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想看藥家針術嗎?怎麽樣?滿意了?”


    墨璟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她看著雷羽聽清她的話之後猛地抽搐一下,而後瞪著眼睛,斷了氣,死不瞑目。與餘飛交手的薛姓長老以及瞿紅裕兩人第一時間發現這邊的狀況,皆都大驚失色,雷羽與墨璟肆對打下來,竟被墨璟肆取了性命,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預料不到的。


    解決掉雷羽之後,墨璟肆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對餘飛或者藥群書施以援手,她就地盤膝坐下,花費了一小會兒時間恢複自己的傷勢,直到體內的傷勢稍微穩定,她才重新站起來,雙手指間各夾三根銀針,朝著薛姓長老與餘飛兩人的方向走過去。


    剛才眾人是親眼看見雷羽倒在墨璟肆麵前,如今墨璟肆一動,盡管他們都不願意相信,但心裏卻下意識地緊了一下。薛姓長老稍一分神,立即被餘飛抓到招式中的破綻,高手過招,破綻一露便勝負立顯,餘飛連續兩掌分別擊中薛姓長老左右雙肩,將他打得連退數步。


    薛姓長老口中吐著鮮血,費力地拉開與餘飛之間的距離,他喘息兩口氣,眼珠一轉,突然猛地轉身,朝墨璟肆衝過去。盡管墨璟肆剩了雷羽,但她相比餘飛卻是個軟柿子,故而薛姓長老權衡之後選擇從墨璟肆這裏打開一條路來。


    墨璟肆嘴角勾起詭秘的笑容,讓無意間瞥見她神情的薛姓長老心裏莫名發涼,但他依舊沒有迴頭,若是不能將墨璟肆拿下,他今天或許就走不了了。薛姓長老出手向墨璟肆擒過來,墨璟肆竟然不閃不避,被他一下抓住肩膀。


    薛姓長老抓到墨璟肆的瞬間便將她拉到身前,騰出一隻手來掐住她的喉嚨,大喝:


    “都住手!”


    “璟肆!”


    餘飛和藥群書同時停下攻勢,藥群書因為分心,被瞿紅裕一掌劈在肩頭,略有輕傷。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被挾持的墨璟肆身上,但緊接著,瞿紅裕驚恐地看見薛姓長老嘴角有紫黑色的血滑落下來,墨璟肆輕輕推開薛姓長老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退開兩步,迴身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卻讓每一個看見她的敵人心裏發毛。


    “你……你用毒!”


    薛姓長老麵色鐵青,驚恐萬狀,墨璟肆微微偏了偏頭,被她夾在左手指間的三根銀針已經不見了蹤跡。


    “我用毒,又如何?”墨璟肆斜眼看著薛姓長老,她眼中的寒意幾乎凝成實質,要在眼前之人的臉上戳出一個窟窿,“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墨璟肆說著,突然迴旋一踢,薛姓長老倒飛而出,狠狠砸在地上。墨璟肆走到他跟前,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手裏不知何時又滑出一根銀針來,她將那根銀針拿到薛姓長老眼前,驀地嗬嗬笑起來,盡管是在笑,笑聲卻讓人毛骨悚然。


    “隻準你們偷襲伏擊?隻準你們手段下作?莫以為我墨璟肆年少便可欺,我敢讓你擒我便有把握取你性命,我此生最恨有人傷害我的至親,哪怕我豁出一條命來,也絕不會讓你們好死!”


    墨璟肆話音剛剛落下,薛姓長老便慘叫一聲,墨璟肆手腕一翻,將那銀針紮進薛姓長老的右手,將他的手掌釘在地上。緊接著,墨璟肆手中數十根銀針全部紮在薛姓長老身上,最後一根銀針閃著寒光,沒入薛姓長老胸口。


    瞿紅裕眼見薛姓長老的慘狀,心裏發毛,他趁著藥群書和餘飛都愣住的檔口,突然發難,一掌朝藥群書拍過去,藥群書下意識雙手來擋,瞿紅裕卻又猛地收勢,腳尖一轉朝山坳另一個方向跑去。


    餘飛和藥群書迴過神來,同時看了墨璟肆一眼,墨璟肆朝他們點了點頭,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朝瞿紅裕逃離的方向追過去。在藥群書和餘飛追出去之後,墨璟肆的身體晃了晃,差點倒在地上,這時候一隻手扶住她的胳膊,墨璟肆驚訝地抬起頭,見藥青城站在她身邊,神色溫柔。


    “小姨……”


    藥青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隻是那時候她雙手還被綁著,無法出手幫忙,她剛剛弄斷綁住雙手的繩索,便見到墨璟肆搖搖欲墜的模樣。藥青城捏住墨璟肆的手腕,查看她身上的傷勢,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滿臉駭然,驚愕莫名。


