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含笑轉身,完全沒有注意到傅顏眼底的深邃。


    如果單論資質,太子,的確比不上五皇子。


    可他畢竟是自己一手扶植起來,還是不想輕易放棄,但此刻看來,他是覺得自己有能力獨當一麵,要將權利分散掌握了。


    做事太極端,甚至不知掩飾,自己之前交給他那些,竟然卻都拋到腦後。


    傅顏心中一聲歎息。


    傅顏對太子說的話很快就被太子忘到了腦後,他現在急於求成,和宋丞相兩人打的火熱,傅顏幾次勸說太子,太子都因為相信宋丞相的話對傅顏頗多敷衍。


    次數說的多了,太子還是沒有把他的話給聽進去,傅顏也就歇了繼續勸說太子的決心,他要是再繼續說下去的話,太子肯定會對他生出厭惡的心思,這樣對他來說得不償失。


    傅顏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放心宋丞相,他說不通太子,就從宋丞相的身邊下手想要知道宋丞相接近太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太子聽了宋丞相的話變得急於求成,急於收買人心,私底下和刑部禮部走的很近,漸漸的和六部的官員交好,雙方由著脫不開的關係。


    百裏離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處理那想要上告的夫婦,這件事情他雖然極力壓製,但是鬧得還是比較大,好在章程沒有被牽連進來,更沒有牽連到他的身上。


    不過這件事多托一日就多了一份危險,他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把這件事情徹底的解決掉。


    現在那對夫婦正被關在刑部大牢裏麵,百裏離找到了刑部,與刑部官員說起了那對夫妻的事情,並且從自己袖子中掏出了一疊銀票遞給了刑部的官員,意思十分明顯,要刑部的人直接給那對夫妻定罪。


    本來這應該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情,不想中間竟然出現了紕漏,讓百裏離措手不及。


    那對夫妻的事情,不知道是通過誰人的手捅到了禦前,讓皇帝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在皇帝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別關在刑部大牢裏麵的那對夫妻當晚就上吊自殺了。


    被捅到了禦前的事情絕對是不好解決的,皇帝要是真的吧這件事情當成一迴事的話,參與在這件事情裏麵的人沒有一個是能夠逃脫出來的。


    上早朝的時候,站在官員當中,百裏離後背冒出了冷汗,迴想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有沒有什麽值得被人說道的地方,至於他的表兄章程他已經盡力了,皇帝知道了這件事情,就不是他一個臣子能夠解決的。


    所有參與進這件事情裏麵的官員全都被拉到了朝堂上,皇帝拍案,盯著自己麵前的刑部侍郎:“這件事你要給朕什麽解釋?”


    刑部侍郎跪在皇帝麵前,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太子,然後很快的把頭縮迴去,一副他不認識太子的樣子。


    旁邊的傅顏看見刑部侍郎這副態度,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件事恐怕是要和太子扯上關係了。


    他的目光從刑部侍郎的臉上,掃到了站在隊伍中臉上帶笑的宋丞相身上。


    宋丞相感覺到傅顏在看他,轉頭看向傅顏,對傅顏露出一個十分莫名的笑容。


    光憑著宋丞相這個莫名的笑容,傅顏就可以肯定,這件事絕對是宋丞相弄出來的。


    原來他竟然在這個地方等著他。


    京城近日發生的事情傅顏也有所耳聞,隻不過比起朝堂上麵的大事,這些事情不再傅顏的注意範圍之內,他沒想到就因為這一點小事,就牽扯到了太子的身上。


    宋丞相和太子相交那麽長時間,太子因為聽了他的話,有一段時間經常前往刑部大牢,太子想要從這件事情裏麵脫身,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刑部侍郎的小動作豈能瞞得過皇帝的眼睛,他盯著刑部侍郎說道:“你有什麽話直接和朕說,不用左看右看。”


    皇帝的話一說完,刑部侍郎的身子哆嗦一下,本來就低著的頭此時低的更低,幾乎就要貼著地麵了。


    “那對夫婦的死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皇帝問。


    刑部侍郎再次抬頭看向旁邊太子,然後和皇帝說道:“啟稟皇上,那對夫婦生了一對漂亮的女兒,在京中被貴人看上,然後被強行擄走,沒想到他們的那雙女兒性格實在是堅毅,不堪受辱,就跳樓,自,自殺。”


    “這些朕全都知道,你給朕說重點。”


    在審理這個案子的時候,皇帝就已經將事情的言因後果了解了一個大概,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那對夫妻,為什麽會死在是刑部大牢的牢房裏麵,還有那對夫妻為什麽會被關起來。


    “這個……”


    刑部侍郎的眼睛轉了轉,猶猶豫豫地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皇帝等了一會兒刑部侍郎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十分不耐,伸手拍了自己麵前的桌子,嗬斥道:“說。”


    刑部侍郎抖了抖,對著皇帝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些事情全都是太子吩咐微臣幹的,微臣不敢不聽啊。”


    太子在旁聽見刑部侍郎說的這話,頓時瞪大雙眼滿臉不敢置信。


    他之前還打算為刑部求情,現在居然被莫名咬了一口?


