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哪個陳家?”


    婦人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兩個字一樣,見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會被那個小丫頭片子妥協,心中一陣不滿。


    當初管家給自己找到人的時候,明明說過這個小丫頭什麽靠山都沒有,她的祖母也因為貪財就同意了婚事,現在這個陳家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中年人沒有迴答她的問題,“父親,我想您是不是要換一個人?驗證身份,至少也需要七天,三天根本就無法完成,如果她真的跟陳家有什麽瓜葛,那麽我們就不能輕易動手了。”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輕易的換人,我們周家的臉麵又往哪兒擺。”周老太爺的臉色隱隱有些難看,他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他怎麽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居然有這麽強大的背景?陳家,如果是真的,那就真的棘手了。


    “爹爹。”婦人有些無辜,但同時心中對於蘇晚的怨恨也更重了。


    “不要去碰那個小丫頭,不然連我都保不住你。”中年人冷冷的看著婦人,“父親,我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不算是親近,也不算是疏離,他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得到周老太爺的允許之後就緩步走出了房間。


    “爹爹,那個陳家究竟是什麽人嗎,盡管我們周家不算是什麽名門大戶,但是在長陵不還有……”


    “住嘴。”周老太爺涼涼的掃了她一眼,婦人立刻閉上了嘴,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忐忑與委屈。


    看到女兒這副模樣,周老太爺心中一軟,暗歎了一口氣,“陳家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雖然他們隻是跟我們一樣的商人,但陳家的那位小少爺可不簡單。”


    “能有什麽來頭嗎,夫君的弟弟可是當朝的刑部尚書呢,若不是夫君不許,咱們周家的家業豈能隻是如同現在一般這樣……”


    “婦道人家。”周老太爺心中的那點點苦澀瞬間就又消失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去休息吧,我想睡會兒,記住,沒有我跟周平的允許,你不能去見那個小丫頭。”


    婦人縱有萬般的不滿也隻得咽下,她又裝模作樣的關心了一下周老太爺,然後這才緩步退出了房間。


    “小賤人!”


    她咬牙瞪了一眼蘇晚所在的房間,“咱們家的狗糧今晚會有剩餘吧,給那位蘇姑娘端過去就好。”


    “是,夫人。”丫環連忙應了一聲,就怕有絲毫的遲緩會惹得夫人不悅。


    蘇晚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晚餐會是如此的可憐,事實上,現在就算是有大魚大肉擺在她的麵前,她也沒有絲毫的胃口去吃。


    完了。


    好像每一個細胞都在喊著這兩個字,蘇晚後悔了,她不該如此草率的一個人過來,可如果她不過來,又能如何呢?安安靜靜的在家等三天,然後被周家人強行綁過去嗎?


    逃?就算是她能逃,她的母親又能逃到哪兒去呢?世界如此之大,她跟母親又該如何安身?更何況即便有了盤纏,母親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因為不管劉三梅如何待她們母女,她都始終是蘇錦默的生母。


    蘇晚一動不動的坐在了門口,她想要思索逃走的辦法,但腦子裏卻是一片混亂,不要說該怎麽逃走了,一想到這種事情她就感覺腦袋像是炸裂了一樣,喉嚨也有些不舒服,想到了小豬的警告,她努力的不讓自己著急,可這種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她不開門,也就沒有人去搭理她,瞬間,她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了一樣,直到第二天淩晨,她才將自己的屋門打開。


    “我要見一下周老爺。”蘇晚的聲音又恢複了她剛剛說話時候的難聽,那侍女皺了一下眉頭,不過礙於老爺的吩咐她倒還真的不能將蘇晚怎麽樣。


    帶她到了東跨院的花廳之中,那侍女連杯茶都沒有給她,扭頭就往外走。


    “老爺在用早膳,你等等吧。”雖然不能真的對她怎麽樣,但是甩個臉子稍微為難一下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蘇晚也不介意她的態度,雙手垂在身側站在了屋子中央,陽光從外麵透了進來,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她垂眸看著那抹淡淡的黑色,散去的焦距的眸子裏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小豬曾經告訴過她,隻要你有籌碼,哪怕是麵對惡魔都有講條件的本錢,若是沒有籌碼,那就想方設法的取得籌碼。


    “蘇姑娘有何事要找我?”


    平淡的沒有起伏的聲線,蘇晚還沒有從自己的意識中緩過神來,她慢慢的抬頭,呆滯的眸光落在了周平身上,驀地,那雙眸子輕輕一顫,灰敗的眼中突兀的多出了很多的光點。


    周平也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蘇晚他突然覺得有了一種莫大的壓力。


    “周老爺,失禮了。”蘇晚欠身行禮,“我想給周老爺做一筆交易。”


    “蘇姑娘請說。”


    又是自己昨天見到的那副模樣,周平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蘇晚剛剛的變化卻被他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我能治好周老太爺的病,周老爺做主,放我自由。”


    “你能治好我父親的病?”周平一向冷淡的神色終於裂開了一道縫隙,但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如何信你?”


    “我父親是神醫。”蘇晚輕聲說道,盡管周平的變化隻是那麽一瞬間,但她還是捕捉到了,不過她並沒有將心底的欣喜表露出來,繼續保持著麵色的平淡,“我知道小村子的神醫周老爺不會在意,但我小時候聽說,我父親是從長陵過來的。”


    她自然沒有聽父母這麽說過,這樣說,也僅僅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鍍金罷了。


    “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蘇錦默。”蘇晚一直都盯著周平的臉,所以沒有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稍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跟我來,這件事情我無法做主。”


    周平轉身離開了花廳,蘇晚遲疑了一下,咬牙跟在了他的身後,事情成與不成就看這一次了,若是不成……她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厲色,大不了魚死網破,若是她蘇晚被毀,也一定要拖上整個周家。


    周老太爺的臉色比之昨天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臥病在床,婦人手中端著藥碗,正在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藥。


    “父親。”


    周平走了過去,婦人立刻起身,讓開了一個位置,他垂頭在周老太爺耳邊低語了幾句,對方臉色一變,探究的目光如同鉤子一樣掃過了蘇晚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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