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粼粼的湖麵上,一葉小舟正隨波飄蕩著。


    劉辯坐在船頭,雙手握著魚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水麵上漂著的鵝毛管浮子。


    隨著水波蕩漾,浮子也一高一低的起伏著。


    小舟的船身內,王柳、王榛一人守著一邊,也在專注的看著水麵上的浮子。


    仨人都沒有說話,都在等待著他們的第一條魚上鉤。


    用了劉辯讓衛士帶來的魚餌,王柳、王榛心內都很是沒底。


    她們過去也是釣過魚,不過魚餌用的全都是從地底下挖出的蟲子,從來沒用過麻油浸泡的麵團。


    姐妹二人心內沒底,端坐在船頭的劉辯,則是四平八穩,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


    抱著魚竿,在小舟上坐了一會,始終沒有魚兒咬鉤,王柳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向劉辯問道:“陛下,這魚餌……?”


    “噓!”扭頭看了她一眼,劉辯豎起一根手指,遮在嘴唇上,要她不要吭聲。


    見他這副模樣,王柳撇了撇嘴,果然沒再吭聲。


    “上鉤嘍!”她剛把視線再度轉到水麵的浮子上,船頭的劉辯就喊了一聲,手臂一用力,把魚竿往上一甩。


    魚線被挑起,王柳、王榛都看到魚線的末端,一條不到半尺長的魚兒正撲棱著身子,被劉辯給挑到了船上。


    魚兒掉到船上,王榛連忙上前,從它的嘴裏摳下魚鉤,抬頭衝劉辯一樂說道:“陛下用的魚餌,還果真是管用!”


    “自是管用!”咧嘴一樂,劉辯說道:“朕當年可是用這種魚餌,釣起過二三十斤的大魚!”


    聽說他用這種魚餌釣起過大魚,王柳、王榛都是一臉的不相信。


    “怎的,不信?”見姐妹二人臉上流露出不信的神色,劉辯對她們說道:“若是這湖中有大魚,朕必定會釣起一條!”


    相互看了一眼,王柳對劉辯說道:“陛下說的,末將又如何敢不相信,隻是這湖中雖說當日撈起過大魚,可那之後再未見過稍大些的魚兒,想來陛下今日是要失望了!”


    跟隨劉辯久了,王柳、王榛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與他說話也頗為隨意,劉辯也絕對不會因她們說出稍稍僭越的話而心生不快。


    咧嘴一樂,劉辯沒有吭聲,又把魚鉤甩進了湖中。


    兩三個時辰過去,眼見太陽已是快要落山了,仨人雖說都釣起了一些魚兒,可釣的魚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一條,也不過一尺多長。


    扭頭看了一眼船上的魚兒,劉辯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失望,對王柳、王榛說道:“天色已是晚了,明日若得閑暇,我等再來……”


    “陛下,有魚!”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雙手抱著釣竿的王榛就喊了一聲。


    聽到她的喊聲,劉辯和王柳連忙放下釣竿,跑到她身旁,扒著船舷向湖裏看了過去。


    王榛抱著釣竿,魚線被掙的筆直,水麵上不時也翻起一朵朵水花。


    看到這一幕,劉辯連忙說道:“抓住魚竿,莫要與它強掙!由著它的勁道,待到它沒了力氣再拉!”


    聽從了劉辯的話,王榛把魚竿稍稍的往外送了送,由著魚兒的勁道,讓它拖著魚線遊弋。


    水中的魚兒撲騰著,起初翻起的浪花還隻是相對平緩的波紋,到了後來,浪花越來越大,顯然魚兒離水麵也是越來越近。


    吞咽了一口唾沫,扒在船舷上,看著水麵掀起的波浪,劉辯也顯得很是緊張。


    從魚兒的撲騰,他能看出,這條魚絕對不小,少說也有三二十斤。


    他所擔心的,是細細的魚線和竹竿製成的釣竿,能不能承受的了如此重的魚身,


    “嘩啦!”隨著一聲水響,魚兒終於躥出了水麵,淩空跳了出來。


    伴著一蓬巨大的水花,一條鱗片在夕陽下閃爍著金色光輝的大魚出現在劉辯等人的視線中。


    看到這條大魚,王榛臉上不免漾起了得意的神色,王柳和劉辯則是一臉的緊張,生怕魚兒跑了。


    見王榛和魚兒搏鬥的辛苦,王柳伸手就想去抓魚線,給她搭上一把力氣。


    還沒有抓上魚線,劉辯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朝她搖了搖頭。


    手腕被劉辯抓住,王柳的臉頰瞬時一片通紅,卻沒敢把手給抽迴去。


    隻顧著水中的魚兒,劉辯並沒有發現她表情裏的異樣,阻止了她去抓魚線,又向王榛喊道:“魚已經沒勁了,拉住,可千萬不要讓它跑了!”


