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聞言大喜,沒想自己在位之際,竟有如此之多祥瑞與預言,忙下旨召迴百裏離,並且命其將奇石護送迴京。


    而此時,花解語正在宮聽著木嬤嬤上報近日宮中傳言。


    秦宮之中,近日盛傳,德孝長公主憂思太後之疾,恨不能以身代之。


    對太醫院久治太後之疾未愈而不滿,甚至尋了醫治太後之疾的偏方,欲為太後一試。當然,皇後自是不許雲雲。


    流言竟流傳如此之廣,當然讓花解語甚是滿意。於是,花解語又拿方子領了人,來了慈安宮前。


    今日,花解語一進慈安宮的宮門,就見慈安宮內竟比往日更為鬆散,心下自是偷樂,看來前些日子之行,許是奏效。


    於是,花解語自是按了計劃,將事先熬好之藥,給太後服下。剛剛服完,就見皇後領了一堆宮侍立於殿門口。花解語自知自己無需多言,皇後自是會編排罪名。


    果然,皇後見花解語剛將太後放下,就大喝道:“花解語,你可知罪?”


    “噢?”花解語挑眉,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私自給太後用藥,毒害太後之嫌,現將你禁足於明光宮中,你可服?”


    隻是禁足?


    花解語挑了挑眉,看來皇後也不過如此。淡淡地花解語向外行去,一副淡然的模樣,突然讓皇後心中有些心驚,難道她已經發現了呢?


    不過,此局走至現下,已是不能後退。於是,花解語就此被禁足於明光宮中。而後,花攏蕊來過,嘲笑諷刺之態如從前一般。踩高拜低的宮中眾人也來過,母妃也來過,甚至落井下石之輩也來過,卻未見秦帝來此,看來皇後竟封了後宮消息。


    花解語淡笑,她現下很是期待秦帝知曉此事之後的反應。


    想來百裏離返朝之心甚急。於是,那塊被麒麟留下的奇石很快被送迴朝中。此時,離百裏離上書之日,不過短短十日。秦帝見此石之後,自是龍心大悅。於是,專程設宴,要與國同慶如此祥瑞之石。


    後宮妃嬪此次也被下旨前來參宴,一時之間,到了有一些國宴的派場。


    此時皇後端坐於高位之上,依舊一派端莊淑惠之相。


    秦帝正興致勃勃的圍著那塊奇石,一旁水貴妃看向對桌太子,突然太子起身,向秦帝言道:“父皇,如此祥瑞奇石,兒臣略有了解,不若就讓兒臣於此,好好解說一番,也若讓天下眾人皆此祥瑞之舉。”


    “太子所言甚是。”


    秦帝很是高興,於是笑著坐迴龍座之上,而後抬了抬手,眼中在宴會之中淡淡掃視了一圈。


    太子此次急於表現自己,此時立於殿中,那處奇石之側。一身錦袍,雖是素淨卻是華貴,麵容溫和卻有些正經之色,明明很是年輕,卻有一股國子監老夫子的作態。


    太子不慌不忙的踱步於殿中,見眾人都見視線注視於他處,之才似有老夫子講課一般開了口:“眾所周知,此奇石乃祥瑞麒麟所留,預意我大秦之國一統天下。當然,說起留石祥瑞麒麟,那來自是很長……”


    太子一提麒麟,傅顏就知要壞事。


    麒麟雖是祥瑞,卻是不是秦國推崇之神獸,而是一善戰邊垂之國的護國神獸。此番,太子講解奇石,本應將重點落在奇石本身,若落在麒麟之身,想來會被人挑刺。


    果然,一道聲音傳來:“如若太子所說,麒麟即是邊垂淩國護國神獸,並非我秦國供奉。想來,口吐預言。也是應為淩國之預言才對。”


    “這……”


    太子未答,低下眾朝臣議論聲起,秦帝本是喜悅神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太子是何意?”秦帝沉聲問道。


    “父皇,太子之意,想來是指我秦國,乃如麒麟之言,應是天下民心歸一。所以,他國護國神獸才會讓為我國預言才對。”五皇子慕子軒突然起身迴道。


    “臣也深以為然。”


    傅顏也起身,向秦帝一揖道:“正是他國的護國神獸能為我大秦預言,如此才能證明,我大秦真是一統天下之主。”


    “否則,即不食我大秦供奉,又何需討好我大秦之主?”


    傅顏溫潤一笑,淡淡此間話語講完。霎時,殿中議論之聲漸滅,太子向傅顏與慕子軒投入了感激之色。


    隻秦帝雖是未再追究,卻麵色依舊不好,再次冷淡的開口,此次卻是對向皇後,道:“小七呢?此次盛宴,為何不見她來?”


    “迴陛下,德孝長公主,現下正禁足於明光宮中。”水貴妃突然起身道。


    水貴妃見著皇上心情好,心中的情緒翻轉,她現在仍需花解語助她扳倒皇後,若是現在不幫上盟友一把,怎麽看都說不過去。


    思及此,水貴妃柔聲說道:“陛下,這奇石乃是祥瑞,應當一家人同享,也應當請了七公主過來觀賞一番,您覺得呢?”


