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冰河時代,人族隻是眾多族群中一個渺小的族類。人們茹毛飲血,忍受寒冷與饑餓,生活在山間洞穴,隱沒於林間巨木。那個時代的人類不知力量為何物,手無寸鐵,被其他族類欺淩殺戮,是最卑微的種族,那一段時期是人族史上最黑暗的時期,充斥著血與淚。


    隨後人類先賢經過成千上萬年的摸索,直至有一天,他們發現了人體中隱藏的的火種——力量的源頭,此後,人類開始掌控力量,人體中的火種驅散了黑暗與寒冷,人族開始反抗與壯大,由此人類進入崛起的火炬時代。


    火炬時代,人類的第一個輝煌時期。那時千帆競發,群英薈萃,古人燃出朵朵絢麗火花,在這個時期,先賢們為人族搏殺,用血肉爭來寸寸土地。人類先祖用這些土地建立起了部落,為人族提供傍身之所,人類逐漸從大山密林中走出,在這個廣袤無垠的世界上占有了一席之地。


    那時,百族之中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相傳一頂皇冠隱藏於百族之中,若有生靈能將其戴在頭上,將成為神靈。


    於是百族瘋狂了,各族將手中長矛指向它族,用體內力量摧毀一切,大陸割據,群雄混戰,人族的火炬時代結束,開始進入烽煙時代。


    烽煙時代延續了一萬二千年,無數生靈在這一場浩大的災難中死去,亦有生靈在這段時期崛起。


    整座大陸的戰火燃燒到每一個種族,許多族類走向黃昏,亦有族類迎來朝陽。人族在這一段時期走向輝煌,承受住戰火的洗禮後,走向百族之巔,於同一時期,人族大敵——妖誕生了。


    在烽煙的末期,有一人步步生蓮一劍斬烽火,至此,百族凋零,不複當年盛景,強大的神獸隱匿,從火炬時代走來的人族一重要分支——遠古部落,亦潛藏起來,人類建立起萬千城池,由此進入青銅時代,人族與妖登上世界巔峰舞台。


    隻是烽煙末期的曆史空缺嚴重,如今的人類隻能從古籍當中獲取隻言片語,像是有煙霧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


    火種是人族立足的根本,有了火種人類才能擁有力量。因此開辟火種是修法至關重要的一步。


    開辟火種是為辟種,辟種的法門掌握在氏族、強族手中,普通人無法窺視。


    隻是有人族強者不滿氏族的自私壟斷,建立靈塾,普通人可通過上靈塾,每三年一次秋試,秋試上榜者,方能獲得辟種機會,這一舉措,讓人族大興。


    若秋試落榜,欲獲得辟種機會,一是依附於強大氏族,由氏族提供辟種法門;二是進入軍中,每座城池皆有城軍,城軍是防禦妖的強大力量,其中亦有辟種法門。


    以上三種,是最普遍的辟種途徑,世間自然還有許多種途徑,此刻的薑朔,正在趕往餘揚城的途中,此次便是辟種。


    在餘揚與江城的千裏荒蕪中,一匹神駿的飛馬馳騁於天際。


    馬背上有三人:周斯行、先生,另外一個自然即是薑朔了。


    江城其餘中榜的人可沒這個福利。那八個四等榜的榜生於中榜第二日便坐船趕往餘揚,中了二等榜的聶諾諾與中了三等榜的柳昭身後有百年大族,手握辟種法門,族中又有辟種強者,倒是不用如此奔波在餘揚江城之間,與族中進行即可。


    此時薑朔的內心是極不好的。


    當得知可以乘著周靈官的神駿前往餘揚時,薑朔是極其興奮的,年幼時見到城主威風凜凜地出行時,那一個飛天的夢想,便烙印在了薑朔幼小的心靈當中,隨著時間的過去,非但沒有磨滅,反而茁壯成長。


    那一天,薑朔拿起鐵鏟將八歲時埋在院子裏的陳酒挖了出來,小火溫熱後,舉起酒樽,對酒當歌,當夜幻想了無數個“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的場景。


    可是薑朔畢竟還是太年輕,當他穿著過年時才舍得穿的衣裳,卻花了半個時辰都爬不上三層樓高的駿馬時,薑朔就知事情不妙。周靈官與先生就像兩個看戲的,當看猴子看得膩歪後,偉岸的周靈官從馬背上跳下來,擺了個足以迷倒萬千婦女的姿勢風騷著地後,一腳揣上薑朔屁股。


    唉,猴子終究是猴子,隻是進階成竄天猴罷了。


    薑朔吃痛揉著屁股,有個失敗的開始不要緊,背起行囊,還是可以繼續耍帥的。正想著擺個睥睨眾生的姿勢給父老鄉親們瞧瞧,讓大夥羨慕一番,白色神駿卻展開了院子般大小的骨翼,猛地一扇,薑朔“嗖”地一聲直接衝上了高空,江城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小。


    薑狀元郎瞬間嚇尿了,氣血瞬間湧上腦門,腦子一片空白,昨夜想了三個時辰的姿勢此刻一個都迴憶不起來。


    此刻的薑朔哪裏還顧得及擺姿勢啊,飛得這麽高擺了姿勢也沒人看得著,馬背上那倆大高手更不是甚懂情~調的人,趕緊趴下,坐到神駿大哥的脖子上,死死抱住前方那根犄角。


    駿馬速度飛快,喧囂的風兒在薑朔耳畔唿嘯吹著,薑朔半舊的衣裳受不住裂風的撕扯,嘶啦裂開口子來,隻是這不算完,速度更是越來越快,薑朔緊緊閉上眼睛,於心中把兩世收藏的吵架詞匯全部送給這匹焉壞焉壞的馬後,擔心起自己會不會被颶風撕裂了,自己可沒有強悍的修法修為,陡然間卻發現身旁的唿嘯風聲消失了,感受不到颶風的撕裂擠壓感。


    感覺到安全感的薑同學唿了口氣,睜開了先前閉著的眼睛,發現周身多了個青色光幕,將自己籠罩了起來,阻隔了所有颶風。


    薑朔扭頭看去,看到親切和藹的先生衝自己笑了一笑,薑朔就要頓時感動得痛哭流涕,他發誓先生的這一笑是他兩輩子見過的最美好的笑容,隻是擠了半天,半滴眼淚也擠不出來,有些尷尬。


    轉過頭來,駿馬那雙巴掌大的眼睛就在眼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這雙馬~眼睛泛起眼仁。


    得,被一匹馬翻了白眼。


    一路上薑朔都想著要不要一拳打爆馬~眼珠子,奈何自己小命在人家手上,額不,脖子上,終究沒有下手,萬一馬大哥發怒了脖子一抖,下方的崇山峻嶺可就成了埋骨之地了。


    而周靈官與先生在馬背上衣衫獵獵,談笑風生,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頭發都不亂一根,薑朔同學又歎道:“這真是個技術活。”


    半天功夫,千裏路程便已走完。這半日,薑朔當真是嚐遍了酸甜苦辣,姹紫嫣紅,人生百態,心中感慨萬千,正想做首小詩應應景,心底卻一陣翻湧,忙跑到一旁水溝嘔吐起來。


    見過暈車暈船的,卻是第一次見暈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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