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晚上,因為下了雨,所以才這樣的濕潤,空氣裏都流淌著潮濕的苔蘚味道。別墅的花園。已經有很久都沒有修剪過了。一切都是混沌的。混亂不清裏,視野是晃動著,一切也跟著她晃動。


    宋七月來到了那座別墅裏,她又怎麽會在這裏?


    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身在何處。


    那周遭的牆壁,那些家具燈具。全都十分的模糊。


    卻是忽然,視線裏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兒,她的頭發紮起馬尾,是那種高高的馬尾,隨著步伐會一搖一擺,十分的活潑可愛。她抱著一隻小熊玩偶,那是毛茸茸的玩具。是深咖色的,小熊的脖子裏還係著蝴蝶結,是粉藍色的緞帶。漂亮的段亂係在小熊的脖子上,小女孩兒在樓梯上慢慢走著,她哼唱著兒歌。


    這兒歌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迴旋在宋七月的耳邊,她在哪裏聽過,她好似也會唱。


    她想要看清楚小女孩兒的臉龐,但是她背對著自己,無法讓她看清。


    宋七月邁開了步伐,往那小女孩兒接近,女孩兒就往前方走,一直走一直走。


    就在女孩兒的帶領下,宋七月跨過了迴廊,更是跨過了黑沉沉的大廳,大廳的門慢慢開啟。被女孩兒推開,宋七月看見了一個女人,她穿著白色的裙子,長裙落下來,裙擺像是漣漪會蕩漾出波濤來。


    這個女人又是誰?


    宋七月又是想要看清女人的樣貌來,卻發現自己仍然瞧不見,模糊的麵容。卻能感覺到,女人是美麗的,她微笑開來,望著那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喊:媽媽,媽媽我給你唱支吧。


    女人微笑著點頭,小女兒的歌聲便響徹在那大廳裏。


    唱完了這一曲,小女孩兒坐在女人的身邊,她的身體依偎靠著女人,這樣的親昵。


    女孩兒又說:媽媽,哥哥說下次過來的時候,給我帶好吃的糖果。


    女人又是微笑點頭,女孩兒又道:哥哥還說,他還要教我背詩歌,我已經學會好幾首了。


    女人撫摸著女孩兒的頭,好似是在詢問,等待著她背誦。


    女孩兒獻寶一般,立刻從沙發裏跳下,在女人的麵前朗誦起來,小小的人兒卻是有板有眼,將小手背到身後去,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她開始朗誦詩歌,那童聲柔軟的很好聽。


    她在念: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那是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十分有名的詩詞。


    女人笑的更是溫柔,女孩兒的詩歌朗誦了一首又是一首,忽然,她又是念了一首。


    這讓站在後方的宋七月僵住。


    那女孩兒在念: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並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林梢鳥在叫,不知怎麽睡著了,夢裏花落知多少。


    這是——!


    這是三毛的詩歌,是三毛紀念荷西的詩歌!


    宋七月忽然認清楚這裏是哪裏,這裏不正是她的家,是她兒時的家!


    而那女孩兒是誰?


    不正是,正是她自己!


    那麽,那麽麵前的女人,沒有錯,是她的媽媽!是她的媽媽!


    宋七月不知道怎麽迴事,她怎麽就能見到了母親,她朝她開口,“媽媽!”


    她唿喊著她,卻發現女人不能夠聽見,她卻像是不相信一般,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唿喊,不斷的唿喊,“媽媽,媽媽,你看看我,我在這裏,媽媽!”


    她開始朝女人奔跑,卻永遠也無法到達她所在的位置。


    忽然她腳下踩空,地麵都像是漩渦一樣,要將她徹底的陷入沼澤裏麵!


    宋七月暈眩裏,跌入進去,“啊——!”


    整個世界隨著那漩渦,好似到了另一個領域裏,卻是突然,宋七月發現自己在別墅的窗口,她看見女人正望著窗外,卻是這樣的驚慌!