    墨璟肆體內的傷已經無法用嚴重二字來形容,剛才在雷羽一掌之下,她的身體已經受了極大的創傷,五髒移位,內腑多處破裂,血流不止,墨璟肆所學藥家針術尚未大成,但她強行使出,便迫使靈力強行穿過受損的經脈,在她體內造成二次重創。


    剛才薛姓長老那一手擒拿,將她的肩骨震裂了,即便如此,墨璟肆依舊做出毫不在乎的樣子,雲淡風輕,讓不明就裏的人心生寒意。墨璟肆朝藥青城笑了笑,想說自己沒事,但她剛剛開口,血便止不住地從嘴角滑落,藥青城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心都在顫抖,墨璟肆軟軟地倒在她懷裏,氣若遊絲。


    “璟肆、璟肆!”


    藥青城抱著墨璟肆的雙手不停地哆嗦,如果她不做些什麽,墨璟肆這次再難保住性命。藥群書和餘飛沒有抓到瞿紅裕,瞿紅裕借著自己在藥穀多年對藥穀的熟悉,很快便出了藥穀,難尋蹤跡,藥群書便與餘飛一起折返,他們剛剛迴來,便見到眼前這一幕。


    藥群書見墨璟肆倒在藥青城懷裏,已經沒有了意識,焦急地上前兩步,查看墨璟肆的傷勢,這一看之下藥群書嚇得兩腿打顫,差點站不穩。餘飛伸手扶了他一把,而後掃了墨璟肆兩眼,這時候,墨璟肆身上再次亮起了蒙蒙的青光,藥青城見狀稍稍鬆了一口氣,道:


    “這該如何是好,璟肆這一次的傷勢較上一迴還要嚴重很多,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好在她身邊跟了一頭霧林麋鹿,能緩一緩她的傷勢,但即便如此,若在一個月之內尋不到治療之法,就……”


    藥青城沒能說下去,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了,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藥群書的麵色也是十分凝重,上一次的治療之法已經沒法再用了,且不說墨璟肆如今的傷勢較上次更為嚴重,她這一次傷在內,五髒皆有損傷,根本無法承受那麽大的藥效,若是強行治療,隻怕會適得其反,當即斷送了性命。


    藥群書和藥青城都是一籌莫展,餘飛突然開口:


    “我有辦法救她,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聞言,藥青城猛地抬起頭來,好像突然看見一絲希望,她明知道餘飛提出來的要求可能十分苛刻,但她依舊急切地詢問:


    “什麽辦法?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必定應你。”


    餘飛搖了搖頭,道: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借藥家針法的密卷一用,你們將密卷交給我,我便帶她去尋醫。”


    藥群書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他看了看昏迷中的墨璟肆,最後苦笑著歎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密卷,道:


    “你若是能救她,莫說密卷,哪怕你要做這藥穀的穀主,我也應了,但我隻要求一點,便是我的外孫女,一定要安然無恙。”


    “放心。”


    餘飛將墨璟肆打橫抱在懷裏,正準備離開,藥青城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等!我隨你一起去!”


    如今穀中遭逢大變,現在倒在這裏的一幹人等也需要處置,藥群書是定然不能離開藥穀的,但藥青城又不能放心地將墨璟肆交給餘飛,所以她叫住餘飛,要求一同前往。餘飛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隻繼續朝著穀外走。


    藥青城與藥群書道別之後,便隨著餘飛一起離開藥穀。餘飛一路北上,全速疾行,風餐露宿,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即便藥青城問起他要去哪裏,他也隻字不言。如此走了半個月,他們已經完全離開東域,藥青城見著越來越陌生的土地,再一次忍不住開口問道:


    “餘長老,我們究竟要去哪裏?”


    餘飛沒有迴頭,腳下速度不減,很久沒有迴音。就在藥青城以為他不會迴答的時候,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過來:


    “北域。”


    “北域?”


    藥青城疑惑地看著餘飛的背影,她知道無極大陸很大,遠不止雲陽景龍風海幾個國家而已,他們所處的地界在無極大陸之上被劃為東域,既然有東域,自然就有西域、北域、南域以及中原。但是不同的疆域之間距離十分遙遠,很少有人同時在兩個區域活動,餘飛的迴答讓藥青城心裏升起疑惑,他怎麽知道北域的事情?


    餘飛也沒有再繼續解釋,他帶著墨璟肆和藥青城一路向前走,翻山越嶺,眼看一個月的時間就快到了,他們終於來到一麵山崖之上,自山崖上看下去,遠處是一片幅員遼闊地土地,銀裝素裹,壯麗非常。


    “這裏便是北域最南麵的一個帝國,雪域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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