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還在宮中,到底讓花解語不能放開手腳。五皇子之請,此次竟願將宮中之勢白手捧上,這讓花解語大感意外,卻又恰是花解語最為渴望。隻是,應與不應,花解語隻自到底還需衡量利弊得失後,方可下定決心。


    花解語此時走在迴府半途之中,心中略思索五皇子剛才之言,最後還是吩咐車夫轉道,去了傅顏府邸之上。


    花解語到底對傅顏拆穿自己心有疑惑,如若以往,花解語自當自行調查,抽絲剝繭。隻是現下,花解語對傅顏到底不同,因而她自是想要當麵向傅顏問個清楚,否則自是心有不甘。


    花解語來到傅顏府上之時,不巧傅顏又未迴府。本欲先找逐雲小和尚談佛論道,隻是未想逐雲出府做活去了。


    花解語聽聞管家所報,一時無語。想了想隻她一人在此等待傅顏,初冬季節,園中景色也無甚看頭。於是,自讓管家開了書房,決定在書房等候傅顏。


    傅顏養傷之時,花解語為監督傅顏飲藥與否,自是見天都需來這書房一、二趟。因而,現下來這書房之中,她到不覺陌生。花解語跟著侍仆來到書房門口,輕輕推門而入,而後花解語就向內行去。


    花解語一入書房,就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這種香氣很是特別,沁人心脾,如淡淡梨香。既不過於濃烈,也不過於清淡。讓人一嗅,就覺香氣或濃或淡,極有層次之感。花解語總覺此香甚為熟悉。可是,一時也無法想出到底是何。因而,花解語也難得再想。


    傅顏書房之中,藏書很多。待侍從送來茶水點心後,花解語自然隨意找了一本,看了起來。


    已是初冬,大約傅顏病後怕冷,已經燒了地龍,使得書房自是溫暖如春。花解語近來因為憂心和親之事,自是沒有睡好,才將緊懸之心放下,加之書房溫暖。於是,花解語在翻著書,卻覺眼皮越來越重……


    “啪,”一聲書卷掉落在鋪了地毯的書房,花解語卻已經睡得不醒人世。


    花解語困倦之中,突覺一股香氣向她襲來,花解語隻覺這個香氣非常好聞。因而,花解語毫不猶豫就起身跟著香氣追去,一路狂奔,似正要追到香氣來源之時,花解語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秦宮朝堂之外。


    裏麵眾臣手持玉笏,分成兩列立於大殿兩旁,秦帝正坐於中間高高龍坐之上。那香氣的根源就在此時朝堂之上,花解語想要追了進去,卻發現那朝堂大殿門口似有一道無形之門,將她擋住,讓她無法進入朝堂之內。


    此時,大殿之上跪了一人,那人花白之發,正在口喊冤枉。而另一個手持玉笏大臣,正對秦帝奏報著跪地之人罪責,秦帝點頭。終於,下旨剝了下跪之人官服,喚了禁衛軍將下跪之人拖出殿外。


    那人口喊冤枉,很是淒厲,而秦帝麵色憤怒之中,卻帶有得意之色。


    禁衛軍拖了那人從花解語身邊而過,花解語隨意一瞟,發現此人竟是宰輔宋尚。花解語心下一驚,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向殿內望去,想看清楚應是彈劾宋尚的背影。


    隻是到底是遠,花解語怎麽看不清楚那人模樣。濃濃的香氣從那人身上散出,花解語甚至覺得那香似已化形般,將她包圍。


    花解語很著想,似被那香裹住而不能唿吸。花解語自是拚命晃動,一晃就睜了雙眼,就見傅顏正俯身於她身前,笑得溫潤如玉,一支手正捏在她的鼻間。


    花解語被突然放大的俊臉,自是嚇了一跳,連忙甩了傅顏之手。心下對自己在傅顏書房睡著的此事,有些羞愧。


    如此失禮行徑,花解語隻覺近來,自己似有做上癮之兆。花解語眼見傅顏彎腰撿了,因她睡著被而掉落於地上之書,此舉又讓花解語有無地自容之感。


    花解語本是前來詢問傅顏拆穿她身份之事,隻是被此間之舉一打斷,到是讓花解語不知如何開口。最後,花解語思索良久,決定還是從日常話題切入較好。於是,花解語問道:“你何時迴來?”


    花解語問題一出,就見傅顏似笑非笑的眼神。花解語瞬時明白自己似問了蠢問題。傅顏迴府,管家自會報與他知,她在此處等候之事。


    此時傅顏連朝服都未換。想來是知她在此地,迴府後即過來。花解語又有些沮喪。


    她覺近來,似智力下降一般,總思索一些不可謀之事。


    花解語暗暗唾棄自己後,準備再接再勵換個問題,再行切入較好。隻是還未等花解語再想好安全話題切入,已聽得傅顏悠悠輕歎。


    “我竟不知,你我何時疏遠至此,欲問何事之前,竟還需寒喧。”


    傅顏說話間,已尋了花解語右旁處圈椅坐下,伸手扯了花解語之手,握於掌中。花解語聽此言,到不知如何答好,就如她不知應如何問一般。花解語沉默坐於此,原是準備了滿肚的問題,現下竟是開不了口。一時,書房靜默無聲。


    見此,到底還是傅顏先開了口:“你不解,我為何當宋裴之麵,拆穿了你之身份?”