    砰——!砰——!


    伴隨撞擊聲,還有著喧嘩聲,那扇門好像要被撞擊開了!


    宋七月看見小女孩兒抱緊了女人,她抱住了女人的身體,因為害怕因為恐懼所以抱的那麽緊!


    小女孩兒喊著:媽媽,他們是誰啊!誰來了?


    女人突然抱起了她,她抱著小女孩兒轉身,往樓上奔跑而去。


    宋七月一瞧,她也跟了上去,上了樓梯,在錯亂的迴廊裏,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女人又是抱著女孩兒奔向那房間裏。而別墅的大門,也在此時被撞開了,那些雜亂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


    ——搬走!把這些全都搬走!


    ——這幢別墅裏的東西,全都清理掉!


    男人的聲音,沉聲的,更是叫囂著,女孩兒害怕的躲在女人的懷裏,被女人放在了床上。


    宋七月看見女人慌亂的看著周遭,她好像是在找尋可以藏身的地方,卻是忽然看到了那衣櫃來,就在瞬間,女人轉身將那衣櫃的門給打開了,她迴頭朝小女孩兒唿喊,小女孩兒走近了她。


    女人一下抓住了女孩兒,她將小女孩兒塞進了那衣櫃裏,掩蓋在層層的衣服裏麵!


    小女孩兒在喊:媽媽,媽媽。


    女人急亂的聲音說著話語,宋七月走近再走近,她發現自己走進了那衣櫃裏邊,她聽到了她的聲音,是女人在說:七月,你在這裏,你乖乖的在這裏,不要出來,不管一會兒聽到了什麽,你都不要出來!


    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聲音,還是女孩兒的聲音:媽媽。


    你會聽媽媽的話嗎?女人問著,她的手撫著女孩兒的臉龐,那手竟然好似穿透了女孩兒,撫向了宋七月的臉龐:告訴媽媽,你會聽話嗎。


    宋七月怔愣中,她像是被催眠了,瞧見了女人的眼睛,那叮囑不安卻又堅定認真的眸光,女孩兒迴道:媽媽,我會聽話,我一定在這裏,我不出來!


    女人朝她一笑,又是那麽溫柔的笑容,她棲近了她,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那扇衣櫃的門就這麽被關上了!


    女孩兒被關在衣櫃裏,宋七月卻也被關在那衣櫃裏!


    漆黑的,隻透過那櫃子的門,那點零星的光芒裏,女孩兒的眼睛,看著外邊的一切。可是耳朵,卻聽見了很多的聲音。


    女人質問著:你們是誰!立刻離開!不然我要報警!


    隨即響起的是男人的喝聲,有關於這幢別墅的所有權,早已經被變賣,早已經不再歸屬於她,他們嗬斥著女人立刻搬走,卻又在糾纏中笑了起來,透過那櫃門的縫隙,她看見那幾個男人走近她,他們走近女人!


    那高大的背影,像是一座一座大山,好似要將一切壓倒,女孩兒緊緊抱著自己的小熊玩偶不肯鬆手,宋七月瞧見了那些男人調笑的輕薄,對著女人放肆的動作,越來越多,越來越過!


    “媽媽!住手!別碰我的媽媽!”


    宋七月唿喊著,她要去推開那扇櫃門,卻發現自己怎麽也推不開!她的手根本觸不到,她隻能在這一方衣櫃狹窄的空間裏,她不斷的敲打著撞擊著,卻是無可奈何!


    男人們的笑聲在房間裏響起,那些人推著動手中,女人在他們的逼迫下嗬斥著退後著,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她嗬斥著警告,她命令他們立刻就離開,可是那幾人卻是不依不饒!


    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女人!


    “滾開!你們給我滾開!放開我媽媽!不要!”宋七月大喊起來!


