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哼唧一聲,見他麵色如常地躺下,不由得心生好奇:“魔尊大人,你今天‘忙’了一天,就一點都不累?”


    “不累。”


    蕭夕禾眯起眼睛:“騙人,你又不是鐵打的。”


    “我就是鐵打的。”謝摘星麵無表情。


    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小說世界,男人身上最硬的都永遠是嘴。蕭夕禾一掀被子:“那你再來。”


    “你確定?”謝摘星反問。


    片刻之後,蕭夕禾重新把被子蓋上:“……算了,懶得跟你爭。”


    謝摘星冷笑一聲,躺下後伸出手臂,蕭夕禾熟練地滾進他懷中,順便把自己的被子分給他一半。


    一切準備就緒,才發現蠟燭還亮著。


    “魔尊……”


    謝摘星一記掌風,廂房瞬間暗了下來。


    “厲害。”蕭夕禾感慨。


    不知不覺已過子時,廂房裏一片安靜,隻隱約能聽到近處的風聲和遠方的海浪聲。


    蕭夕禾靜靜躺著,卻沒有半點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小聲問:“你睡了嗎?”


    “沒有。”


    “我能給你診個脈嗎?”蕭夕禾翻身看向他,因為靈力全無視線受阻,黑暗中隻隱約看到他鋒利的輪廓。


    雖然今天在生子泉,該了解的情況都已經了解了,對林樊的醫術也極為放心,可她就是想為他診一診脈。


    “自從你有孕之後,我似乎從未給你診過脈。”蕭夕禾有些惆悵,正要再說什麽,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精神一震,當即扣住他的脈搏。


    片刻之後,她歎氣:“還是有些虛弱,但好歹也算穩住了,難怪你今日敢這麽放肆。”


    謝摘星喉結動了動。


    “看來生子泉是有奇效,這樣下去再泡個十日左右,便能迴魔界了,”蕭夕禾揚唇,“到時候我的婚也退了,我們就能辦婚事了。”


    “滿意了?”謝摘星問。


    蕭夕禾鬆開他的手:“謝謝魔尊。”


    房間裏再次靜了下來。


    半晌,謝摘星開口:“蕭夕禾。”


    “嗯?”


    “要摸就大方點摸,別做賊一樣。”


    蕭夕禾:“……”


    她默默咽了下口水,緊張地將手伸進他的衣襟,輕輕扣在了微微鼓起的小腹上。


    肚子是比先前明顯了些,但腹肌還在,順著肌肉紋理往下摸,能清楚地摸到溝壑,而被撐起的腹部,肌肉似乎薄了些,輕輕按壓甚至能感覺到孩子的存在。


    這是她第一次毫無隔閡地,與他腹中胎兒接觸。


    蕭夕禾毫無來由的,眼圈又泛紅了。


    “若你敢哭,以後就不準摸了。”謝摘星沒看她,卻也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


    蕭夕禾深吸一口氣,笑:“不哭,我得堅強點,不然怎麽保護你們父子。”


    “你一個築基,能怎麽保護?”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輕哼一聲:“我馬上就要結丹了,怎麽不能……”


    話沒說完,便感覺到掌心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她瞬間睜大了眼睛。


    許久,她艱難開口:“他……好像動了。”


    “嗯,”謝摘星顯然已經習慣,“他本就最喜歡你。”


    “真的嗎?”


    “嗯。”


    蕭夕禾手心隱隱出汗,心跳也快了起來,謝摘星察覺到她的緊張,幹脆將人攬得更近點:“困了,睡覺。”


    “好……”


    謝摘星頓了頓:“若你喜歡……約會,我們明日再去。”


    蕭夕禾眼眸微動,唇角剛要上揚,就被某人捂住了嘴。


    “別說話,睡覺!”某人態度惡劣。


    蕭夕禾笑眼彎彎,沒有再招惹他。


    兩人不再說話,房間裏再次恢複安靜。


    謝摘星這段時間,雖然將身體調養好了些許,可今日到底放肆了些,體力已經消耗殆盡,這會兒閉上眼睛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蕭夕禾卻半點睡意都沒有,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謝摘星和孩子,一會兒想扶空和原身。


