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黑一白兩人都蒙著臉,看不清他們的原來麵貌,隻露在外麵的兩雙眼睛,卻淩冷得猶如厲刀,單憑視線便可以刮傷人的肌膚,澄海就是被這兩雙眼睛一刮,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被剜了出來。他縮了縮脖子,將劍緊緊抓在手上,聽說他們要自己放下藥王穀的東西,當然知道是指自己手上的這把劍,他本來覺得理虧,心虛地想辯解什麽,而後見那地上那些石人,想想如此厲害的古劍在自己手上,卻又不怕了,理直氣壯地說,“這把劍確實是我拿了,不過我是向藥王借的。”

    “笑話!藥王既不在穀,你何時向其借劍?”白衣人冷笑。

    “你也知道藥王不在穀,那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向藥王借劍?”澄海亦笑。

    “我二人是奉藥王之命看守此藥王穀的,藥王有命,強行入穀者若隻取藥材而走,可放其一命,若膽敢私竊穀中任一物品者,則殺無赦!”

    鍾小於本還以為自己亦要舍棄那支靳,正為難,此刻聽了半天,終於明白這藥王穀的規矩,這麽說建木上的藥材,都是藥王栽培的,看來這藥王不為難采藥者,頗有醫者之心,隻是澄海的貪心,卻惹來了這麽多的石人與眼前的守衛,於是鍾小於看著澄海,澄海卻是臉色一變,難堪地看著那兩名守衛,許久才緩緩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將古劍還與你們吧!”說完將那劍就那樣扔了下去。

    一黑一白兩人見狀,都縱身朝那劍躍了上去,眼看那劍要落地,兩人的手剛觸到那劍身,臉色便大變地分躍了開來,那劍原來不是劍,卻是澄海不知道什麽時候以氣凝成的氣刃,一被兩人碰觸到便發起攻擊,旋轉著砍向二人,若不是發現及時,兩人卻該是被那氣刃割傷了。

    澄海卻在這邊抱著劍微微笑了起來,“要我還劍?沒這麽容易。我澄海看上的東西,就不會讓別人輕易地奪走了!”

    “這麽說,你是要搶我藥王穀的東西了?”雖然被澄海所騙吃驚不小,但兩人亦很快釋然,聽澄海如此一書,責問。

    “我並沒有搶啊?我打了借條的!”澄海說著,笑著指指穀內,“你們要不信的話,迴那藥王穀瞧瞧去。”

    “強詞奪理!”兩人說著,再不理會澄海還要說什麽,各自抄起那把銀色長槍,一左一右便朝澄海刺去。

    鍾小於眼見澄海被夾擊,剛要跳出去幫忙,澄海卻大喊一聲“囂囂”,那猿猴竟躍到澄海麵前將那兩人的長槍擋了下來。兩人的視線落在猿猴身上時,都皺了皺眉頭,然後閃過一絲驚訝。猿猴長胳膊一揮,將兩人的長槍抓在手上,用力一扔,便將兩人摔了出去,兩人的身子在空中翻轉一圈後落地再起,目標卻不再朝著澄海,而是朝著那猿猴直取過去,那猿猴身子雖笨重,但動作卻異常敏捷,在兩人長槍攻擊下閃躲著。穀中頓時響起了淩厲的槍風,將剛才倒下的石人碎屑揚了起來,旋於空中,即使是站在槍風之外的鍾小於,亦感覺到了那槍風所及之處,均是奪人性命的地獄,但處於槍風中的囂囂,卻不見其驚慌,沉著冷靜地判斷著兩槍來勢去向,一一避過,偶爾卻是將胳膊掄起,砸向那抄槍之人。鍾小於看著,一邊估量著自己若是與眼前兩人對陣,能否像這囂囂處變不驚,一邊看向自己的元司南,想知道這囂囂是何等妖物,但那元司南竟無半點動靜,讓鍾小於困惑不已。

    怎麽迴事?難道這囂囂,竟不是妖獸麽?若不是妖獸的話,那為何它懂人語?會武藝?鍾小於覺得費解的時候,場中囂囂卻是騰躍而起,抓住了一條垂下的藤蘿蕩躍而起,逃過兩條往上刺的長槍,而後趁低蕩的時候摟起鍾小於,蕩過另一邊的時候再讓澄海跳到自己懷中抱緊,而後趁勢蕩到了石門口,一躥逃了出去,那澄海還笑著大叫,“告訴藥王,等我澄海玩夠了的話會來歸還這把劍的。”

    一黑一白兩人見猿猴帶著兩人出了石門,卻是臉色一白,剛要追出去,卻藤蘿另一邊的人喝住了,“不用追了,由他們去吧!”