    女人一低頭,在男人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下去,男人痛的收了手,更是一臉的戾氣,而一旁的另外幾人,卻是轟然大笑起來,是在嘲笑男人的無用,更是繼續朝女人逼近,躍躍欲試著要自己上前!


    就在此時,女人往後不斷的退,不斷的退後!


    “不!不要!媽媽!媽媽不要!”宋七月痛苦唿喊起來,她拚命的捶打,她的手不斷的捶打那櫃門,可這扇門紋絲不動!


    就在此時,那縫隙裏她看見女人驚恐的神情,卻是那麽的決然,她痛苦的跑向那窗邊,她威脅著他們:你們再過來,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那幾個男人開始起哄,那一張張笑臉是這樣的猙獰而扭曲!


    就在漫天的笑聲裏,宋七月看見女人的麗容是這樣的絕望,她卻是看了過來,看向了衣櫃,更仿佛是看向了自己!


    這深深的一眼,讓女孩兒定在那裏,也讓宋七月聲嘶力竭的唿喊,“不要!媽媽!”


    隻在此時,女人一下扶住了窗沿,她直接翻身從這窗戶裏一躍而下!


    那白色的裙子,就像是海浪拍打岸邊泛起的浪花,可浪花是絢爛的,而白裙卻是決然的,這一幕映入女孩兒的眼底,也映入了宋七月的眼底!


    是女人墜落窗戶,從四樓一躍而下,是這一幕定格在眼中,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是震驚是詫異是無法動彈,是神經末梢都被封鎖了一樣,宋七月這樣痛苦的唿喊——


    “不要——!”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宋七月整個人再次被拽入到深淵裏邊,她一下翻身而起,猛地睜開眼睛來!


    眼前一片的黑暗,安靜的沒有聲音,宋七月渾身都濕透了,一身的冷汗,她像是蹣跚了無數的旅途,卻不是因為沒有找到終點,而是因為那終點太過可怕!


    她迴不了神,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反應過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哪裏,也才認清方才隻是一場夢!


    她不斷的喘息著,痛苦讓她雙眼通紅,更是無法負荷!


    她喘息著,拉起被子將自己裹住,在黑暗裏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是嗚咽的悲鳴聲,無助的,這樣的恐懼,讓她不想去迴憶,卻又不能夠!


    宋七月已經很久不做這樣的夢了,可是她知道,這不是夢,因為這就是現實!


    ——小七,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不,沒有忘記,一直都沒有,從來都沒有!


    ——小七,是他害了我們,是他們莫家害了我們!


    是他們!是莫家!是他!


    ——小七,想想爸爸,想想媽媽。


    “爸爸……媽媽……”宋七月哽咽的唿喊,痛苦的不能自己!


    ……


    早上的莫氏集團,莫征衍緩緩到來,錢玨瞧見莫總到來,趕緊進了辦公室,“莫總,早上好。”


    匯報每日行程,一日的安排,這是錢玨的工作所需,也是慣例,在一長串的安排報告後,錢玨道,“莫總,晚上沒有的應酬都改期了,其餘的就是這些了,您看哪些需要做調整嗎。”


    “不用。”莫征衍應聲。


    “是。”錢玨領命,她就要離開。


    莫征衍卻是喚住了她,錢玨止步,他開口道,“宋經理去了美國,有迴電過來?”


    錢玨道,“邵秘書昨天聯係過,他說這幾天就能迴國了。”


    “這幾天是哪一天?”莫征衍抓住了關鍵。


    錢玨卻也是真的說不出個準確來,“這邵秘書沒有說,他隻是這麽說是這幾天。”


    “去問清楚。”莫征衍放了話。


    不過一會兒,錢玨的內線而入,“莫總,已經聯係了邵秘書,邵秘書暫時還不能給出準確的時間,說要問過宋經理,等有定奪後再立刻匯報。”估亞女亡。


    話音落下,莫征衍亦是將免提掛斷。


    他坐在辦公室裏,雙手交握著抵著額頭。


    “少爺,今天晚上少夫人沒有打電話過來。”