    大約是想得太雜,她睡著之後做了個夢,隻是夢中沒有謝摘星和孩子,隻有十幾歲的‘自己’和扶空。


    在夢裏,父母雙亡的她掉進海裏,無意間被海上巡遊的扶空救下,被他帶到蓬萊一住便是三年。


    情竇初開,少年人快樂、無知,總拿眼前當永遠。訂婚那日,‘她’問扶空,能不能一輩子跟自己好。


    “自然,我這一輩子,就隻跟你好。”扶空認真迴答。


    ‘她’信了,可一年之後,扶空便送她上了離開的船。


    “終有一日,我會去找你。”他認真承諾。


    ‘她’淚流不止,想說自己不願離開,可對上扶空的眼睛,卻還是選擇答應。


    合歡宗的日子不算難熬,隻是沒有了扶空,便顯得格外漫長。離開蓬萊之後,‘她’最喜歡下雨天,因為隻有這個時候,師姐妹們才懶得來找她麻煩,師父也不會一直使喚她,她可以一整日站在廊簷下,望著日出的方向。


    那裏有蓬萊,有扶空。


    扶空說,他終有一日會去找她,於是她等啊等,望啊望,哪怕他從未出現,也一直盼著這一日的到來。


    直到又一次拒絕與男人雙修,師父冷冷說了句:“你以為他為何將你安置在合歡宗?無非是想你盡快破五個男人的戒條,好自立門戶罷了。”


    ‘她’聽完沒什麽感覺,卻在三日之後中了陰陽合歡蠱。


    就這樣吧……她已經等了好幾年,卻一直沒有等到,就這樣吧……扶空……扶空……


    蕭夕禾攥著被角流淚,低喃著他的名字,心口仿佛豁開一個大洞一樣痛楚。


    就這樣吧,沒必要等了……她疼得身體蜷縮,意識逐漸沉入深海。


    “蕭夕禾!”


    謝摘星的聲音猛然響起,蕭夕禾驚醒,怔怔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發現自己哭了。


    “我……”她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厲害。


    謝摘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不解釋?”


    “……什、什麽?”蕭夕禾剛醒,腦子還是懵的。


    謝摘星冷笑一聲:“你剛才一直在叫扶空的名字。”


    蕭夕禾:“不是我……不對,也是我,但不是這個我,”她說了半天發現根本說不清,頓了頓直接道,“原先這具身體的主人,才是跟扶空定親的人,她已經去世了,我剛才夢到了他們之前的事……這麽解釋你能明白嗎?”


    她本來想挑個更好的時機,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他,但現在不解釋不行了。


    說完,她忐忑地看著他,不知他會是什麽反應。


    謝摘星定定與她對視,片刻之後開口:“你叫他的名字。”


    “……是原身殘留的意識叫的,不是我。”


    “你叫他的名字。”


    “跟我沒關係,我是無辜的。”


    “你叫他的名字。”


    蕭夕禾:“……你能不能別強調這一點了,都跟你說不是我了!”


    “你叫他的名字。”


    蕭夕禾:“……”


    “蕭夕禾,你叫他的名字,”謝摘星麵無表情,“睡我,卻叫他的名字。”


    蕭夕禾:“……”死了算了!


    第61章


    兩人沉默對視,仿佛兩尊雕塑。


    許久,蕭夕禾率先打破沉默:“……我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你了誒,你就沒有一點想問的?”


    謝摘星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蕭夕禾捂住了嘴:“不準再說我叫他名字的事了!”謝摘星靜靜看著她,漆黑的眼眸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每當他出現這種琢磨不透的表情時,蕭夕禾就莫名心慌,這次也不例外。


    她訕訕鬆開手,乖巧地跪坐在他麵前:“你、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謝摘星不言,隻是盯著她看,直到她快忍不住別開視線時才開口:“蕭夕禾。”


    “嗯?”蕭夕禾猛地抬頭。


    謝摘星:“你有叫過我的名字嗎?”


    蕭夕禾:“……”


    廂房裏突然死一般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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