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這處密道的人不多,能把這條密道走得如此熟練的人就更少了。


    黑衣人從密道中走出,而密道之外早有人在等著他。


    “唰!”


    黑衣人朝著等著他的那人丟出一隻瓶子。


    “啪。”


    那人接住瓶子後掂了掂,隨即轉身朝著一個方向掠入黑暗中。


    黑衣人發足跟上。


    整個過程中雙方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詭異得很。


    ……


    “敵襲!”


    自水柳派大門處生起的動靜自然是將劉順引了過來。


    借著星光以及火光,劉順努力分辨著敵人的身份。


    是十宗的人嗎?


    不像。


    十宗的人行事一向高調,對於天下間十宗以外的門派頤指氣使、生殺予奪亦是常事。


    如果外頭在用弓箭與水柳派進行友好會晤的是十宗的人話,各種問候水柳派祖上的話應該比箭雨破空的聲音要響上十倍。


    是綠柳山莊中的強人們的同夥嗎?


    不像。


    劉順清點過綠柳山莊中的各種物資,對於那夥曾讓公孫羽等人費了大力氣去解決的強人們的貧窮程度他是有過非常直觀的認識的。


    那夥強人中隻有幾個頭領有著完備的裝備,小兵小卒們用的刀劍不是秀痕遍布便是豁口滿滿,至於弓箭?


    不可否認,即便是窮鬼也是有使用弓箭的資本的,隻不過這箭的箭頭到底是削尖的木刺還是銅鐵所鑄就見仁見智了。


    劉順接過一枝從外頭射進來的箭矢,他發現這枝箭的箭頭是鐵打的。


    所以外頭的那批人應該不會是“聚嘯山林”的強人。


    他們比強人們富裕多了。


    那麽他們是什麽人呢?


    “有抓到……”劉順張口欲問,但還不及他把話說完方才將箭矢送到他手中的弟子便打斷了他的話。


    “沒抓到任何活的敵人。”那人說,“但我們拖迴了一具死屍。”


    “帶我去看看。”劉順道。


    同時他向著此刻依舊沒有在各種戰術選擇上討論出個結果來的各位大神們下令道:“都別吵了!堅守陣線!另外!分出一隊人來去派中各處仔細巡查!莫要被人‘聲東擊西’了!”


    討論(其實是爭論)的聲音平息了下來,眾人很快重新界定了各自的職責,射箭的射箭,運箭的運箭,巡邏的巡邏。


    不得不說,劉順的管理才能還是挺不錯的。


    “大師兄,請看。”


    被拖迴來的屍首並沒有被丟得太遠,屍首邊上還留了一人看守以示重視。


    看守屍首的人是二狗子。


    見了劉順,二狗子忙行禮道:“大師兄!”


    他的身子有些發顫,不知是畏懼死屍還是畏懼外頭箭雨破風的銳響。


    劉順看出了二狗子的懼意,他伸手在二狗子的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辛苦你了。”


    隨後他便蹲了下來,檢查屍首,二狗子擎著火把替他照明。


    地上的屍首本是蒙著麵的,但在劉順到達之前這人的麵罩便被摘去了,露出了他那張略顯黝黑的瘦削麵孔。


    “是男的,至少說明這批人不是萬花穀的人。”劉順在心中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隨後他拔劍在手,以劍尖挑開黑衣人的衣衫。


    但見黑衣之下還是黑衣,再剝去一層衣便見了皮。


    從內黑到外,真是標準的夜行者配置。


    在剝衣的同時劉順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了不少小東西:三隻裝著不明丹丸的瓷瓶、一枚看起來像是大路貨的狼牙護身符項鏈、一把猝了毒的小匕首、兩隻不知道包著什麽粉末的紙包。


    東西挺多,但沒有一樣東西能夠說明這人的來曆。


    因為這些東西出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極為合理的,就比如說狼牙項鏈,這種項鏈劉順也有一條。


    二狗子及時地將一把劍遞到劉順麵前:“大師兄,這是他用的兵刃。”


    劉順接過劍,入手的第一時間他心中便又排除了一個選項:“不是十宗的人。”


    這劍很樸素,樸素到劍柄上的包裹物是尋常的布條,這布條應該是有些年份了,即便是劉順亦無法看出它本來的顏色是白是黃。


    十宗的人沒樸素到這個地步。


    錯誤的選項已排除得差不多,剩下的選項雖然依舊不甚明朗,但應對的手段劉順已心中有數。


    他當著二狗子的麵從懷中翻出了公孫羽留下的“錦囊妙計”,這張紙上滿是折痕,看得出來,劉順沒少把它翻出來看。


    劉順看了看紙張,很快便下了令:“地牢!你!你!你!還有你!跟我去地牢!”


    ……


    雖然誰也不知道劉順到底是從哪裏的蛛絲馬跡抑或是從公孫羽留下的“錦囊妙計”裏頭的哪一條裏得出的結論,但不得不說,他的行動是正確的。


    水柳派地牢。


    沒了黑紗的黑紗老婦正呆在屬於她的單人包間內享受著屬於她的vip待遇——被綁在十字架上cos某外教男子。


    都說“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失去了武功的武者亦還不如個從未修行過武功的普通人。


    她的頭顱低垂著,若非有十字架與繩索支撐,她早倒在地上了。


    “噠噠。”


    監室之外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老婦聞聲稍稍晃動了一下腦袋——她應該是想抬起頭來,但乏力的肌肉與關節無法支持她做到這樣的事。


    水柳派並沒有苛待她們這些囚徒,事實上她們都可以享用一日三餐,但老婦出於自身尊嚴考慮自被擒後便絕食了。


    她不吃東西,水柳派的人總不能前行喂她吃東西,更何況申莫愁以及一幹投誠了的萬花穀弟子們可是有好好地替老婦的人格背書的,水柳派上下沒有一人敢說自己不討厭這老妖婦。


    她不吃東西,水柳派的人偏偏要在她麵前吃大餐——但凡是這幾日負責看守地牢的弟子們都會在她的囚室內擺開一桌盛宴,大吃大喝給她看。


    雖然說對於自幼服食辟穀丹的黑紗老婦而言她不是很能欣賞得來凡俗食物,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對於她而言確實是一種折磨。


    而現在,聽聽聲音,看看時間,守衛們可能正抬著一桌子燒烤準備進來直播擼串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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