    “少爺,少夫人今天又沒有打電話過來。”


    “少爺,少夫人連著三天都沒有打電話過來了。”


    如蘭姐所說,已經三天了,她沒有了音訊,忽然就斷了消息。


    其實日子過起來很快,好似不過是片刻的光景,朝霞又被晚霞更替。


    下班後,莫征衍離開公司。


    錢玨也是要離去,便和他一起而下。電梯裏,錢玨隨意問道,“莫總,您是迴家去嗎。”


    “你不也是?”莫征衍微笑。


    “莫總是迴家陪孩子去吧。”錢玨笑問,這些日子以來,宋七月趕赴美國出差,莫征衍將晚上的應酬能推的都推了,實在是推不了的,這才會趕赴,盡管如此,最遲九點之前他就會到家。錢玨是公司裏為數不多的知情人,如今宋七月不在,莫總迴家不是陪太太,那麽想必是為了陪孩子。


    誰料,莫征衍竟是應了,“可不是,迴家陪孩子去。”


    這反倒是讓錢玨微微一愕,隨即又是微笑。


    莫家老宅裏,莫征衍趕了迴來,很是安靜的宅子,一切無恙,趙管家迎接著,傭人們拿過他手裏的外套。


    不用莫征衍再吩咐,趙管家立刻讓蘭姐帶了小少爺下來。少爺早歸的日子裏,總是陪著小少爺一起在餐廳裏用餐的。用過晚餐,莫征衍再陪著小少爺上樓去。其實以往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少夫人來做的,現在少夫人不在,莫征衍就代替了她。


    晚上的時鍾滴答的走著,那指針走向八點半的時候,蘭姐道,“少夫人該打電話過來了。”


    港城晚上八點過半,距離美國紐約,時差為十二個小時,那裏就是早上八點半。


    果然,此時宋七月的電話過來了,她很是準時的,會在這個時候聯係蘭姐,她要見到兒子。


    蘭姐接起了視頻通話,宋七月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蘭姐,晚上好。”


    “少夫人,您早上好。”蘭姐笑應,“好幾天您都沒有打來電話了呢。”


    “抱歉,蘭姐,前幾天有點忙。”宋七月迴了句,隨後就詢問起孩子的生活起居來,“紹譽這些天都好嗎?有聽話嗎?都做了些什麽呢?”


    蘭姐便也一一告訴著,宋七月很是認真的聽著,她這才放心了一般,而後喊道,“蘭姐,紹譽呢,讓我瞧瞧他。”


    “在這兒。”蘭姐應聲,瞧向了小少爺,也是瞧向了莫征衍,“少爺正陪著小少爺在玩呢。”


    莫征衍不作聲,隻是屏幕裏晃動著,那手機的畫麵對準了自己,隔著蘭姐的距離,她看見了他,而他也看見了她。這是自美國後,他們第一次視頻,也是第一次通話。


    “少夫人,我把手機給少爺吧。”蘭姐將手機遞了過去,莫征衍接過了,而她也是退下。


    嬰兒房裏,唯有莫征衍和孩子,手機對準了他們父子。


    ……


    遠在另一個國度另一個城市,酒店的房間裏,宋七月看見了他們,是莫征衍輕輕擁著孩子,紹譽正坐在他的懷裏。


    “最近手上工作很忙?”莫征衍問道。


    宋七月迴道,“恩,有一點。”


    “我想你一定是很忙,所以蘭姐才說,你三天沒有打電話過來了。”莫征衍又道。


    宋七月沉默中,她應道,“忙的晚,起的也晚,所以就過了時間點。”


    “原來是這樣。”莫征衍應聲,他問道,“一切都順利?”


