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月白的迴答毫不猶豫:“我能有如今,主人幫我良多,我也不想離他太遠,即使不讓我認主,我也想要留在雲清宗中。”


    聽了這話,風鸞麵露欣慰,隻覺得自家師兄的心意沒有白費。


    而係統則是開始念念叨叨:【宿主,瞧,是不是能感覺到甜甜的愛情了?】


    風鸞微愣,隨後無奈,正準備糾正他,便聽月白已經接著開口:


    “哪怕隻是當一個尋常的外門弟子,我也要守著主人。”


    風鸞便暫時歇了說服係統的心思,轉而看向她問道:“這是為何?”


    係統堅定:【一定是因為愛情!這次一定可以做任務了!】


    月白則是笑道:“因為在我眼中,主人如兄如父,算算時間,他如今也有一千多歲了,那我自然要侍奉左右,能給他養老才好。”


    風鸞:……


    係統:……


    為什麽,畫風,一下子就從甜甜甜變成了夕陽紅呢?


    作者有話說:


    月白:我要給主人養老!


    奶娃娃裴玞:……啊?


    係統:畫風轉進如風,不愧是我宗!


    第121章


    對於月白的一片孝心, 風鸞著實有些不知道如何迴應。


    一方麵覺得感動,作為劍修,見到如此誠心純善的劍靈自然會感慨萬千。


    可另一方麵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即使確實是過了千年時光, 但裴玞現在分明就是個小娃娃的模樣,記憶也停留在了年少時光,卻突然有了這麽大的一個女兒, 不得不讓人感慨世事多變。


    風鸞作為雲清宗的少宗主,自然不會拒絕劍靈歸宗的要求。


    但說起認親,她卻不能代人點頭, 也不好對七師兄如今的情況多說什麽,隻好道:“此事還是等你返迴宗門後當麵對他說吧。”


    月白雖然已經從劍中脫離出來, 可到底沒有見過太多人,自然也看不出風鸞表情複雜,隻管笑著行禮道謝, 然後便抱著自己的本體飛劍去到了一旁, 盤膝而坐繼續煉化劍氣。


    風鸞見她如此勤勉, 心中頗感欣慰,便沒有打擾, 而是在劍靈旁邊張開結界,確保她的身份不會被外人窺伺, 然後就重新坐迴桌前。


    既不休息,也沒修煉, 而是拿起了桌上的細長金針,挑了挑蠟燭的燭心。


    這般舉動讓係統十分警惕,生怕自家宿主又抓著自己念書, 急忙道:【還是歇會兒吧, 這幾天你都沒有休息過。】


    風鸞似乎對自家劍靈的關切很是受用, 嘴角微翹,聲音輕輕:“無妨,我不累。”


    係統:……可我累了,求求了,他真的修煉成機器人可怎麽辦?


    但紅衣女修顯然沒有想要催促他讀書的意思。


    待撂下金針,她並未掏出書卷,而是捏住了腰間掛著的宗門玉牌。


    係統見狀,便知道自己無事了,登時便恢複了鮮活:【宿主這是要找誰呀?】


    風鸞耐心迴道:“尋到了個劍靈,總要和她的主人說一聲才是。”


    隨後,玉牌亮起。


    很快就傳出了裴玞帶著稚氣的聲音:“師妹,找我有什麽事呀?”


    風鸞抬眼看了看月白,對方依然保持著五心朝天的姿勢,因著有結界阻擋,想來是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這會兒依然一動不動。


    而在此時,玉牌對麵突然傳來了陣陣嘈雜聲。


    風鸞立刻收迴視線,開口詢問:“師兄還沒休息嗎,為何那邊為何如此吵鬧?”


    裴玞脆聲迴道:“剛剛發現嫵娘隱隱有突破之勢,我們正準備呢。”


    聽了這話,風鸞倒沒有太多意外。


    嫵娘原就是身負靈骨的修煉奇才,即使被惡人將靈骨抽走,化為厲鬼,也並沒有像是淩雲山中那些修士一般徹底失去神智,甚至還能一路有組織有計劃的去尋仇,而不是淪為傷人性命的惡鬼,就足以證明其天資。


    如今靈骨尋迴,重塑鬼身,又在雲清宗內尋到了鬼修之法,那麽突破是遲早的事情。


    隻不過嫵娘雖然能夠被遮蔽鬼氣,可終究是厲鬼之身,修行方式與尋常修士大不相同,於是風鸞便叮囑:“除了布置法陣,還要提防鬼氣外露,免得招來太多鬼怪。”


    裴玞笑道:“師妹放心吧,這些我都想到了,索性咱們宗門原本就鬼多,有他們在,哪怕有鬼氣也能被吸收掉,而且還有秋忱的陰陽眼盯著,不會有事的。”聲音微頓,“不過有件事情我確實擔心。”


    “何事?”


    “柳二一直待在寒潭邊上的小木屋裏不願意走,非要守到嫵娘順利渡劫才放心。”


    係統的第一反應就是“咦”了一聲。


    語氣裏帶了三分驚喜,三分了然,以及三分“又要有積分了”的快樂。


    風鸞卻不甚在意柳二這麽做的原因,隻管問道:“七師兄是怕他受傷?”


