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奴一通話,把劉辯給雷的外焦裏嫩。


    愕然的盯著柳奴看了好半天,劉辯眨巴了兩下眼睛,幹咳了兩聲說道:“居次的提議,本王自會考慮,今日本王前來,想要向居次詢問的,並非此事。”


    “殿下來此,原來不是為了探視賤妾?”劉辯說出是有事來詢問柳奴,柳奴臉上現出一抹失望,幽幽的念叨了一句。


    柳奴的語氣裏,帶著濃重的幽怨,劉辯即便是情感再大條,也是能聽出些端倪。


    “居次莫要多想,本王隻是隨口一問罷了!”拉過柳奴的小手,劉辯歪頭看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居次若是願意迴答,便是幫了本王,若是不願告知,本王不相強便是了!”


    有些幽怨的抬頭與劉辯相互對視著,柳奴語氣中帶著些許淒然的說道:“賤妾已是殿下妻室,身為妻室,如何有不幫夫君的道理。殿下有話,隻管問便是了。”


    “居次早年曾在河套生活,不知對河套有多少了解?”放開柳奴的手,劉辯向她問道:“匈奴人在河套,分布又是如何?”


    劉辯問出這些話,柳奴並沒有立刻迴答,而是警覺的向他反問了一句:“殿下莫非要將匈奴斬盡殺絕?”


    “怎會!”搖了搖頭,劉辯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對柳奴說道:“河套苦寒,匈奴人又以遊牧為生,生活多有淒苦。本王與居次乃是夫妻,近來總是尋思,何不將匈奴人請至中原,同漢人一樣,以農工為生……”


    之所以會有這個念頭,也是劉辯想明白了魏延的建議。


    要想滅絕一個民族,單憑的依靠武力,是絕對達不到目的的。


    雖然如今的匈奴,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強悍,可隻要有這個民族存在於北疆,北疆就不會安寧的太久。


    待到擊破去卑,或許劉辯活著的時候,匈奴人還不敢大舉向中原進犯,可劉辯一旦故去,這個以剽悍聞名的遊牧民族,便有可能對中原發起新的挑釁。


    匈奴人好戰,不僅因為他們的民風剽悍,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生活很是貧苦,需要從中原大批掠奪物資帶到匈奴。


    明麵裏捅人一刀,別人還會躲閃或者反擊,背後來個軟刀子,很多人就不會加以防範。


    以幫助匈奴人為借口,將他們大舉遷徙到中原,爾後將匈奴人以部族為劃分,把他們分入各地,再出台策略,鼓勵漢人同匈奴人通婚,不出百年,匈奴便會徹底在消亡於曆史的長河中。


    劉辯心內是做好了這樣的盤算,可柳奴卻並不曉得她的夫君有滅亡匈奴的心思,依然是一臉古怪的看著劉辯問道:“殿下果真願意要匈奴人進入中原?”


    “華夏一脈,當年便是分為漢人和匈奴,追溯到遠古,匈奴人與漢人本是同宗!”麵帶笑容,劉辯對柳奴說道:“本王不過是要我華夏遺留於北荒的一脈,從此有所養有所依而已!”


    自小生長在河套,柳奴雖然曉得河套的天很藍、水很清、草很綠,可生活卻是很苦。


    聽完劉辯的這番解釋,柳奴心底竟莫名的生起一陣感動。


    雖然在洛陽生活了多年,匈奴也沒了什麽值得依戀的地方,可她終究還是個匈奴居次。


    如果匈奴人能遷徙到中原,從此不再過遊牧的生活,不再受老天的閑氣,在柳奴看來,對匈奴人來說,絕對是件極好的事情。


    “匈奴人眾並非許多!”得知劉辯是想將匈奴人遷徙到中原,柳奴再沒了顧忌,滿懷感激的對他說道:“雖說許多部落都有頭領,可他們歸根究底,還是隸屬於匈奴王庭、左右賢王和左右穀蠡王,隻要殿下能說服匈奴大單於,便可將整個匈奴遷至中原!”


    聽完了柳奴的敘述,劉辯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摟進懷裏,輕聲對她說道:“若是匈奴與我漢人從此停息幹戈,居次當居首功!”


