土’,正在‘穀’內,大弄玄虛詭計!”


    南宮漱石大出意外地,向端木淑問道:“羅三恨居然也在此處麽?他弄的是甚麽玄虛?”


    端木淑把所見所聞的一切不可思議怪事,向南宮漱石詳細敘述一遍。


    南宮漱石聽完以後,閉目深思,半響不語!


    阮清泉與端木淑均知道這位武林奇客,智計極高,遂不加打擾.由他慢慢思索。


    約莫一盞茶時以後,南宮漱石雙目一張,精光電射地,大笑說道:“有了,有了,我想出一條妙計,叫做‘迷離撲朔渾難辨,玄虛之內弄玄虛’!”


    端木淑笑道:“我們頭腦簡單,莫測高深,老前輩還是把這‘迷離撲朔揮難辦,玄虛之內弄玄虛’兩句話兒,解釋一下才好!”


    南宮漱石笑道:“他們既然使‘無發叟’萬天癡,及‘玉杖神婆”柳無雙,用了‘雙包奇案’,我們索性使‘雙包’變作‘三包’?”


    端木淑笑道:“妙極,妙極,老前輩是否打算再化裝一位‘青城無發叟’,及一位‘峨眉玉杖神婆’?”


    南宮漱石點頭說道:“我扮‘無發叟’,你扮‘玉杖神婆’,混進‘穀’去,或許能在他們迷迷惑惑之間,探出一些底細?”


    端木淑想了一想,含笑問道:“老前輩這條妙計,固然極好,但是否能夠扮得絕無破綻?卻是頗費……”


    南宮漱石笑道:“端木姑娘放心,我外號便稱‘幻影’,擅於幻變各種形相,隻要你記得‘青城無發叟’及‘峨眉玉杖神婆’,是甚麽模樣?便可裝扮得一般無二!”


    端木淑笑道:“模樣我雖記得,但那柄‘群蜂戲蕊’陰沉竹折扇及碧綠玉杖,卻到哪裏去找?”


    南宮漱石點頭說道:“端木姑娘,你顧慮得頗為周到,但這兩樣東西,倉卒間確實難求,隻好在進穀以後,相機應變便了!”


    阮清泉一旁笑道:“你們兩位,一個扮作‘無發叟’萬天癡,一個扮作‘玉杖神婆’柳無雙,卻叫我……”


    南宮漱石接口笑道:“阮兄不要著急,我們索性使對方莫名其妙一些,我把你裝扮成‘黑心張良’司馬庸,讓他大師兄‘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二師兄‘天狼秀土’羅三恨,嚇上一跳!”


    端木淑失笑說道:“老前輩這種想法,妙到極處,如此一來,竟成了‘師兄弟聚首哀牢山,錯中錯大鬧穀!”


    商議既定,三人遂暫時不入“穀”,相偕隻往附近市鎮,置辦改裝用物!


    改裝完畢以後,已是臘月廿八,端木淑向南宮漱石笑道:“老前輩,我們倒算趕得極巧,那位假扮‘無發叟’萬天癡的禿頂老人,便會曾約我於除夕之夜,去往‘穀’中一會!”


    南宮漱石含笑道:“此去倘若遇見此人,端木姑娘倒不妨和他祥細談談,或有意外收獲!”


    端木淑一麵前行,一麵笑道:“我們進入‘穀’後則合在一處行動?或是分頭探聽?”


    南宮漱石笑道:“自然是分頭探聽,收獲較多,行蹤也比較容易隱蔽一些!”


    阮清泉目光微注南宮漱石,及端木淑二人,含笑說道:“既然分頭行動,你們兩位最好在身上添樣特殊暗號,因為南宮兄的幻形手段太高,不要弄得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人,成了天大笑話!”


    南宮漱石聞言,正在思索。


    端木淑卻已微笑說道:“阮老爺子放心,我們身上不是已有特殊標誌了嗎?”


    阮清泉愕然問道:“甚麽特殊標誌?”


    端木淑笑道:“我所扮的‘玉杖神婆’柳無雙,手中缺少一根碧綠玉杖,南宮老前輩所扮的‘無發叟’萬天癡,手中也缺少了一柄上畫‘群蜂戲蕊圖’的陰沉竹折扇,豈非極易辨認?”


