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龐宸若發瘋般在易水寒身上狠捶幾十下後,卻是手一鬆,另一手抓著他的衣襟拋開將其砸到了石壁上。

    “水寒,師兄!”在一旁的鍾小於焦急地喊著,衝了過去,中途卻被龐宸攔下,亦踢一腳,將其亦摔在了易水寒那處。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易水寒,疼痛的意識中,卻是憶起了當日那易水清將那扇子給予自己的情景。

    那天,到臨風山責難李世容的時候,知道自己敲詐李柿軒的銀兩去下注的清姐姐,毫不客氣地亦是拳腳教訓了一頓,本以為能討個說法的易水寒碰了一鼻子灰,剛要灰溜溜地離開,那易水清卻是從後麵叫住了他。

    “怎麽了?還教訓得我不夠麽?”易水寒半乜斜著青腫起一邊的眼,不怎麽服氣地說。

    “你,要進四山之境了吧?”易水清眼帶憂慮。

    “當然了,雖然被那瘋婆子害得失去爭奪魁首的機會,不過四山之境,卻是非進不可的。”易水寒朝姐姐豎起了大拇指,得意,“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像你一樣,隻用兩年的時間,不,也許隻用一年半的時間,或許更快,完成在那四山之境的修煉。”

    “是嗎?”易水清卻是絲毫沒有替弟弟喜悅的意思,反而是歎了口氣,而後從水袖裏掏出了一個東西,扔給了弟弟,“在四山之境,也許這用得著。”

    “什麽?”易水寒慌忙接了過來,還以為姐姐會送什麽好東西給自己,定睛看時發現是一把扇子的時候,卻是大失所望,“什麽勞麽子的扇子?這是那些娘娘腔們才用的玩意,我不要。”

    “什麽?”易水清柳眉橫豎。

    “我說我易水寒不用娘娘腔們的玩意,我才不要整天抓著個扇子!”易水寒說著,將扇子扔迴給易水清,“哼,破壞我形象!”說著抓抓頭發,剛要往山下跳,卻是被易水清揪著後衣領提了迴去。

    “呀呀,清姐姐,做甚麽啊?”易水寒剛要抗議,被易水清在頭上重重捶了一拳,而後將扇子塞進了他懷裏,這才鬆開了他,易水寒無奈,“為什麽我一定就要這把扇子麽?”

    “水寒!”易水清遲疑了一下,模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我想,在四山之境,也許你會遇見一個人!”

    “誰?”易水寒一愣。

    “那個人,也許會加害於你!”易水清沒有迴答易水寒,卻是輕輕說了下去,“所以,到時候,這把扇子,或許能救你一命。”

    “嗬,什麽加害啊,說不定是我把他給做掉了!”易水寒說著,將雙手放在了腦後,自傲地說,“不管他是什麽人,我易家的人豈是容易對付的。”“是啊!”易水清微微一笑,摸了摸易水寒的頭,而後又歎了口氣,“可是,如果真的遇上了,我希望,不管是他,還是你,都給對方留一條生路。”

    “清姐姐怎麽說得這麽嚴重,他到底是誰?”易水漢忍不住好奇地問。

    “以後,你遇上的時候,自會知道!”易水清苦笑了一聲,不再說什麽,讓那易水寒下山去,見那易水寒剛走了幾步,卻又忍不住叫住了他,“水寒?”

    “什麽?”易水寒再次停了下來,迴頭看著姐姐,卻發現她臉上竟是帶著一舍,還有滿目的哀愁,以為她是替自己那四山之境的修煉擔憂,於是裂嘴一笑,“清姐姐,放心吧,我是你弟弟呢!不會讓你失望的。”

    “恩!”易水清勉強笑了笑,“水寒,以後,姐姐不在你身邊的話,自己要小心啊,千萬不可以逞強!”

    “是,是!”易水寒應著,用那扇子撓了撓後背,飛躍下山。

    也就是說,眼前這龐宸,便是當日姐姐所指的那自己也許會遇上的人麽?易水寒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唾了一口血,看著那滿身殺氣的龐宸,再看看石棺裏的女人。

    姐姐,當真殺死了那女人?所以才害怕這龐宸找自己複仇麽?

    不對,姐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易水寒才剛要懷疑易水清,卻又趕緊搖頭否認。

    不可能的,這當中,一定有什麽地方錯了!

    見龐宸再次動作,卻是雙手運氣結印,易水寒剛要有所動作,那石室裏的許多樹根,竟是紛紛變長了朝易水寒這邊伸來,易水寒剛要躍起已是來不及了,被那樹根死死地纏住了身子,而後箍紮入肉,隨著易水寒一聲慘叫,那被樹根勒住的地方,竟是紛紛滲出了絲絲鮮血。

    龐宸獰笑著,走到了被樹根抓住的易水寒跟前,低下頭去,伸出右手,點在了胸膛上,隻是那麽一點,從那龐宸背後伸來了一末端如刀半尖銳的樹根,朝那龐宸點過的地方戳了進去。

    啊!易水寒身子抽搐了一下,看著那樹根沒入身體的地方,噴出了血,沾染到了龐宸的臉上。

    龐宸那張扭曲的臉上,卻是難以掩飾地興奮,他伸出舌頭舔一下濺在臉上的血絲,嘿嘿笑了起來,手指卻是指到了那心髒的地方:“這裏,還在跳動著吧?”