    眼睜睜的看著大魚跳上水麵,王榛當然也不想讓它跑了,雙手抱著魚竿,和水中的魚兒較著勁。


    夕陽已經有多半落到了地平線以下,天色越來越暗了,小舟上的三個人,卻都是關注著那條尚未被捕撈上來的大魚,並沒有想到應該返迴岸邊。


    “可以拽了!”眼看著大魚撲騰起的水花是越來越小,劉辯一把抓住魚線,一邊向船上拽,一邊朝王柳、王榛喊了一嗓子。


    聽到他說可以拽了,王榛抱著魚竿,半點也不敢鬆懈,王柳則在一旁沒敢輕易伸手幫忙。


    釣魚比不得其他事情,人多手雜,有的時候反倒會幫著魚兒跑了。


    拽著魚線,把水中的魚兒拉到了船舷旁,劉辯一把摳住了魚鰓。


    當他的手摳進魚鰓的時候,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摳住魚鰓,他用力往上一拉,把魚給拉上了小舟。


    掉落在小舟裏,這條大魚猶自在撲騰著,把小舟都給搖的亂晃。


    這條魚說大其實也不是很大,至少比當日耗費了許多人力捕撈的那條,小得是沒了邊兒。


    大約兩三尺長,不過也就二三十斤的樣子,並不是當日撈起的那種鯰魚,而是一條生著銀色鱗片的鯉魚。


    看了一眼被釣上來的魚餌,劉辯衝王柳、王榛咧嘴一笑說道:“今日釣了許久,不想還是王榛釣上來的最大!你二人也是未有吃飯,稍後我等仨人,便在後宮之中擺上一席,一同飲上兩盞,慶賀王榛捕獲大魚!”


    “諾!”雖說整日跟隨劉辯,可與他一同吃飯的機會卻並不是很多,他提出要一起飲上兩盞,王柳、王榛又如何會多做推搪,連忙抱拳應了一聲。


    仨人泛起小舟,載著半船魚兒迴到湖邊,一直在湖邊等候著的一群衛士連忙迎了上來,為他們把小舟扯住,待到他們下了船,才有兩個衛士跳上小舟,把魚兒給扔到岸邊。


    “陛下今日可是收獲頗豐!”兩個衛士抬起那條最大的魚兒,其中一人說道:“如此大的魚兒,即便是在黃河中,也是難得一見!”


    衛士這句話,顯然是在拍劉辯馬屁,劉辯倒也不在意,笑著說道:“你等將魚送到膳房去,挑那肥美一些的,要廚子為朕和兩位將軍做上幾條,我等今日晚間要好生飲上幾盞。”


    “諾!”一眾衛士應了一聲,把魚收拾到一個大布袋裏,抬起就走。


    “等下!”衛士們剛走出兩步,劉辯就又叫住了他們,對他們說道:“那條最大的就不要做了,大魚油氣大,並不好吃!”


    “得令!”得了他的吩咐,衛士們再度應了一聲,抬起魚,朝著膳房方向去了。


    看著衛士們離去的背影,劉辯把手湊到鼻子上聞了聞,對王柳、王榛說道:“釣了半天魚,弄了一身魚腥氣,我等且去洗洗,衛士們自會將做妥的魚兒送來!”


    王柳、王榛應了一聲,跟隨劉辯朝洗浴的地方去了。


    皇宮之中,每個寢宮都有洗浴的房間。


    房間裏擺設的,並不是那種碩大的木桶,而是用實木製成的浴池。


    由於燒水並不是十分容易,浴池並不是很大,隻不過能容得下兩三人一同進去泡著。


    跟隨劉辯,到了他平日歇息的寢宮,王柳、王榛將他送到浴房,二人背朝著房門,一手叉腰一手按著劍柄,為他把起了門。


    假若二人不是女子,劉辯還可以要她們一同洗浴。


    她們終究是女兒之身,劉辯斷然是不可能提出這樣的提議。


    浴房平日裏,總會備些熱水,以免劉辯想要洗浴時,沒有熱水供應。


    迴到這座寢宮,劉辯還沒有下令要宮女們準備熱水洗澡,便有幾個宮女從水房提出燒熱的水,添加進了小小的浴池。


    不過是小半盞茶的光景,宮女們就兌起了大半池水。


    “陛下,可以洗了!”準備妥當了洗浴用水,一個宮女走到劉辯近前,向他福了一福,柔柔的稟報了一句。


    點了下頭,劉辯徑直進了浴房,王柳、王榛則留在門外,為他守著門戶。


    跟隨劉辯進入浴房的,還有兩名年輕貌美的宮女。


    這兩個宮女,一人手中捧著擺放幹爽衣衫的托盤,另一人手上的托盤裏,則是放著一方用來洗浴的絲帕和幾片皂莢的葉片。


    “為王柳、王榛二位將軍也備辦一身幹爽衣衫!”走到水池前,劉辯一邊解著衣衫,一邊向立於身後的兩個宮女吩咐了一句。


    “諾!”兩個宮女柔柔的應了一聲,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把手中托盤放在屋內的木架子上,一同走到劉辯身後,手腳輕柔的幫他除去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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