    阮清泉恍然失聲笑說道:“我倒忘了此點,但你們兩位業已易於辨認,我卻……”


    南宮漱石笑道:“阮兄不必添甚標誌,因為你所扮的‘黑心張良’司馬庸,決不會如此湊巧地,也在這時趕來‘穀’內!”


    三人一番說笑,業己走近“穀”,遂等到定更時分,分頭入穀,並約好黎明以後,在一處小峰頭上相會!


    端木淑獨自一人,進入“穀”後,心頭上不禁產生了一種異樣感覺!


    因為她想起東方剛所告之言,這“穀”正是穀家麒與水中萍花燭團圓,結為夫婦之地!


    自己對於穀家麒,除了世交關係以外,彼此情感頗深,但因水中萍與他結識在先,人品風華絕代,武功藝出名門,才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力勸穀家麒不可專對自己用情,應該利用以前一段情感,來度化水中萍,使她迷途知返,重歸正道,結成一床三好!


    誰知曾幾何時?情形大變.自己在“潮音洞”學成“小諸天雷音掌法”,恭送師伯一靜神尼西歸,來到此地以後,居然發現穀家麒忘了親父“摩雲手”穀嘯天之仇未報.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尚被困“黑地獄”中,竟在此與水中萍雙宿雙飛的結為夫歸?


    她想到此處,不禁有點懷疑起來,暗忖“天狼秀士”羅三恨縱有再大神通,也不致把人性完全改變,會不會是東方剛所言不實?


    凡事不起疑心則已,隻要一起疑心,這疑心往往便會越來越大。


    端木淑如今便是這等光景,想到後來,幾乎把所聞各語,完全不予置信!


    端木淑正在心亂如麻,靈智漸蔽之際。


    忽然身後有人叫道:“素因師太,你是要見羅老前輩嗎?他已往‘殿’中,與公孫穀主飲酒去了!”


    這幾句話兒,使端木淑聽得先是一驚,後是一喜!


    一驚之故,是身後發話之人,正是自己對他又愛又恨又想又怨的穀家麒的口音!


    一喜之故,則從後邊這幾句話兒以內,使自己明白了“玉杖神婆”柳無雙是假,是由一素因師太所扮!


    端木淑微定心神,先一打量周圍,原來自己胡思亂想之下,走到一座建築在小崖半腰,飛瀑流泉左側,形勢絕佳的精雅小樓之前,遂知“天狼秀士”羅三恨定然住在這座小樓以內!


    看清周圍形勢,緩緩迴頭看去,果見穀家麒獨自坐在一座茅亭之中!


    端木淑看見穀家麒後,心中又不禁一陣突突亂跳!


    穀家麒站起身形,抱拳笑道:“素因師太這晚找羅老前輩有何要事?”


    端木淑心中一動,壓低嗓音說道:“我方才在‘穀’外,遇見了‘西風醉客幻影’南宮漱石!”


    穀家麒果然大吃一驚.訝然說道:“這個老魔頭忽然跑來則甚?”


    端木淑繼續低低說道:“南宮漱石不是一人來此,他身邊還有一位絕代嬌娃,叫做端……”


    穀家麒吃驚更甚地,蹙眉問道:“是不是端木淑?”


    端木淑點頭示意,並冷眼觀察穀家麒聽得自己到來以後,神色上有何變化?


    穀家麒想不到端木淑這麽快便離開“潮音洞”來尋自己,不禁劍眉雙蹙地,自言自語說道:“我已與萍妹完成花燭,姓何必還要尋來?萬一雙方對麵之際.豈不叫我難以忍心下手!”


    端木淑聽得一陣心酸.知道穀家麒不僅確實已對自己忘情,並在狹路相逢之時,可能還要暗算自己?


    無限傷心之下,強自忍耐地,低聲問道:“穀家麒認得那端木淑嗎?”


    穀家麒如今天良已昧,居然搖頭答道:“我與她並無深交,隻是她對我片麵癡纏而已!”


    這兩句話兒,聽得端木淑忍無可忍,銀牙緊咬,照準穀家麒頰上,便是一掌摑去!


    端木淑的一身武學,原比穀家麒為高,近來學會“旃檀心法”,及“小諸天雷音掌力”以後,進境更大!何況穀家麒又在毫無防範之中,自然挨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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