    易水寒的身體,感覺到迫人的危機,忽然不自覺地抽動起來,“你,你想做什麽?”

    “我要讓若木,一根一根地從這裏紮進去,等你的心髒,都紮滿了若木的時候,才讓你充滿絕望地死去!”龐宸說著,

    食指緩緩伸直,點了點那易水寒的心髒,從他後麵,亦同時伸來了一支尖銳的樹根,即是他口中的若木。

    嘖!易水寒隻覺得恐懼得全身毛孔收縮了起來。他卻是從來沒有遇過如此狼狽的局麵,想動彈,身子卻是被若木捆得正掙紮不得,眼看那若木即將紮入胸膛,易水寒冷汗直冒,不由得閉上雙眼,單等著那若木鑽入心髒的一刻,卻感覺到一股風勢猛然而至,詫異地睜開眼睛,看到卻是鍾小於奔到了自己身前,一手抓住了那若木,另一隻手卻是喝然出拳,那沒有提防的龐宸,在這意想不到的攻擊下亦後退了幾步,詫異地看著鍾小於。見他轉身便要割去綁著易水寒的若木,冷笑了一聲,那若木卻是帶著易水寒離開了地麵,緩緩升到了空中。

    “水寒!”鍾小於張大眼睛看著若木將易水寒帶到空中,轉身氣憤地看著龐宸,“師兄,快放水寒下來。”

    “你最好少管閑事,想讓我也一並收拾掉你麽?”龐宸說著,手一揚,鍾小於背後伸長過來四支若木,將其雙手雙腳縛了起來,這才望著被提懸上空中的易水寒,冷笑,“這次,就讓你嚐嚐三箭穿心的滋味!”

    “師兄!”鍾小於沒想到平日溫和的龐宸,如此惡毒狠辣,又驚又急,仰頭看著那易水寒前麵的三支若木淩厲刺去,雙眼怒睜,大喊,“給我停下!”

    那聲音卻是如青天霹靂炸開在了石室,那三支若木,卻是奇跡般地停在了空中,就那樣懸在易水寒的胸膛之前。

    易水寒驚愕地看著停於眼下的若木,往下望向鍾小於,視線移過之處,卻是看到了石棺內的那名女子,臉色竟浮出先困惑後驚訝最後釋然的表情,將牙卻是一咬。

    “看來,我是小看你了!”龐宸看著那空中停住的若木,一雙發紅的眼睛瞪著鍾小於,“原來,你已經真識得了控之術了麽?”

    鍾小於望著那若木刺向易水寒的時候,心裏隻想不能讓它們真刺進易水寒體內,無奈自己身不能動,隻能幹看著那萬惡的若木,卻沒想到,其身上所溢之氣,感應其念,卻是應聲飄去了若木之上,竟是將那樹根攔了下來。這個時候,亦覺得意外的鍾小於,望著空中被自己定住的若木,喃喃:“原來,這就是我的控之術!”

    “沒錯,控之術,即是以煉氣操控他物,不過,憑這麽淺薄的修為,當真以為可以操控得了我以強之術催化的樹根麽?”龐宸說著,雙手再運氣結符,將那空中懸浮著的若木牽引至鍾小於處,眼看鍾小於亦要像那易水寒一樣,被那若木重重鉗縛起來,在若木形成包圍之前,一個黑影從空中掉了下來,

    剛好站在了鍾小於麵前,飛快地以手斷那縛手縛腳的若木後,卻是一手撐地,連喝幾聲,旋轉雙腿,將那圍過來的若木踢得斷枝折根,淩亂飛起於空中。隻一會兒,那若木卻是如麵條般被削落到了白玉磚上,將一片皎潔的地麵弄得雜亂狼籍。

    “水寒,你,你沒事?”鍾小於見晃動的人影停下,高興地叫了起來。

    龐宸看著落於地麵的易水寒,再看看那還懸於空中的之前纏繞著他的若木。那眾多若木不知道什麽時候,赫然如棉絮般軟軟地都垂了下來。

    “變之術麽?”龐宸說著,重新盯著易水寒,“對呢,擒獲那朱厭的時候,你施展的,正是變之術!”

    “哼,娘娘腔,之前被你占了那麽多便宜,接下來我可要翻倍的拿迴來。”易水寒說著,從兜裏拿出一粒紅靈丸,吞了進去,而後伸展了一下四肢,唿了一口氣,才站定了看著龐宸,“來吧,我不會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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