    花解語也不知如何答話。於是,幹脆點點頭,繼續沉默無語。


    “傻。”百裏語輕笑著,掛了掛花解語剛剛被捏紅的鼻頭:“你未覺,宋裴與你太過親密嗎?”


    花解語有些不解傅顏此話,正欲詢問傅顏,卻似想到什麽,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


    傅顏見此,語重心長道:“你是公主……”


    花解語低聲輕應,到底為自己身為女子而身不由已,有些難過。傅顏隱晦的提醒,讓花解語覺得很是難堪。似她不知男女大防之人,於男人過往甚密。如此自是讓花解語想到她的前世,莫須有的不潔,讓她身死消亡。


    花解語突覺心中怏怏,有些胸悶氣短,既已得答案。於是,花解語起身,就想告辭離去。未想,花解語剛剛起身,還未及說那告辭寒喧之言,就落入一個紫衣懷抱,朝服上繡紋咯地花解語臉生疼。


    傅顏輕將花解語壓於自己懷中,柔聲道:“別怪我可好……我隻是忌妒他而已……”


    花解語心中一驚,跟著有股子異樣情緒在心頭翻湧,竟沒有將傅顏推開。


    花解語此時自是很想看看傅顏,隻是傅顏一直緊緊將她壓在懷中。因而隻得作罷,可心中喜悅卻讓花解語不再掙紮,隻依偎於傅顏懷中,享受難得情深。是以,花解語到底錯過了傅顏滿目的清明之色。


    那日後,花解語自是不會再疑傅顏,甚至此前所留諸多疑點,花解語也自行美化,將種種不合理處變為合理。並暗暗發誓,定要離宋裴遠些。


    與五皇子之約,十日之期轉瞬即到,花解語思索良久,想到宮中母妃,終究還是決定迴宮。現下,百裏離還未將那兩美獻上,想來正在尋個適合時機。眼見,秦帝萬壽節即到,此時應是最適合之機。如此一來,花解語此時迴宮,想來還能見證那二位新寵的崛起。隻是,現下花解語到是好奇,百裏離要以何種方式獻出二美?


    秦帝萬壽節前夕,突然京都大街小巷都在傳唱一首歌謠:“夜州有二美,傾國又傾城。合什慈悲手,合掌握乾坤。得此二美者,一統天下歸。”


    此歌謠傳唱太廣,一時竟傳入秦帝耳中。正值此時,朝中欽天監上奏,稱天降異象,景星移動,五彩景雲已圍於景星四周,此來大吉之兆,主女貴降臨助秦,貴人地處正東方向。


    秦帝一聽,頓時龍顏大悅,遂想起街頭巷尾流傳的歌謠,夜州正處於秦國正東。秦帝一思,大喜過望,派人前去夜州召來此歌之中二女,領旨前去自是百裏離。朝中一時讚揚秦帝之聲不斷,頓時讓秦帝有些飄飄然。


    花解語與五皇子再見之地為一茶舍,花解語此時一界布衣白身,若總是出入皇子府邸到底有些不便。所以,自是約了五皇子茶舍一聚。


    此次,花解語與五皇子再見,其一是為了應五皇子之約,其二自然需要商討後迴宮諸事。索性,五皇子也是爽朗之人,見花解語應了迴宮助他之情,自是喜出望外,其他一應條件自是好談。


    一切談定後,五皇子還笑道一定要讓花解語風光迴宮。花解語到是不在意,反正不管怎樣,她與花攏蕊之間都是不死不休。若能壓花攏蕊一頭,自然最好。


    兩人商議好,迴宮細節之處以後,五皇子就將一塊蝶形玉佩遞於花解語,交待此為調遣宮中之勢的信物,而後又囑咐花解語待迴宮後,自會有人前來。花解語一一記住。隨後,二人就準備離去。


    畢竟二人在京都之中,都有幾分薄名。自是不願惹人注意。


    花解語與五皇子在茶舍門口分別,正待前去弱柳扶風。卻見宋裴正立於街之對麵。還是一樣搖著扇,不過笑容卻有些牽強了。


    宋裴應是也看見了她。花解語見宋裴微微向前行了幾步,又似想起什麽一般,終是停在原地未動。花解語本已決定要疏遠一些宋裴,或者應是保持一些距離,花解語隻是不想讓傅顏有什麽想法。


    隻是,花解語在看到宋裴從未見的猶豫之時。突然,她就有一些心酸。於是,本來準備離去花解語,到底向宋裴走去。隻一瞬間,宋裴突然又笑得桃眼閃爍。花解語行至宋裴麵前,兩人對望,花解語也不知此時應說些什麽。最後,到底還是宋裴開了口:“宋某現在應是喚你易兄了,還是喚公主?”


    沒有嘲諷,隻有一些心酸。


    花解語也不知如何答好。默了一會,她輕歎道:“我在外,自是易染。宋兄不必拘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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