    裴玞嘟囔:“受傷倒不至於,聚魂珠是我淨化的,他的靈心也是我親眼看著生出來的,這傀儡隻要靈心不滅,那他哪怕全身木頭都散架了照樣沒事兒,拚一拚就能接著用。”


    風鸞不解:“那師兄擔心什麽?”


    裴玞哼了兩聲,念念叨叨:“我這不是怕時間太久,他會在寒潭旁邊換畫皮,要是嚇到潭水裏的靈魚寶貝們就不好了……嘶!文兒你為什麽咬我?”


    因為風鸞此時隻是用玉牌和他對話,並非麵對麵交談,自然瞧不見文魚是怎麽咬他的。


    但光是從裴玞的那聲倒抽冷氣裏就能聽得出,這一口怕是十分突然。


    不過風鸞卻很平靜,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這讓係統頗為不解:【宿主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


    【他被龍咬了啊!】


    “定然是沒大事的,不然,他現在不會還有力氣說話,”聲音微頓,“要是真的有事我也無法隔空阻止,擔心也無用。”


    而事實也正如風鸞所想,裴玞隻是小聲嘀咕了兩句,便重新脆聲道:“沒事兒啦,文兒說它隻是碰巧張開嘴,是我的手指頭不小心撞到了它的牙齒,我剛看了,它的牙沒受傷。”


    風鸞:……


    係統:這位七師兄,你難道不覺得你這話裏麵有億點點的問題嗎?


    裴玞則是完全沒有多做考慮,似乎準備繼續哄被自己撞疼了牙齒的柔弱無辜的小魚兒。


    風鸞隻好先開口:“既然柳二已到,想來其他弟子也迴宗了。”


    裴玞笑道:“是啊,他們路上沒有任何耽擱,迴來的很快,我仔細看過,幾人的修為都有提高,小青梧甚至長高了一點點,看起來這次修真大比他們收獲良多。”


    風鸞也很滿意弟子們這次的發揮,尤其是能尋迴左岫更是喜事一樁。


    不過此時就聽裴玞接著道:“不過有件事你要和七川說一聲。”


    “師兄但講無妨。”


    “便是之前陸離在找我說起七川被帶走的事情時,不巧被迴靈子聽到了,然後她好像是偷偷離開去找七川了,說是要尋父……這是什麽關係啊?”


    風鸞聞言無奈。


    其實無論是七川認了迴靈子當女兒,還是月白口口聲聲要孝順,事情發生的時候都覺得順理成章,但是迴頭去看,卻又都覺得有哪裏奇怪。


    於是,風鸞對著自家係統再一次問出了那句話:“我的宗門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勁?”


    係統的迴答倒是幹淨利落:【沒關係,習慣就好了。】


    而風鸞也沒有多想,轉而捏著玉牌問道:“她雖然已經修成人形,可到底年紀尚幼,此番獨自出門可讓人去追了?”


    裴玞無奈:“著實走得太快,也太突然,晏晏已經去找,但恐怕在尋到之前,迴靈子就已經到了無極宗了。”


    風鸞卻覺得不解:“哪怕已經成精,可迴靈子到底是草藥植物,如何能跑得過晏晏?”


    裴玞歎了口氣:“光靠她自己肯定不成,但她和當康熟識,又因此交好仙鶴,此番便是坐著仙鶴離開的。”


    此話一出,風鸞再次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係統則是默默思考。


    一棵草,因為和豬做了好朋友,所以能夠騎著仙鶴去找作為修士的父親。


    嗯……這可真是個跨越了物種的勵誌小故事呢。


    而在裴玞的好奇追問下,風鸞便把七川和迴靈子的過往簡單描述了一番。


    裴玞聽完,不由得感慨:“養女兒不容易啊。”


    風鸞再次抬眼看了看結界中的月白劍靈,輕聲道:“師兄也不易。”


    “咦,什麽意思呀,我又沒有閨女。”


    “不一定,萬一呢。”


    裴玞:……啊?


    而風鸞已經再次開口。


    她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七師兄是否曾經有過一把飛劍,名喚月白?”


    此話一出,裴玞那邊就是倒吸一口冷氣。


    很快,嘈雜聲音不再,顯然他已經到了僻靜之處。


    然後便聽裴玞低聲問道:“這事兒師妹怎麽知道的?分明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已經把月白送出去了。”


    風鸞原本就沒打算隱瞞,也沒讓對方過錯猜測,很快就把在迷霧森林中的種種事由盡數告知。


    裴玞聽完,先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沒想到,我似乎隻是睡了一小覺,結果醒來了,不僅打完了仙魔大戰,過了千年時光,就連月白都化形了。”


    風鸞心中一直有疑問:“她既然是你的飛劍,為何她從劍中脫身你都不知?”


    她問得坦誠,裴玞的迴答也很直接:“因為從一開始,我和月白之間就沒有主從劍契。”


    風鸞微愣。


    係統則是不解:【何謂主從劍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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