    柳奴還以為劉辯的意思是,匈奴人遷徙到中原,自此便與中原人同deng dai 遇,被劉辯摟著,心內竟是一陣感動莫名的翻騰。


    和柳奴的心思完全不同,劉辯在想著待到擊破去卑,該由誰去說服匈奴大單於的同時,還在考慮著,若是匈奴人真的遷徙到了中原,該當如何劃分,才能讓他們無法湊在一處,完全將他們掌控在手中。


    洛陽城內,劉辯已經動了徹底滅絕匈奴的念頭,在距離匈奴王庭不遠的一片曠野上,一支疲憊不堪的大軍,駐紮於深深的荒草叢中。


    這支大軍不過四五萬人,穿著匈奴人衣甲的將士們,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一副如喪考妣的mo yang 。


    他們剛剛打了一場敗仗,而且那一仗敗的是十分徹底。


    軍中的匈奴將士們,都親眼看著昔日的同澤衝進一片空地,而那片原本隻有荒草的空地,卻隨著數支火箭的飛入,而迅速燃燒了起來。


    熊熊的烈火將無數衝到那片曠野上的匈奴人吞噬,他們慘嚎著、哀叫著,許多人向從烈火中逃出,可渾身被火焰點燃的他們,根本無力跑出越蔓延越廣的烈火,紛紛倒在了火中。


    遠遠看著同澤被烈火燒成一具具焦屍,這些匈奴人的厄運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就在烈火越來蔓延的越開時,一支騎兵潮水般的向他們撲了過來,揮舞著手中的直刀,像是砍殺豬玀一樣劈砍著沒有被烈火吞噬的匈奴人。


    十數萬人的大軍,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折損了多半,這些匈奴人在左穀蠡王等人的帶領下從戰場上逃離,最終清點人數時卻發現,他們隻餘下了區區四萬人而已。


    白天還與去卑大軍戰了個平手,左穀蠡王帳下的匈奴兵將們,做夢也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會有一場噩夢打破他們對擊潰去卑的渴望。


    剩餘的四萬餘名匈奴人,大多都身上帶著傷,根本沒有半點再與去卑大軍廝殺的勇氣。


    曠野之中,這四萬餘名匈奴殘兵,或坐或躺,密密麻麻的簇擁在一片並不算遼闊的區域。


    不時的,在這些人之中,還能傳出幾聲傷患熬不住痛楚而發出的慘嚎聲。


    淒厲的慘嚎聲,刺破了夜晚的寧靜,給這黢黑的晚上,又塗抹了一層別樣的悲愴。


    盤腿坐在一片草叢之中,左穀蠡王滿臉苦楚的抬頭看著滿天的星鬥,尋思著晚間這場戰鬥如何會敗的如此之慘。


    去卑大軍前來劫營,他完全有時間做出應對。


    可就在他派出一支軍隊前去截擊去卑大軍時,那支軍隊在半道上,竟然被一片無邊的大火包圍,所有前去迎擊去卑的匈奴人,全都葬身在烈焰之中。


    迴想著當時戰鬥的情景,左穀蠡王越想越不是那麽迴事。


    那場大火著的是著實蹊蹺,就好像有人事先知道他會派出大軍自那裏迎擊去卑一樣。


    心內疑惑,左穀蠡王已經開始懷疑,就在他的身旁,有著同去卑暗中勾連的人,而且此人的地位,還定然不會很低。


    正仰臉望著星空,琢磨著究竟是什麽人會同去卑相互勾連,一個滿臉疲憊的匈奴兵跑到左穀蠡王身旁,躬身對他說道:“大王,鄧將軍到了!”


    與鄧展商議好,要借著這一戰割下去卑的頭顱,左穀蠡王聽聞鄧展來了,趕忙向那匈奴兵問道:“鄧將軍在哪?”


    匈奴兵迴手朝著身後不遠的地方一指,對左穀蠡王說道:“鄧將軍很快就到!”


    順著那匈奴兵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左穀蠡王果然看見鄧展正在幾名穿著匈奴人衣甲的兵士陪同下,跨步朝他這邊走來。


    陪著鄧展的那幾個匈奴人,並不像左穀蠡王帳下的匈奴人一樣狼狽,相反的,他們個個挺直著胸膛,走路都好似會帶起一股風兒。


    看到鄧展,左穀蠡王也不敢托大,連忙站了起來,朝著鄧展迎了過去。


    倆人相向而行,不過是彼此走了十多步,便到了對方身前。


    “怎樣?”剛到鄧展身前,還沒等鄧展說話,左穀蠡王已是開口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鄧展神色很是凝重的對左穀蠡王說道:“差上一些,我等根本沒有見到去卑!”


    本還對鄧展能夠順利誅殺去卑有著一些期盼,可見到鄧展搖頭,左穀蠡王徹底的絕望了。


    他長長的歎了一聲,仰臉望著天空中的星鬥,悠悠的說道:“莫非天要亡我大匈奴?今日一戰,本王竟是敗的如此徹底!”


    “大王!”鄧展並沒有因為左穀蠡王的感歎而產生半點共鳴,反倒是跨前一步,小聲對他說道:“大王有未覺著今日之事,頗為古怪?”


    剛才還在尋思著晚間去卑突襲他們的事情,聽得鄧展這麽一問,左穀蠡王愣了一下,看著鄧展,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將軍何意?”


    “末將引領龍騎衛尋找大王途中,經過那片燒過大火的戰場。”朝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留意他們,鄧展才對左穀蠡王說道:“火場之中,有明顯的油料燃燒後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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