    五皇子看了一眼剛剛同自己一起圓場的傅顏,看他那不動聲色品酒的模樣,就知道,這次他應該不會出言相助了。


    當下笑著起身,施了一禮溫聲道:“父皇,兒臣也認為應該叫七妹妹過來一同觀賞,畢竟這奇石乃是祥瑞。”


    連五皇子都這麽說了,朝中一些站在五皇子和水貴妃這一脈的大臣,都紛紛起身附和,稱道應該讓七公主一起來觀賞這上天賜下來的祥瑞。


    “確實應該讓小七也過來觀上一觀,那丫頭平日裏總是好奇這些。”


    皇上的一番話,讓皇後在暗地裏捏緊了金絲帕子。


    她剛剛才被擺了一道,難不成現在還要在敗上一迴?!


    夫妻多年,即使是相敬如賓,即使是皇上心裏不在乎這個皇後,但畢竟是結發多年的妻子。


    雖然現在皇後臉上帶著笑容,皇上又怎會不知她心裏的想法。


    在心中無奈的歎息一聲,什麽時候,皇後連這些小事情都要去斤斤計較一番了?


    水貴妃和五皇子心中一喜,以為這下就能夠將花解語就出來。


    就聽皇上繼續說道:“不過這次七丫頭就不能前來參觀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隻是小七身子比較弱,皇後還是體諒一些比較好。”


    “是,陛下。”


    皇後放下酒杯行了一個簡禮,索性現在皇上還是念著舊情的……沒有當眾因為那個七公主駁了她的麵子。


    隻是,帝王的寵愛,到底是薄情。


    宴會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才結束,剛剛散開,五皇子就想過去看看花解語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了。


    但是步子剛剛踏出去,就收迴轉迴了自己的宮殿。


    他現在身份,好不容易靠著七妹妹爬到現在這個地步,人微言輕,就算他過去,也幫不上什麽。


    若是被那個皇後發現,還不知道會出什麽陰招,到時候連累了小七就不好。


    五皇子不知道的是,在他轉了方向往自己的宮殿走去之後,這一切都被太子和傅顏看在了眼裏。


    “五弟他,還算是懂得顧全大局,他這次若是去了,還不知皇後又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太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很是感慨,沒想到那個原本在一眾皇子中最不起眼的老五,竟然會爬到這種高度。


    站在太子身邊的傅顏,摸著腰間的玉佩,目光深遠不知在想些什麽。


    宴會舉行的次日,皇上就派司禮官將奇石奉到了太廟。


    隻希望這奇石當真可以有那般奇效,可以讓太後從昏迷中轉醒。


    三日後,也不知這個奇石是真的有效,還是這幾日太醫的用藥起了作用,在奇石供奉後,太後有了好轉跡象。


    這個是喜訊又是悲訊的消息,讓原本就蠢蠢欲動的皇宮,更加的震蕩不安。


    隻不過還沒有人有那個膽子先冒出頭來。


    “殿下,太後醒了。”


    清雅的宮殿內臥,一個黑影從角落浮現出來,聲音有些低啞的稟報。


    正在執筆抄著佛經的女子,聽到這話,頭也沒迴的道:“下去吧。”


    太後在這個時間段醒過來,完全合乎了她的預計,隻是不知道皇後那邊有什麽消息。


    “是。”


    琴操悄悄抬頭,卻隻敢看了那人纖細白皙的手腕,掩蓋住自己心中的喜愛,再次隱了身形。


    撇去心中的雜念,安安靜靜的抄寫完一卷佛經,花解語才停下來仔細思考現在的局勢。


    上一世,她被那至親的長姐害死,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一個為自己不平的人都沒有。


    這一世,為了複仇,為了活下去,為了不重蹈前世的覆轍,她隻能費心的計劃好每一步。


    “琴操,昨日的宴會,還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嗎?”


    “水貴妃雖然出言為主子求情,但是在那之前,心中的猶豫很強。”


    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但是這種小事往往能夠醞釀出來大的禍事。


    貴妃水氏嗎?這個女人能夠一直和皇後對抗到現在,本事倒真是不能小覷。


    現在她們二人稱得上是盟友,但到底還是不知道水氏迴頭咬自己一口的幾率有多大。


    “讓人過去,幫襯著些。”


    “是。”


    看了看天色,現在太後應該已經醒了好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皇後現在有沒有去打她一耙?


    這邊的坤寧宮裏,皇後等人確實在這邊伺候著。


    但是皇上也在這邊,皇後也就隻能當了孝子,半點別的話都不能說。


    皇上最討厭的便是在背後告狀這等事情,她現在和皇上的感情岌岌可危,萬不得再出任何差錯。


    “七丫頭呢?怎麽沒過來?”


    醒過來之後,太後的神色就一點點轉好,現在已經能夠下床走一段路了。


    皇後在一邊貼身服侍著,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太後問道了花解語的事情。


    “那丫頭前幾日犯了些錯,臣妾讓她在自己的宮殿抄寫一些佛經書卷,也好靜靜心。”


    太後聽了這話,走到一邊的小案前坐下,神色看不出來喜怒。


    皇後僵了一下,然後笑著坐到太後一邊道:“母後若是想念七公主,那臣妾這就解了她的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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