    “是,藥王!”兩人麵有愧色的低頭便拜。

    藤蘿帷幕緩緩移開了一個洞口,看得見裏麵的粗壯的建木,此刻建木下卻坐了一個白發老人,抓著一張紙,紙上正是那澄海留下的幾行字:

    “藥王,隱風莊澄海借寶劍一用,日後必將歸還。澄海。”

    “隱風莊麽?有意思!”藥王擼了一把白色胡須,微微點頭一笑。

    “藥王,原來他們是隱風莊的人嗎?難怪那實之術的囂猴竟如此厲害。”一黑衣人一聽隱風莊,臉現欽佩之色。

    “不過,隱風莊的人,為何跑到藥王穀來尋找藥材呢?山莊內有何人受傷竟要遠涉此地尋藥?難道是——”白衣人說到這裏,臉色一變。

    “非眼見者,不可妄語!”藥王說著,站了起來,卻是一躍複又不見了。

    兩人恭敬地站了片刻,而後也消失了蹤影。

    而石門外,囂囂抓著鍾小於與澄海,淌過彩石河,便聽到石門啪地一聲關了起來。澄海猜想那兩人大概是無法出來了,於是喚囂囂停了下來,落地後也不驚慌,隻抽出了那把寶劍,看了看,再擦拭了一下,“看來,我果然找到一把好劍呢!”

    鍾小於看著澄海,心裏對澄海據人之物頗有微詞,但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什麽,反而是看了看穀內,“我們,該怎麽迴那榕樹林呢?”

    “既然藥王穀有人的話,那麽應該有其他入此地的路徑才對。”澄海抬頭,望了望四周,打了個響指,那囂囂用鼻子嗅了嗅,發出一聲鳴叫,打頭走在了前麵,見澄海跟著囂囂後頭,鍾小於也跟了上去,“囂囂它,會認路麽?”

    “當然了!囂囂可是比一般人都要厲害的!”澄海走上去躥上囂囂的肩膀,坐了上去,“隻要跟著囂囂走便沒錯了!”

    囂囂帶著澄海和鍾小於,進了彩石河盡頭的那座青山。既已找到了支靳,鍾小於隻想著要盡快迴去給瑤夫人,讓她為易水寒治病,所以心情是又焦又急,那澄海卻是不急不慢地,趁機察看著囂囂身上的傷勢,見囂囂皮損肉破,難過了一會,歎了口氣,“那藥王穀的人果然厲害!囂囂!”喚了一聲以後,澄海卻是運煉氣於手上,看著囂囂,囂囂亦點了點頭,鍾小於隻聽到啪的一聲,那囂囂竟然便憑空不見了,也許應該說是化成了一團煉氣來得妥當,那氣有生命般飄到了澄海的手上,與澄海手上的氣融為一體,而後澄海便將此氣再度運入體內,這才蹲下去歎了口氣。

    鍾小於這迴明白過來了,這囂囂竟然是澄海用實之術化出的,難怪自己的元司南遇見囂囂的時候不起作用,鍾小於邊顧自點著頭,邊問,“澄海,你的實之術,很厲害啊!那囂囂竟然能與那兩人抗衡!”

    “那有什麽啊?還不是打不過藥王穀的人!”澄海喪氣地說,而後咬牙,“迴去以後定要叫師娘教我變更厲害一些才行。”

    “瑤夫人?她很厲害麽?”鍾小於早已見識過瑤夫人單手製服過甲級妖獸,現在還是不禁要問。

    “當然厲害!雖然總的來說是師傅比較厲害,但師傅卻是怕師娘的,所以應該師娘比師傅厲害!”澄海說著,笑了起來。

    “是麽?”鍾小於小心翼翼地看著澄海,也蹲了下去,嚐試著問,“那麽,要是,要是我拜夫人做師傅的話,她,肯收麽?”

    “什麽?”澄海盯著鍾小於叫了起來,而後又笑,“不可能,師娘從來不收弟子的!”見鍾小於一臉失望,不忍心地說,“不過你可以拜我的師傅做師傅,師娘也可以先收著你做你的師傅!”

    “什麽?”鍾小於被澄海的話繞暈了。

    “就是說,你可以投入我的師門下,不過,由師娘代為收徒便是了,想來師傅也不會反對。”澄海說著,看著懷中的古劍轉了轉眼珠子,“我可以幫忙讓師娘收你做師傅的徒弟,但我借藥王穀寶劍的事,絕對不可以告訴師娘,懂麽?”鍾小於興奮地點點頭,“謝謝你!”

    “要叫——”澄海頓了頓,盯著鍾小於,“你以後可要稱唿我做師兄!有個師弟卻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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