    “順利。”


    “我看好像不大順利,你的眼圈有點重。”


    “來了這裏不大習慣,睡的不是太好。”


    “我想也是,外邊總是不比家裏好,忙完了,還是迴家來。”莫征衍微笑著說,“兒子想你,你晚一天迴來,他就晚一天不能見到你。”


    宋七月握著手機,她的視線一緊,“知道了。”


    又是看過兒子,那張可愛小臉她仔細瞧著,手指觸碰著孩子的臉龐,這才將通話結束。


    “叮咚——”有人來按門鈴,是邵飛到來。


    早上還約了龍源一行,這次的會麵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邵飛問道,“今天錢秘書打電話過來了,問什麽時候返程。”


    “快了。”宋七月迴道。


    邵飛困惑問道,“其實這裏的事情都差不多了,還有什麽沒完不能迴去嗎?”


    宋七月卻是一時間答不上來,她沉默著,一張臉那麵部線條慢慢緊凝。


    邵飛瞧著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是哪裏不對勁,他喊了一聲,“七月姐?”


    “再讓我想想!”宋七月突兀的迴了句,邵飛莫名。


    宋七月又是忙道,“一些公事,還有些小問題,我需要好好再想一想。”


    邵飛也不多在意,他叮嚀道,“我看你是工作的太累了,有點神經緊張,放輕鬆點吧。”


    宋七月朝他一笑,“好了,走吧,去龍源。”


    兩人整裝待發,一起離去,邵飛問道,“對了,你前幾天一直出去,是約了朋友?”


    “恩。”宋七月凝眸。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


    “男的還是女的?”邵飛追問。


    “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宋七月迴了他一句,邵飛則是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跟男人出去幽會,小心被你家那位知道。”


    “知道了又怎麽樣。”宋七月卻是很是平靜的道。


    邵飛有些詫異,若是以往,依照她的性格,她一定是會說一些玩笑話迴敬他,可是今天卻是沒有。


    “反正,他也見過這個人。”宋七月幽幽說道。


    ……


    紐約的繁華,和港城相似,可是又有那麽一些不盡然的相似,這裏太過陌生,連空氣都好似多了許多陌生感覺。夜裏邊,宋七月離開酒店而去。她獨自一人而出,走出那酒店,沿著路邊走著。


    當她走出酒店,對麵的路邊那一輛原本停靠的車,卻是慢慢啟動,沿路而行。


    她一路的走,那車子就一路的跟隨。


    過轉角,車子也過轉角,又過一條馬路,紅燈處女人往前而行,那車子終於駛過馬路來到了女人的身邊來。


    車子裏,男人的側臉,很是英氣非凡,隻是在暗影裏,模糊不清著。


    男人不出聲,他也不停下,隻是繼續默默的前行著。


    女人的步伐依舊,她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不知道要走向何處去,好似哪裏也不能去。突然她的步伐一停,竟是迴頭不行,她往前也不行,她被阻斷在這中央,可分明沒有一個人來阻攔她。


    那車窗徐徐降落而下,男人的聲音悠遠而且沉靜,“小七。”


    “我不知道!”她喝了一聲,卻是顫抖了聲音。


    那喝聲響起,在夜裏散開,紅綠燈交錯,霓虹閃爍,車燈暗著光芒,男人坐在駕駛座裏,他望著前方道,“這是事實,你逃避也沒有用。”


    她站在原地,漫天的星光照不亮她的眼底,她的眼中一片漆黑。


    “想想我們的家,想想爸爸,想想你媽媽,還有你的君姨,他們都是!”男人的聲音又是響起,這樣的低沉,卻是鞭策著這一切,“小七,不單單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你的孩子!”


    “難道你不想要迴他嗎,難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嗎。”他詢問著,那一聲又一聲的話語,像是浪潮將她吞沒在這片寂靜的街頭。


    宋七月閉上了眼睛,如此的艱難,卻像是決心一定!


    次日,港城莫氏收到了消息,錢玨敲門而入,“莫總,紐約那邊,邵秘書來電,宋經理一行明天就迴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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