    太子氣的手指顫抖,指著問刑部侍郎:“你在說什麽,這件事什麽時候和本宮有關係了?”


    刑部侍郎哭喪著一張臉,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這件事微臣也不想說啊,可是現在皇上正在問微臣,微臣不敢撒謊啊。”


    太子臉色一白,立即感覺到不好,他趕緊轉身對著皇帝跪下解釋。


    “父皇,兒臣冤枉,這件事情和兒臣沒有任何關係,這些都是他信口胡說冤枉兒臣的。”


    這話不過是太子的一麵之詞根本就不可信,而刑部侍郎說的話同樣也是如此,皇帝對他說的話是半信半疑壓根不信。


    “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證明?”


    皇帝無視正蒼白著臉色辯解的太子,直接問旁邊的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敢在朝堂上,公然說出誣陷太子的話,必然是有絕對的證據在他的手裏麵。


    自從上次宋丞相在傅顏的手裏麵吃了虧以後,就一直都想著要把場子給找迴來,而姐妹花的事情就是他找迴場子的一個手段而已。


    “啟稟皇上,這段時間太子為了這件事情經常前往刑部,刑部上下大小官員都可以作證。”


    說著話,刑部侍郎從自己官袍的袖子裏麵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


    旁邊百裏離看見刑部侍郎手中那些銀票的時候,眼睛凝在了一起,因為刑部侍郎手裏麵的銀票有一半,正是去賄賂刑部的人使用的。


    百裏離腦門冒汗,很擔心刑部侍郎將他也給供出去。


    要是這樣的話,他這段時間在皇帝麵前所有的努力,就要全部付之東流了。


    百裏離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章程生了惱怒之意。


    可惡明明是他惹得禍事,卻要他在為他在後麵收拾,現在好了,直接鬧到了皇帝麵前,他想要從這件事裏麵脫出去,都成了難題。


    刑部侍郎手裏麵的那疊銀票,刺到了在場許多官員的眼睛。


    文武百官俸祿有限,雖然有些灰色收入,很多人的所有收入加起來,都沒有刑部侍郎手裏麵握著的銀票來的要多。


    從這一點上來看,對於太子的豪富,眾大臣算是開了眼界。


    太子看見刑部侍郎手中的那疊銀票下意識地就要否認,他根本就沒有給過刑部侍郎那麽多的銀子,他隻給了銀票中的一半用來拉攏關係的。


    他趕忙擺手,否認說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


    太子想要否認銀票是他的,可是刑部侍郎手中的銀票,的確是有一半是他送出去的,當時他聽信了宋丞相的話,想要和刑部拉攏關係,而拉攏關係最好的方式就是用銀錢拉攏,因此他就給刑部上下官員送了不少的銀票。


    誰曾想,他做的這些舉動竟然都變成了別人攻殲他的證據。


    直到這個時候,太子才幡然明白過來,宋丞相真的像傅顏說的那樣不安好心。想到了傅顏,太子轉頭看向傅顏方向,對傅顏求救說道:“太傅救我,我是無辜的。”


    傅顏對太子十分失望。


    太子生性敦厚,卻不適合為君主,生性單純,太容易欺騙。


    宋丞相的那樣的人根本就很不可信,而太子竟然就因為宋丞相說的兩三句話就選擇相信,還按照他的話去做了。


    光看太子的神情傅顏就能猜的出來,太子這是中了宋丞相的計,他對這件事根本就一點都不知情,這一切全都是宋丞相的算計。


    場上的情況對太子來說太不利,即便太子最後洗刷了冤屈,皇上也會對太子的印象一落千丈,到時候太子的儲君之位就要變得危險,這步棋不管怎麽走,太子這邊都是輸,而宋丞相怎麽都是占到了便宜。


    這還真是一個無解之局。


    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前幾日他給宋丞相下了一個絆子,壞掉了宋丞相的計劃,今天宋丞相就迴敬了他,將太子給拉下了馬。


    在太子哀求的目光中,傅顏站了出來,對著皇帝雙手作揖說道:“皇上,臣有話要問。”


    皇帝被刑部侍郎從袖子裏麵掏出的那一疊銀票給氣到了,連話都不想說,這會兒傅顏站了出來,皇帝隨便揮了揮手說道:“問。”


    皇帝說這句話的時候,態度實在是算不上有多麽的好,傅顏是太子太傅,注定是太子的人,皇帝這個態度,是不是在表明他對太子十分的失望?


    因著皇帝的態度,大臣的心思開始流轉起來,今日太子肯定不會落到什麽好處,倒黴是肯定的,將來說不定連儲君的位置都很有可能會丟掉,他們是不是應該換一個人站隊伍了?


    傅顏無視皇帝的態度,轉身麵對著刑部侍郎問他:“侍郎大人,你說你手裏麵的這疊銀票全都是太子的,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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